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青铜峡日记节选——小燕

青铜峡日记节选——小燕

1980年11月25日

小 燕

小燕是我们股长李清高的女儿，今年还不到4岁。下午，股长叫我去他家帮忙，刚一进屋，就见她飞跑着小腿，张开嘴亮亮地喊：“叔叔好!”

我们都笑迷迷地说：“燕燕真乖!”

她扎着个小羊角辫子，乌黑的头发梳得光光的，头顶用红绸布打着一个花形的小结，她不停地唱着“我在马路边，拣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再见！”她奶声奶气的唱着，左摇右晃地跳着，小红花和小辫子一晃一晃的上下摆动。

我到隔壁借来锯子，开始工作，由于长时间脱离劳动，不一会就出了汗。我停下手，用袖子擦了一下汗，正要下锯，只听燕燕喊：“叔叔，喝水。”她用两只红红的小手，端着一杯热水，慢慢地一步一停地向前走，生怕倒掉似的。身后不远处，是她妈，正笑呢。我赶紧接住。

锯子一上一下摆动，金黄色地锯末儿纷纷扬扬落了一地。银色地锯齿咬着木板，一步一深入，一步一逼近。上下拉动的锯子，发出好听的声音。

木头锯完了，我们都坐在外面休息，正是隆冬天气，刚才干活倒不觉得，现在休息却冷嗖嗖地。

燕燕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把扫帚。

“燕燕，拿扫把干什么?”股长问。

燕燕仰起脸，闪着黑亮黑亮的圆眼睛，脆生生地说：“扫地呗!”

她真地扫了地，而且，扫得还挺干净呢!

等我们注意看时，她已用小洋锹往桶里装垃圾了。

我跑过去说：“叔叔帮你装。”她给了我，有点不情愿的样子。随后悄悄地、小声地对我说：“装好了——我自己提。”

“你?——能提动吗?”

“能!”

股长拿着几张烂烂的大硬纸，塞到了桶里。燕燕哭着叫：“我不要!我不要！”一边直摆小手。股长不明白啥事，进屋去了。

“叔叔你把纸去掉，我提！”

我抽出了几张大硬纸。

燕燕用两只小手提起了桶，由于重，她将桶靠在腿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显得很吃力。

快到垃圾坑了，她放在地上歇。我说：“燕燕，叔叔换你!”她说：“不!不!我能提到。”

她倒掉了垃圾，提着小巧玲珑的桶，竟跑了起来。那铁桶“吱扭，吱扭”发出悦耳地响声。

多么可爱的小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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