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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阆中的千年一梦
某个清晨莫名其妙的早起。五点钟坐在电脑前来来回回在一些旅游论坛瞎转，翻看些精美或草率的图文。
那是一些关于古城的介绍。云南丽江，山西平遥，安徽歙县，四川阆中。虽然早明白一切无非是文字和处理后图片的效果，古城本身并不具有这般魅力，只是我们人为的赋予其无可比拟的美。
长时间的加班让日子沉重得毫无声息。却也是愿意出去走走的，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日子悠闲自在，可以一个人无拘无束的乱逛。再加之不久前一位朋友从阆中带回好些张飞牛肉，吃得甚是上瘾。
关于阆中的梦就开始于十月十二日清晨五点。
其间无数次寻找机会，却总无法在周六请假。总得向现实低头，就算是为了这些偶尔出行的梦吧。
就此一拖再拖。不觉二零零四年已快过头。
忙完繁杂的事情终于得已在这两天有空档。一切都是匆匆忙忙，没来得及准备些长途汽车上需要的食品，也不管会有什么突发需要处理的事，没有带手机。
很久前有个女孩子曾经告诉我，把生命的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渡过。我就这样变成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在一段段无法预知的旅程里，甘愿把每个时刻挥霍矣尽，才能留得明天可以思忖的余地吧。
◇承◇ 阆中的百年孤独
壹 与什么相约
想必这是个不适合出行的时刻。时间不对，人物不对。工作的没有假，上学的放假要回家。总疑心天气会忽然变冷，比如阴雨，比如刮冷冷的风。
问了好多人，设想了好多种天气。得出的结论都是：这是个不适宜出行的季节。
而有什么能改变梦的决心呢？
终于决定出发的中午，阳光出奇的好。随意收拾了几张常听的CD，王菲《将爱》，朴树《那些花儿》；从书柜里信手抽出一本书----等车时翻看才发现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或者这便注定是段孤单的旅程？
抵达车站是十四点四十五左右，这些年从没来过这车站。忽然意识到这次出行是如此陌生，虽然曾经有过多次比这次更远的游走，却都是安排妥当，只管跟着计划好的路线。一个人陌生的路上，有些隐隐的担忧。
买到了十六点直达阆中的车票。还好不需要在人潮涌动的候车室里滞留，班车早在站台等着。坐在干净整洁的大巴车里听音乐，有暖气吹着，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发着呆，看到阳光渐渐退去，窗外的天空灰得阴郁。
贰 夜行
不管去到哪座城市，我总有夜晚行走、进入的习惯。或者华灯闪烁下的城市能够将其最柔美的一面展示在眼前，掩盖了所有表面的肮脏与破败，让自己能够对这座城市的第一眼心生美好。
车到南充十八点三十。嘉陵江水蜿蜒从华灯初上的城市边一滑而过，灯光让一切格外迷蒙。行人道上有三三两两散步的男女老少，一派和谐。这一刻，我有些想家了。
司机告诉我们，不出八点半，铁定到阆中。车抵阆中车站我看了看表，二十点二十四分。
汽车驶过长长的嘉陵江大桥，看不见桥下枯水季的江水，只见桥头红红的灯笼和四个大字“阆苑仙境”。灯火映衬下的城市，有些若隐若现的美。
叁 杜家大院
下了大巴便拦了辆出租车。我问司机现在去古城还能不能找到客栈，司机本就对我的单独出行有些好奇，见我一下车就想直奔古城，便好言劝我在新城找个旅馆，什么都会方便些。我笑笑，不置可否。既然我是奔了这古城而来，怎会做别的选择？
在旅游网翻阅资料时，好些驴子推荐的住处是孔家大院。出租车司机告诉我，古城里出租车是没法儿进城的，他现在只能趁天黑绕滨江路将我送去杜家大院。这也是家和孔家大院格局差不多的集餐馆、住宿、游览于一体的景区。
天知道这出租车司机是不是带我绕了几圈，反正是一条极其难走的路，看着两旁又脏又破的建筑，我开始怀疑，这是“阆中天下稀”的古城吗？还好，只是经过。
从后门进入杜家大院，黑凄凄的找不到路，一位热心的当地人将我带了进去。
下了大巴车就因吹了空调感冒加重，再加之此时又冷又饿，一门心思只想着找个暖和地方吃饭睡觉，昏头转向的也来不及看清院子格局，只觉得是数不清的窗棂门眉，镂雕了一些苦干年前的记忆。天井里种了各式花草，和干净的石板相配，甚是美丽。
七拐八拐的被带到前台登记住宿。老板正在做他那蹩脚的普通话向两位台湾客人介绍他这院子。服务员是一位清秀的女子，只是办事效率低了些，害我等了好久。三十五元的单间，但是住进才发现摆了四张床，问了服务员才知道单间早安排完，只有这四人间让我一人住，也罢！暗自庆幸不是旺季来，要不然没住处了。
房间是一小小阁楼，赭石的木廊柱，白色的墙壁，青的瓦，浸满尘灰的古旧木板，简单得一目了然。
肆 夜游阆苑
安顿妥当便想着去解决温饱问题。本想着在客栈的餐厅凑合，一转念想趁着夜色逛逛古城，又可以找吃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夜色中的街道被浸染在两旁大红色的灯笼中，格外凄迷。某刻竟疑心自己是聊斋里的孤鬼，忽悠在这川北古镇的小街上，为只为寻回前世遗失的梦。
转了好几条街，除了偶有营业的客栈灯火通明，其余的居民住宅早是朱门紧闭，这个时候上街找吃的，是失策得厉害！街上行人很少，偶有骑自行车晚归的学生，和我一样在夜色中行走的外地“孤魂野鬼”。
发现好几家卖牛肉面和羊杂面的小馆子，门却关得紧紧的，想必只卖早点。查资料时得知阆中牛肉乃古城一不错的小吃，想着明早要不要去吃一碗。只得转进一家快要关门的小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又在古城街口一家烧烤摊上随便吃了些烧烤，就算作古城第一餐。
回到杜家大院，客人们早就钻进了房里休息。我踩着木楼梯咚咚的上楼，只听得服务员偶尔来回的脚步声在石板上轻响。
伍 古城清早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没有换床后的失眠，没有常常困扰的恶梦。或许真的累了。
将闹钟调到六点半。透过阁楼的玻璃瓦，没有见到晨光，原想着此时起床行走清晨古城的计划也就暂时搁浅。睁大眼，除了轻轻的脚步声，听不到除此之外的声音。如此清静之地，难怪总被津津乐道。
退了房背起包满街转。昨晚在地图上勾划了不少景点。可真走近了，却又不想再靠进。一个人的出行，真的会有多多少少的孤单。特别失败的又是没带机相（或者是给自己一个再去的理由？）。
除了些卖羊杂面、牛肉面之类的早餐店，几乎所有店铺都还没有开门。街上行人稀少，甚至脚步都是轻微微的。偶尔有骑自行车过往的行人，那铃声便格外清脆。
贡院，清真寺，秦家大院，张家院子，孔家大院，民俗博物馆，织锦阁，尚卓，各式古玩店，等，就是把古城可以走的景点走了个遍，也只是走马观花。
在双栅子街一家早餐店吃了豆桨稀饭和锅贴饺子，味道还不错。只是发现不管是顾客还是老板，或者过往行人，抬眼可见的都是老者。难怪古城的节奏和气氛会如此悠闲？难怪四处可见古城的碑文雕刻店？
改建中的双栅子街道凌乱不堪，看着各式“为争创中国旅游城市”之类的标语，不知道古城是否会如丽江一般被灯红酒绿的商业化充斥？
陆 静坐华光楼
所有的街道都如此相似。若不是门眉上小巧的街牌，我早是在游离中一步步偏离所有轨道。
拿了地图比划了好久才找到华光楼。原来就在昨晚住宿的杜家大院前行右拐不出两百米。
售票员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干净文雅。我去的时候他正端站于桌前写了字的宣纸前，右手提笔微微沉思。那是一手俊朗的柳体行书，飘逸优雅。
买了票上楼。第一楼正中立了屏风，记载了此楼的由来。对腾王这段历史我陌生而不感兴趣，或者此次出行都与历史一点无关，仅管这是座有着两千多年文化底蕴积淀的古城，而我的行走无非是因了受困于现实已久后的放飞。屏风的反面是随处可见的梅、兰、竹、菊四君子。两侧的墙上是依稀可见曾经繁华的壁画。
顺了楼梯想上第二层，第三层。走到没五步就听见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眼前的一切也开始一点一点的下沉。该死的恐高又开始折磨我！在那楼梯前足足站了五分钟，努力调整呼吸，一眼没抬的一鼓作气上了第二层、第三层。
眼前是整个阆中古城，还泛了薄薄的袅袅轻烟。有鸽子划破空气的宁静，自在飞翔。嘉陵江水没有想象中的清沏，或者这个季节家乡的江水早因了枯水期而分外沉缓明静。我追溯而上，或者单单为了这江水，不由心生淡淡失落。
走下华光楼，天空开始飘了细细小雨。除了因感冒而渐重的头晕、打喷嚏、鼻塞，双腿也因了气温下降而开始针扎似的疼。
或者，真的时间不对，人物不对？
我站在低矮的古屋前，深深吸了口气。
◇转◇ 也是临时决定
在古城入口处买了几大包张飞牛肉。
打车去了车站买车票。到成都的直达是在晚上。买了到南充的车票。一点半的车。感冒加重后被滞留的这段时间，异常痛苦。
车到南充再转车。
抵达成都已经天黑。
雨还在飘。
◇接◇ 如果一直在路上
从少年时一直做的梦便是一直行走于路上。这路不管是实实在在的泥土，或者心的经历。相信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期望，不停的寻找，不断的充盈完美自己。
我们可以在路上记忆，亦可以在路上忘记。
其实，我只是需要这样一个过程。结果如何不重要。
关键是，曾经寻找过。
想必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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