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武英殿middot故宫藏历代书画展（第一期）牡丹

周六是去看武英殿的历代书画展，但一进去，首先却被御花园热热闹闹开着的牡丹所吸引。两个星期前，还只见刚裂开缝的花苞，现在居然都有些要谢的样子了，真是快！可见古人伤春悲秋也不是完全没由来。

武英殿的书画，数量接近七十，晋唐宋元直到明清皆有涉及。只是宋元巨迹大半渡海而去，要撑起历代的名头，也着实不易。好的是多数作品展卷柜中，题跋俱现，可以细细一读。譬如董其昌在潇湘图后的那段文字，也足可当作单独的作品来欣赏了。美中不足的是殿内原先的展柜多为厚重的立柜，《采薇图》那样的手卷就只能远远的斜放，远不如平柜中水平放置的《芦汀密雪图》《伯牙鼓琴图》等等看得清楚。而且和上次书画装裱展一样，采用所谓“宣和装”裱成手卷的卫贤《高士图》依然横向斜放，只能歪着头看。心想这次又不是装裱展，重点在画而不在裱，何不立起来，后来想想，已经装成了手卷，应该是没法挂了吧。

明代的部分，多在去年的两期明代宫廷画展上见过，倒是清代的几幅画，让人眼前一亮。赵左的一幅山水立轴，远山尖峭，恰如赵孟頫《鹊华秋色》中的华不注山；恽寿平的一幅水墨双清，不着一色的水仙却在淡写浓勾下显得生动异常。忽然想起御花园里的牡丹，有那种花瓣层叠高耸的粉色花朵，恰如记忆中一幅恽氏的工笔册页一般。又想起在巴西库里蒂巴那座小小的巴拉那州博物馆里看到的水彩画展，展览的主题是该州特产的花卉，有的作品旁边，居然就对应放着一盆盛开的鲜花，也算一种创意了。当然，武英殿里，没法摆出时令不对的水仙，就算牡丹可以装大盆移来摆放，古画对光照之类的苛刻要求也自然形成限制了。接近结尾的部分，八怪中李方膺的是一幅《游鱼图》，画面最下面仅画出头部的半条虽只寥寥几笔，腾跃水中的形象却已跃然纸上了。还有黄慎的《漱石捧砚图》，除了一人捧砚之外，别无一物，那空白却无疑给人无尽的想象。

三圈看罢，重新走出展厅，眼睛都已有些不适应。又去看了看断虹桥上那只捂着肚子的小狮子，已经可以听到从中路传来的清场广播了。

四僧画展没时间再去重温，逆着人流赶回御花园，这是总算是人比花少。而再进景山，才发现这里的花才开得更好。或许是靠山温度更低因而花期稍迟的缘故？不得而知。再一想，景山来了这么多次，正遇到牡丹盛开，却还真是头一回。看那些大朵盛开着的红牡丹，以前总会和凤凰一同出现在老百姓家的床单被罩上，现在只有东北菜馆的门头装饰上才可一见，是不是也可叹一声“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