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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模样.关原[地方志] 2007-10-30 22:57:27 大中小 标签：人文/历史 佐和山城之战
——石田一族在关原
○简介
关原之战，石田三成的西军败于德川家康，德川军继续进逼佐和山城。三成未能返回城内，他的父亲石田正继、兄长石田正澄率军两千八百开始了艰难的抵抗。
○佐和山城下
大战结束时，关原一带再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将近傍晚，德川家康来到大谷吉继原先的布阵地藤川台检验首级，接受麾下诸将的祝贺。首级检验的结果，据说东军取下的首级达到三万二千六百余，战死者超过四千（山冈庄八《德川家康》就是这么吹的）。这数目有明显的夸张，然而西军死者相当之多这一点倒是事实。关原附近铺设地铁时，还在西首冢下挖出了当年的累累白骨。
诸将群集祝贺家康战胜，小早川秀秋却迟迟不敢现身，于是家康命村越茂助把他叫来。传说，小早川秀秋感激不已，当场把黄金百枚赏给村越茂助，然后带着家老稻叶正成和邻阵大名胁坂安治（曾经是贱岳七本枪之一的那位）赶过来讨好家康，胆战心惊地再三谢罪。家康说了些安慰的话，就命小早川、胁坂两军担任先锋攻略佐和山，秀秋乃始释然。在这种情势下，秀秋为取得家康信任，领兵奋力攻打佐和山城。
惟有雨水越下越大，不住冲洗关原的怨魂。德川军停下宿营，但兵士在大雨中无法做饭，不少人不耐饥饿，直接吞吃生米。家康命令兵士将米浸在水里，经过二刻再取出食用，以防生米吃坏肚子，这个细心的命令感动了兵士，传为逸话。
第二天，为了阻止石田三成逃回居城佐和山，家康分兵三处进击佐和山城。第一队为小早川秀秋、田中吉政、福岛正则、藤堂高虎、池田辉政、胁坂安治、小川佑忠、朽木元纲（前一日出发）；第二队细川忠兴、黑田长政；第三队堀尾吉晴（实际领军者为其子堀尾忠氏）、浅野幸长。最后，德川家臣井伊、石川等部另为一队，沿大军进发方向独立进击。看到这一排排的人名，实在为佐和山城的人们觉得悲哀——不过一夜之间，他们就面临着与天下对抗的窘境。
第三天，即九月十七日，德川家康抵达佐和山东北麓的鸟居本（现在的彦根市鸟居本町)，决定了攻击部署：小早川、胁坂、朽木、小川及美浓诸将等刚刚投降的军队前往篝尾口，田中吉政及宫部长熙向水之手口进发，家康自己就近在平田山布下本阵指挥诸军。大军踏平佐和山前的草木，正午时分就完成了对城池的包围。而后，小早川军先锋平冈赖胜首先开始了真正的攻击。
○惨景
现在的彦根市佐和山町，还遗有佐和山城的“太鼓丸”等构造。三成委派父亲石田隐岐守正继、兄长石田木工头正澄留守佐和山城，城内驻有二千八百守军。当时，三成尚在近江伊香郡山中设法归城，佐和山城维系着石田家最后的希望，正继也下了彻底抗战的决心，以铁砲猛烈射击攻城军队，传说被守城一方击落谷底的东军兵士就达三百人之多。兵数未必准确，能够确定的是守城者一开始并没有丧失斗志。
西军的失败毕竟已成定局。平冈赖胜进击时，守城方的津田清幽、重氏父子拼死抵抗，最初参与攻城的小早川军大部死伤。然而，孤城已不可守，守城兵士疲累不堪，又得不到西军消息，士气逐渐低落。乘此机会，池田军看准射击稍弱的地方，强行翻越里手栅栏攻入城内，小早川军也随之侵入二之丸，与守军展开激战。
在水之手口一方，田中吉政的力攻也取得了效果。日落前后，家康传令使者船越景直入城议和，借机打探城方的情形。石田正澄、津田清幽等人与船越、田中会谈，为了确认战况，东军把俘虏来的铁砲队长青木市左卫门送回城内。从青木口中得知西军确实战败后，守城将领万念俱灰，正继同意开城，只提出以一族自刃为条件换取城中妇孺及守军的性命。船越景直将这种条件传到东军，得到了家康的承认。但是，第二天的移交仪式还没有举行，在破晓前的黑暗里，突然又起了异变。
十八日清晨，田中吉政乘石田军心涣散无备之际，突然攻入水之手口，引发城内大乱。和平仪式未及举行，东军就攻到了城里，正继、正澄父子必然认为是德川家康的阴谋。然而事已至此，东军完全没有必要对守城一方背信，这件事更可能是东军联络不畅所致。家康昨日已经接受了正澄的请求，这一天正打算派遣村越直吉、彦坂小刑部两人入城，两人稍迟了一步，惨剧已经发生。
佐和山本丸燃起了熊熊大火。正继父子匆忙取刀自杀，三成的心腹家臣土田桃云将三成妻室杀死后，在正继等人遗骸上遍撒火药，点燃火种，自已拉了个十文字腹。此外，石田家族亲眷十数人自杀以殉，其中包括三成的岳父宇多赖忠及其子赖重。想到天下顷刻间易手，再兴家族的希望已成渺茫，那么，多活一时一日，也只是世人的笑柄，倒不如相会于地下吧。这种奇怪的惨烈选择，从日本武士阶层诞生以来，屡次重现。
城破的混乱中，连石田家中的妇孺也为自己安排了末路。本丸附近横着一道断崖，这些女子幼儿从此地依次跳下深谷，在大火映衬下，本丸左近就如同地狱变的图画一般。在佐和山城下可以看到本丸的鸟居本谷底，人们不禁大呼：“女郎堕ち！”以后竟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即使是失败者一族全灭的景象，也少有如此惨苦的。
另外，城破时津田清幽、重氏父子抱着宁为玉碎的想法出城突击。这支残兵几乎与胁坂军战至最后一人，连同十名人质被押入敌阵。德川家康心生怜悯，将这十几个人释放了。
城中余下的守军及妇孺，因有约言在先，得以生还。至于石田三成苦心经营的坚城佐和山，则在其后被家康下令破坏。佐和山城之战，关原决战后的余音，为战争的残酷作了一个证明。
福知山城之战
——小野木重胜在关原
○简介
福知山城，天正年间由明智光秀筑起的城池，也许一开始就预告着不祥吧。
九月十五日，西军在关原大败。同月二十三日，先前夺下细川家田边城的丹波福知山城主小野木重胜，面对着细川藤孝的儿子忠兴。攻守形势逆转了。
○小野木重胜这个人
小野木重胜是秀吉做长滨城主时提拔起来的人，出身不甚清楚，名字有重次、公乡、公知、国方几种叫法，通称清次郎（一说为又六）。此人曾经担任过秀吉的黄母衣众、大母衣众，天正元年（1573）九月的时候，就已成为俸禄二百五十贯文的直属家臣。秀吉当上关白之前的天正十三年，与石田三成、大谷吉继同时任官，叙从五位下缝殿介。
丹波旧主波多野家武将之中，有个西丹波人小野木缝殿助吉澄，信长进攻丹波时开始与秀吉交通（《籾井家日记》）。《丹波志》中录有福冈城主兔之木缝殿助的名字，过去帐记为“福冈城主小野木缝殿介”。如果不是同一个人，也很可能是小野木重胜的同族。
小野木重胜担任福知山城主的时间同样不详，《福知山市史》说“是在天正十五年以前很久”，或记为天正十三年，在上面所说的缝殿介任官之后（《天田郡志史料》）。他受封福知山城主，当在天正十二年以后，有史料可证：小牧·长久手之战前后，即天正十二年（1584）五月，织田信雄派家臣佐久间信荣（正胜）之弟道德偷袭京都，小野木以三百孤军守住山城国淀城，迅速镇压了动乱，深得秀吉赞赏，此其一。同年九月五日，时任淀城守将的小野木下令禁止折取山城国胜持寺的竹木花枝（《胜持寺文书》），此其二。福知山城主杉原家次的死，是在天正十二年（1584）九月，此其三。
总之，在天正十二年至十五六年之间获得丹波福知山三万一千石的封地后，他的履历平平无奇，随从秀吉征伐九州，在侵朝战争中渡海，出兵忠州城附近。内政方面，其记录也不算多，曾在天正十七年（1589）太阁检地中担当美浓国检地奉行，后来领兵八百参与征伐小田原，且参加了伏见筑城，侵朝渡海。
小野木重胜这个人，所做过的最有名之事，是发明了一种薄盔。后来足轻一级的兵士都戴着这种铁制薄盔，称之为“小野木笠”。德川家康晚年回忆起此盔，颇为称许其便利性，“事急时可以用来煮饭”（《常山纪谈》）。
○福知山城之战
前面说过，重胜出兵攻下了细川藤孝幽斋所守的丹后田边城。田边开城是在九月十八日，不过几天就传来了西军在关原的败报。重胜放弃夺到手的城池，丢下大炮之类沉重武器，仓皇逃回居城。
 细川忠兴领着本部大军从关原急行而来。获知爱妻葛拉西亚身亡（参看《田边城之战》），细川忠兴的痛苦悲愤之状让德川家康都瞠目不已（家康这种忍心杀掉亲生儿子的人，在感情上应当相当麻木吧）。加之父亲细川幽斋几乎丧命，忠兴即将把怒气发泄到攻下田边城的小野木重胜与丹波龟山城主前田茂胜身上——因为从关原凯旋后，家康已经同意细川忠兴进攻丹波的龟山、福知山两城。
丹波龟山城，本来以明智光秀的居城知名，但大军压境之下，前田茂胜不敢迷信坚城，请出蛰居龟山的细川幽斋说情。细川忠兴在龟山城前马堀（现在龟冈市筱町附近）地方会见了父亲。考虑到前田茂胜保护了幽斋，以及茂胜的养父前田玄以（玄以是五奉行之一，身属西军，却向家康泄漏石田三成举兵的消息，开战时又立刻称病，把自家部队拉到京都袖手旁观，做了个不倒翁的打算），忠兴接受龟山城使者的条件，让前田茂胜开城逃走，通告后方，说龟山城已经被攻破了。
前田茂胜并非西军的积极参战者，经幽斋说情，忠兴放过了他。但小野木重胜没有这样的好运。恰逢小早川秀秋的父亲、播磨姬路城主木下家定遣使到来，为未能出兵救援田边城而谢罪，细川忠兴遂让他做了进攻福知山城的先锋。二十二日，龟山城驻军出阵。
第二天，大军布阵生野（现在福知山市长田野町附近），土豪谷出羽守、上林的藤挂永胜、中山的川胜秀氏等人出迎。这些人原先参与攻围田边城，看到风向转变，转而表示愿为先锋进军城下。
细川忠兴包围福知山城后，连日观察要害，主张避免力攻，并将指挥权交给叔父细川玄蕃昌兴，自己离开了战场。于是，忠兴乘舟沿由良川而下，到田边城同家人相会，然后上大坂拜谒家康。这些举动，不知是细川家本性厌恶战争，还是在大局已定时做猫捉老鼠的游戏。
福知山城内的小野木重胜却不愿再等下去了。德川四天王之一的井伊直政转达了福知山城的求战——或者说求死——愿望，忠兴于是回到战地。福知山城的护城河称为蛇渊，河宽水深，溺死不少士兵之后，细川忠兴攻至南冈，运来五千袋土囊待筑。城内由沼田藤左卫门带领铁砲弓箭不断射击，战死了四五个铁砲手。就像平常的攻城一样，双方各不放弃，尽管结局日趋明了，福知山城还是挨到了这一年的初冬。
最后，因家康的授意，山冈道阿弥景友前来劝说细川、小野木两家停火，实际上也就是让小野木重胜降伏。小野木重胜同意开城，希望以剃发出家来保全性命。细川忠兴原已厌战，况且士兵损失不少，遂表示可以考虑，停止了攻城。
几个月困守孤城，小野木军兵粮严重缺乏，士兵得知和议将出，大半逃散。小野木重胜交出城池，剃发归入龟山寿仙院（庵），求前田茂胜代为求情。然而忠兴忿怒未平，坚持令其切腹，重胜只得再到龟山城，在细川幽斋监督下切腹死去。另外有一种传说，小野木重胜乘夜深兵乱，与城兵五十人死战逃出，第二天细川忠兴军攻入城内，家老寺田舍人冒充重胜，独上天守，破口大骂细川家，而后切腹，使世人以为重胜已死（《佐佐木旧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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