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6日 高原的清晨异常寒冷,营地完全被央迈勇的阴影遮盖,收拾好东西匆匆上路。 绕到了日升错对岸才开始进入阳光地带,身上有了些暖意。沿着斜坡攀登4744垭口,我把节奏控制地很好,但大家明显对乱石地带的攀登很不适应。 九点半开始,10点30分终于全部上到垭口,运气非常好,空气异乎寻常的安静,仙乃日完全没有雾气,就好象是镶嵌在蓝色的天空背景中。只有央迈勇头上拧起一缕薄纱,被阳光照得闪亮夺目。11:30下坡,进入该荣勋沟,谷底有一个小湖和一个极平整的草场。岩石呈现明显的大理石节理。山水的冲刷也无法使它变得圆滑,只是将节理一层层剥蚀,仿佛翻开千万卷的古籍经典。可能央迈勇本身就是大理石岩峰。 再上另一个垭口,高度估计4600m,央迈勇随着我们的行进在不同的角度呈现出不同的姿态。在日升错看,它是兀立的孤峰,在4744垭口看,它是拖着长袖的长者,在4600垭口,它的侧面又变成一头倨傲的雄师“斯芬克斯”。 队伍不断地发出惊叹,这也是我看到的最美的雪山美景之一。 4600垭口完全积雪,旁边的山峰约5000米,都是壁立的大理石岩壁,非常壮观,很象阿尔卑斯那种高难度等级攀岩的岩场。 过垭口后开始出现分歧。马夫们走过转山道,须完全绕山到拉瓦沟源头,地图上也有这条小道。但在1:25万的地图上还有一条小道,就是顺沟南下。我相信指南针和地图,依靠仙乃日和央迈勇定位,我坚信在坡下就是洋代出纳湖。 说服大家,下几个山坡。果然,在高原台地上,一个巨大的湖泊静静在阳光下闪光,旁边是美丽的高山牧场和几座小石屋。 秋季到来,牧场已经撤走。一头没有跟上队伍的小牦牛孤独地死在小石屋中。 在草场上架好炉子做午饭时已经是下午2点,3点10分再次上路。 沿湖边走出峡谷,对面是两座五千米的白色雪峰。洋代出纳是个美丽的海子,湖岸曲折,比日升错还漂亮,在谷口形成瀑布跌落下去。 我们沿牧场道路一直下行。瀑布以下开始出现高大的大叶杜鹃林。很多杜鹃树被砍伐,白色的树干象堆堆纷乱的白骨堵在路上。 四点钟顺沟下到一片丛林沼泽,令人惊讶的是,道路突然消失了。 队伍在丛林沼泽间艰难寻路,进展缓慢。那些依稀的路迹,马匹根本无法通过。 天开始下雪,队伍前进不足一公里。一个探路的马夫和我在丛林中相遇,我们终于确信,我们走错了。真正的路口是在瀑布跌落前几个不起眼的水中石头上! 队伍沮丧地回撤。心中很是难受,竟受到如此戏弄。1:25万地图精度应当是够的,只是绿色的溪流经复印以后几乎看不见,使我没有意识到小路要跨过溪流在右岸前进。 回到瀑布上方,让大头和Mette照顾队伍,在海子边宿营,我则和降初沿对岸去探路。 18:00,时间异常宝贵,来不及卸马取电池,我俩带着电量不足的头灯飞速上路,绕过杜鹃林,确实是条常有行人走的大路。水将路迹冲成一道道山沟。 在林中长长的坡后,转到山角,最后一抹夕阳打过来。降初站在山角对山下一个牧场放声高喊,夕阳把它塑造得奇美异常。雪山,峡谷,山角,降初......成为一幅最令人心动的画面。 可惜距离太长,无法听清回应。我们继续前进,七点二十分,站在高岗上看见下面的牧场,道路和整个山坳。借着最后光亮作最后一次定位,我确信这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小道,这才返回。 疲惫,饥饿,回程的路异常艰难,黑夜迅速降临,世界失去了色彩,只有看着依稀的石头白影前进。两个头灯都很快耗尽电能,我们迷失在丛林沼泽中,周遭是绝对的黑暗,只有星星在天幕上闪亮,我们完全没有了方向,通过对讲机呼叫求援。 奇迹!降初居然又找回小道上,在黑暗中我们一步步往回摸。对讲机不断呼叫,但是总看不到接应的灯光。 暗夜中,一次悲惨的前进,真是奇迹,在黑暗中我们听到了水声,居然摸到了河边并且找到了过河的那一列石头。在白天都难以通过和发现地路口我们居然在万全地黑夜中找到了一列过河的石头,成功过河。通过对讲机传来的消息,我们知道其实双方都到了河边。 降初用打火机闪光发信号,不久,在不远处出现三个手电光,大头和两个马夫过来接应我们了。 极度的疲倦,脱离险境,但降初和我都快不行了。降初的弟弟搀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烂泥中前进。我已经完全丧失方向感任由他牵引。 回营地的路是那么漫长…… 那是我见过最感人的画面…… 我的眼泪竟然难以自禁要冲涌而出。在大头的眼里我也看到泪光闪亮,1999年那次雪山营救,那散落在地面的星辰,又一次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 “神山我向你叩拜 请再次赐给我那双眼睛 让我在你的身影里看到它 让它和你一起注视着我 就象过去那样注视我的穿行 如果我的虔诚足够打动你 请再赐给我那双眼睛......” __________________ 咋个才长得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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