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要去看升旗的时候,YH的mm一脸惊讶,‘升旗,没啥好看,人又多又早诶,你要看啊?’结果她很好心的帮我打电话问了一下,不算太早,7:36。 人不算多,也许太少了,不够把我捂暖和,整个升旗我都在哆嗦、跺脚。确实没啥好看,视力差一点的,就更加连旗也看不见了,实在太远。河马大概脑后有反骨,见到一帮大兵拦在那里,我就有一股要奔出去、冲击防线的冲动。算了一下,间隔10m两个大兵,以河马9s/50m的速度,没可能。 升旗没啥好看,升完旗以后广场上放风筝老先生的一手绝活倒是大有看头。那只风筝在他手中犹如活物一般,指左飞左、上下翻飞、令行禁止。河马掏出相机一阵猛拍,忽然就听一声:“去啄那个拍照的!”,妈呀!一个鹰嘴朝河马头上啄了下来,轻巧的一转身又飞了上天。其实最佩服的是他能令风筝平地起飞,轻轻一扯线,就呼拉一声,扶摇直上。像河马放个风筝跑了半天都还不会飞上半尺。等看完了,准备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当时几乎没什么风,不可思议。 过了马路,一天的正事开始了。今天的主角是故宫。 但是开门还早,先去了太庙。太庙今天叫做‘劳动人民文化宫’,修缮的不好,宫墙非常的斑驳了。就在这极高的斑驳剥落的红墙之下,是一群又一群鸡皮鹤发的老人在打拳、唱戏、跳舞。这个时候,刚刚出来的太阳把第一缕金红染上了太庙的屋顶。没有一个游人,我象一个闯入者,站在这祭祖的破旧神坛里。时间,再次显现出她不可测的威力。喜鹊,仍噼噼啪啪扇着翅膀,就象是穿越过去未来的精灵,它一下从我所在的阴影里跃到了明亮阳光里的太庙屋檐,排在那些龙子之后,变成了檐上的又一只神兽。 走出太庙,来到午门前时,阳光已经能浸没庙宇的腰了。接下去的一整天,我的故宫之行都是在极为温暖灿烂的阳光之中。故宫的宏伟美丽是我无法言说的。你必须自己去看,去感受中国的帝都中心。我只能说,一生必去的50个地方,对于中国人,如果只缩减到1个、只有1个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故宫了。 我从中路进入,东路返回,又进入西路。没有午饭吃,我就坐在箭亭前开阔的广场,背靠着极高宫墙的的一长排椅子上坐了下来。中午的阳光温暖妩媚,我悠然的到处一小杯热水,想象自己变成了一棵植物,15分钟后,居然饱了。然而,穿着鞋套走到冷清的珍宝馆后部时,我实在无法再走动一步了。许许多多的回廊,幽深的庭院,居然都只有我一人拖着脚走路的声音在回荡,在空旷的深宫内院里发出奇怪的寂寞声响。想起‘万历十五年’里黄仁宇说过的,对于万历,这漂亮的城是个巨大的牢笼,身边的所有人、亲近的大臣、尊敬的师长都是要把他竭力纳入这付铁框里。皇帝,更多的是一个执行祭祀的工具罢了。我想,当皇帝走在这巨大城池中,他的心又是不可接近的,那时他走过这回廊,听到的寂寞,恐怕是令人 难以承受的吧。 出了西宫,我又一次返回中路,又人更少了,我肆无忌惮的躺在太和殿的廊下,享受最慷慨的阳光。 绕过护城河,欣赏了一把角楼,我终于在太阳渐渐西沉的时候到达了景山的顶上。脚很痛,但是整个故宫都平静的在我面前了。可惜,污染的城市空气在故宫上方盖上了厚厚的灰黑色盖子。我一直坐在那里,看着,看着太阳越沉越低,终于和过去上万个日子一样,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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