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淡水河边的烟火

淡水河边的烟火

距小城东约30公里有一处湖泊。水面不大，周围低平的山势，岸边稀疏的野草花，水面上寻常可见的鸟禽，也不构成迷人的景致，吸引不了踏古寻胜的游赏者，只偶有野钓的的童叟点缀着寂清的湖光山色。
一个闲来无事的夏日，我带着帐蓬和一些吃食在那里露营。

傍晚，阳光褪尽了热力，微风悄然播撒在湖面，淡金的光影被水波送到岸边，雨燕斜掠过。这眼前的自然之物因其和谐而组成的一幅小小优美画卷与我所熟见的人际社会有些隔膜，而与我内心所向往的另一种生活又有些相趣。心境与眼前景象契合，情感又对那30公里外的小城有所牵系。我被入目的波光弄乱了心神。掬起一捧水，水在掌心里恢复了平静与原有的色泽，敷到脸上尚有阳光的温存和水藻的微腥。水无色无味随物赋形，自然的光影雕琢给予她诸多变幻，让人惊羡造物的神奇神秘。情感似乎也有相同的性质，借助眼底的少许清泪或嘴角的会心一笑显露人生演绎出的爱恨悲喜。

对面岸边亮起了灯火，在离我不远处，也有二位老人没有离去，夜色沉静深碧，天空中的星辰遥邈而真切，反而让人神情恍惚，身心无所依托。我感觉到肩上轻微的刺痛，伸手却拍了个空，那激警的小蚊子早已不知去向。你要来给我安慰吗。以这轻微的刺激，让我感知自己的存大吗。那就把这点血给你作为报酬，我不该想夺去你的生命，你至少让我疼痛了，这也是一种幸福。话是这样说，我还是穿上了一件长袖外衣，野外的仲夏夜也确实有些凉了。
“小伙子，过来一块坐会儿吧”我听见不远处的一个声音。
“是叫我吗”
“来吧，带上你的杯子”
酒精的热力作用于头脑，使情绪变的列朗活泼。这位与我同在小城而素为谋面的老人颇为健谈，我插不上话，他的妻子坐在他身边，摇曳的灯光映出她宽容的笑脸。我边喝酒边默想边不时的点头吱唔，鼓励老人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他并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一个坐在他对面的的青人引起他对过去的一些回忆，垂钓的收获又颇丰，妻子操持的晚宴也很合味口，自然要一吐为快。我不能对任何人畅所欲言，不是由于我的谨慎或笨拙，我只是怀疑，怀疑人们在多大限度内能够形成勾通。日间的光影反映在方寸心湖上，使情感起了涟漪。同一方水土，却生成了迥异的万物，有的高大，有的纤细，有的纯静，有的繁复，有的美丽，有的丑陋，怎与言说呢？一生际遇得失无法用理性预见，而情感却存在着真实的诱惑，迫使你走一条未知的路。怀着希望，怀着憧憬，有了痛苦，有了幸福。老人在对过去的回味追溯中，记忆可能出现了一些偏差，坐在他身旁一直不语的妻子终于出来修正，两人各抒已见，认真的态度，似两个稚童。我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悄然离去，早晨醒来再致谢吧。

有蛙鸣，稀而不噪，恰是这湖边夜色所能融合的那么多。风接触湖边草木，仿佛耳鬓厮磨的声息。酒力微醉，只让身体略感慵懒，却使思想更加活跃。散漫的情感渐渐聚拢成一种具体的感受。是孤独吗，一个携着行囊和小城生活作用于情感的迷惑，到这未被开发的一小片漠漠自然中来，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孤独脱略了形骸，立在我眼前的夜色里，它真实的不象是我的感受。
“小伙子，过来一块坐吧”
“是叫我吗”
“来吧，带着你的杯子”
－－－我听到它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