[游记]故宫之行杂想

昨天因为一个突发奇想，早晨5点起床，就跳上了去北京的火车，拜访了老朋友——故宫。

天公作美，为了让我找到萧索之情，特意阴了天空，是不是还有毛毛细雨。虽有雨，却不碍我的行程，反而添了不少乐趣，比如首次看见雨后的铜壶，点点水珠晶莹的挂在边缘，似落非落。

刚进午门，我没有向中殿行走，而是选择了人行罕至的左路。这一段有一条护城河，上面有汉白玉砌成的石桥。过了一百年这里的河水仍然是碧玉一般的静，无波无澜。响彻天际的歌舞升平，每日朝会的热闹纷杂；抑或是宫变，千百个游荡的冤魂，十数次的掠夺焚烧，依然无法令他动容，永远如此处变不惊的流淌着。在他看来，外界的一切俗事皆与他无关，真真达到了无喜无欲，宠辱不惊的境界。是否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在乱世中生存下来？我惊叹与他的沉着淡定，却又不禁摇头叹息，无欲无争，无为碌碌，如此一生，哪里有什么灿烂，辉煌可言！

伸手轻触汉白玉桥栏，太长时间没有碰过此类石料，心中早已忘记了它的触感，怯怯地将手放上去，却意外地感到了粗糙的厚重，甚至有一种温暖流入心房。我微微笑着，凝视着眼前的桥栏，没想到在如此光洁白皙的外表之下，还有如此深沉的温柔敦厚，让人踏实安心。相比之下，我的手真真是孱弱不堪了。

从锡庆门进去，有一条长长的甬道，几乎望不到头。朱红高墙诡然耸立在两侧，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鸟儿才能越过去罢！”说这句话的人又是带着怎样绝望的心情。那妖冶的鲜红，无声地嘲笑着脚下垂泪的宫娥，这又是怎样一个残酷的世界。紫禁城中的孤老病死，含怨而终的可怜生灵，是否只有销香玉殒，化成一死幽幽亡魂才能逃离这宫墙重重的牢狱，抑或即使身死，灵魂依然锁在重重的门扉之后，直到灰飞烟灭之日？能够一窥墙外春色的，只有空灵的飞鸟和自由的枝叶罢。

走进一个后妃的寝宫，这城里不知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小院。大概是永和宫或周围的哪一个。不问往日悉悉簌簌的脚步，没有环佩叮当的清韵，一切都是安静的，永远再无声响，甚至让人感到死寂，幸好目及之处有一棵郁郁苍苍的圆柏，稍稍让人心安。台阶中间的双凤石壁确是精美异常，周围祥云围绕，座下高山兀起，两只凤凰更是展翅盘旋于天地之间，灵动欲出，欣欣然一派安定平和的景象。毛毛细雨不期而至，索性坐到屏风旁侧的回廊里，凭栏观望雨中的宫院。一只雀鸟悄然落于天井之中，躲在圆柏荫蔽之下，忙着梳理羽毛，却不知给一个无聊的人凭空添了几分趣味。疲惫之至，靠在栏边直想睡觉，难得到了有灵感的地方，却什么也抓不住，头脑空空如也，只觉得腿疼腰也酸，独自讪笑着，“仍是个凡夫俗子！”

走到皇极殿时，诺大的广场竟然空无一人。高兴地走在正中以前只有皇帝走得的通路上，发现脚下的地面比两边高出一块。连走路都要高人一头，自卑还是自傲不得而知。人家是皇上，那怕仅仅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还不是要他人仰视？走到大殿前，发现殿门紧锁，门把手要我踮脚才能够到，碰触一刹那，一阵寒意透入心肺，是铁板漆金；就连门扉、窗棂四周也是这样包着，雕着张牙舞爪的祥龙，瑞云，精细到极点。摩挲了一会儿，觉得紧闭的门扇始终不够友好，悻悻离开了。

最后到的地方是景琪阁，走到这里时雨下得有些大了，正好又有了些倦意，便又一次坐在阁前的廊里避雨，相反的是这次的思绪却异常活跃。抬头之处看见一个精致的三层楼阁，金黄的琉璃瓦和五彩的雕梁画栋分享了本不算大的天空，令人莫名生出抑郁之感，我仿佛看见一位云鬓凌乱，面色憔悴的绝色美人失神地倚栏斜坐，眼神散漫。“主子，外面冷，风寒雾重的，还是到屋里坐吧。”只见一位翠绿云裳的丫鬟轻声唤着。那美人缓缓回头瞄了一眼身后精细的窗扉，脸上立刻变了神色，厌恶地扭过头去，哀怨地叹道：“这身上的寒意哪里比得我的心！”那翠绿丫鬟轻轻叹息着为她披上鲜红欲滴的氅衣，美人仍旧失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