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散文：古村查济之行

《古村查济之行———离去》

我们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往村里走去。想着老板娘的话，让我们回去吃饭呢。回去的时候，我们似乎走错了路，不知怎么又拐进了村子的中间，那儿又有几间古老的房子。其中有一间高大的屋子，屋门的上方写着三个字“状元第”。

你说一定是以前村里哪个中了状元的人住的屋子，我们去看看吧。进了门，仍然是一个院落，但是院里却没有人在。从门坎到院里的地面都是青石板的，尤其是院里的一些沟槽，顺着屋子排列着，我记得在看过的资料上介绍过，这是用作排下水的通道，年代久了，每一条沟槽都长满了深绿的青胎，可想而知直到现在这家的人仍然在使用着。窗户是木头雕刻而成，尽管有些雕刻的花纹已经损坏，但是仍然能看见原先的刻工无比的精致细腻，而且所雕刻的似乎都一些故事情节，有戏剧里的人物，有传说中的神仙，大多都是一些吉祥如意的象征图案。

进了屋，客堂的中间摆放着香案，墙壁上四周都一些绘画，颜色尽管已经掉落，可是画面仍然给人感觉到生动和活泼。走进两边的厢房，大约是现在主人的住所，放置着一些旧的家具。我们来到后面，见有一处楼梯。你说没有人在家，不知道能不能上去看看呢。我说，楼上有什么好看的呀？你说，傻嘛，一看就知道这是以前小姐住的地方，是女儿楼呀。我说真的呀，那倒是一定要欣赏欣赏。

于是，我们轻步上了楼，来到二层的屋子，但是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像是今天阳台的大平台，从平台上能看见院子里的一切。我说，想必以前的没有出嫁的小姐是轻易不下楼的，只能站在这儿，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那是多么小的世界呀，只是自家院子那么一点儿地方。

我说，还是现代的女孩子好呀，可以到处跑，到处玩，自由自在，这样的快乐和轻松是以前的女子们再也体会不到的呢。难怪现在连女儿楼都空着了，还有谁家的女孩子愿意呆在这上面，足不下楼呀。女儿楼都是用木头造成，走在木板的地面上只听见吱吱地声响。你笑了笑说，这真的应了那句话，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呢。不知道那些在这个楼上住过的女孩子们是怎样打发光阴的？真想体会一下她们的心境呢。

我说，你听呀，似乎还能听见这楼里有一种轻声的叹息声呢，是女儿的叹息，是女儿的忧怨吧？我们就靠在平台的栏杆边，看着院子里的树，那儿有阳光，可是，我们身处的女儿楼上，却是那样的阴郁。你说下去吧。于是，我们转身下了楼，出了院门，再回头而望的时候，只有“状元第”三个大字，那个女儿楼被挡在它的后面。

回到“怡园山庄”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中午，走到山庄边的小池塘，看见旅店做饭的女子还在洗着什么。她远远见了我们，便笑着喊，快去吃饭吧，等你们好久了。站着和她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她也是村里的人，只是在旅店帮忙的，做完了店里的活，正给自家洗菜淘米呢。转过池塘，从后门进了旅店，老板夫妇已经坐在桌前了，桌上放了好些的菜，看样子真的是在等我们。

觉得很不好意思，说耽误你们吃饭了。老板娘笑了起来，说没事的，只是怕你们玩得饿了呢，我们也不管你们的口味了，自家随便做了几样菜，但愿你们吃得习惯。我看了看，有野鸡，有山蘑，有豆腐，还有新鲜的青菜，最让我喜欢的是那盘炒鸡蛋。我说，我和老板喝一杯吧，酒钱算我的。老板说好吧，你们难得来，喝点儿酒尽个兴吧。你和老板娘一边吃一边说着笑着。我和老板一杯一杯地喝着。

老板问我们是不是下午回去？我说想再去漳渡看看“吊脚楼”。老板笑了起来，他说那有什么好看的呀？都是些破房子，要是去也不太方便呢。我问他线路，他告诉我们说，一会儿让人用摩托车带我们去厚岸，然后跟那儿的班车走，半路下来，去渡口做船到对岸，从那儿返回。老板说，明年装修了房子后，让我们再来玩，我说一定。我说，但愿不要开发得太快，那些老房子真的很宝贵，拆一间就少一间了。老板摇摇头说，没有办法的事，没有国家的重视，怕是村里人也保留不住的。我听了禁不住心里有些茫然。

很快，酒足饭饱，我们和老板夫妻道了别。老板喊了两辆摩托车，让人带我们出村。跨上车，回头见他们还站在门前挥着手，车顺着我们进村时的路开始了加速，不一会儿就上了小路。没有十分钟，便到了厚岸乡的镇上，小镇还很热闹，班车停在路中间，车老板正在吃饭，让我们稍等。

我们看见路边一间小学，竟然是“王稼祥小学”。一问镇上的人，才知道镇上有王稼祥的故居。我说去看看。我们拐进胡洞，走入了深深的小巷，看到一处旧屋，显然是保存得很完好的旧居。在门前的石匾上写着“王稼祥故居”的字样，可是门却紧闭着。只能从旧居的四周看了一遍，然后，我们又回到了大街。街边紧挨着小学校，也是一个高大的旧屋，似乎像是以前的公房，问人，才知道那是以前的乡公所，现在却用做了粮油店。其实，从我们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有很多散落在四周的旧式建筑，只是很多已经不成气候，零零落落的，取而代之的却是大片的新式房屋了。

你笑了笑说，难怪听这儿的人说，越是穷的地方，老式的房子保存得越是好呢，看来此话真的不错。我无可奈何地说，也许是的，但人往往是矛盾的，世事也有它矛盾的一面，只怕是不能以人的意志为准则吧？该消失的总会消失，我们只是一个过客，而所谓的见证，只有岁月的沧桑了。

终于上了车，和车老板讲好去渡口，他答应了，只是要多收几块钱。车上挤满了人，幸好我们在半路下了车。车老板还很厚道，将我们一直送到了渡口边。原来，渡口在一个村子边，很远就看见丛丛的竹林，村子里也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大树，走在其间，凉爽无比，感觉到空气都是那么清新诱人。高高的竹林，将阳光挡在外面，村里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只到渡口，才有几个老年人坐在那儿闲聊，竟然有一处茶摊，是一个老太太摆的。

你兴奋地说，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茶摊了，竟蹲在茶摊边和那个老太太唠了起来，你也听不懂老人家的皖南话，我在一边做起了“翻译”。你问“吊脚楼”好看吗？老太太睁着眼睛，似乎有些奇怪地说，什么吊脚楼呀？没听过嘛！老太太又问边上的另一个老头子知道不知道？老头子说，你们城里人说的那个楼呀？哈哈，我们这儿不叫吊脚楼，都称它为“吊冬瓜”。原来如此，难怪老太太不知道。老头子说，等会儿你们上了船，就能看见了，就在河边呢。哎呀，那个破房子有什么好看呀，你们城里人什么都好奇呢，哈哈。

马达声响起，船靠岸了。你说你要喝一杯茶，于是，给了老太太二毛钱，你一大口喝了，竟说真解渴。我笑你说，对你来说，这儿什么都好吃好喝好玩呢。船是机动船，每天都在这儿的渡口摆渡，过河费是三元钱。上了船，不一会儿，船上就坐满了人，都是一些当地的村民。船老大是一个结实的的老汉。喊了一声，船发动了，慢慢离了河岸。

那些人大约是平时坐惯了摆渡的船，没有好奇的神情，只有你，像个孩子一样，从船前跑到船尾，问人家在哪儿能看见“吊脚楼”？船老大说，啊，要看吊冬瓜呀？马上就能看见。你说想靠近了拍照。船老大说不行不行的，今天泛大水，水流太急，船靠不过去的，说那儿太危险了。

我说你真的要过去呀？你点点头说，难得来一回，想拍些资料回去。于是，你和船老大商量着，人家总是不愿意。最后大约是见你非要去，老汉说，船上那么多人要过河呢，为你耽搁时间呢，要不你加些钱，我们就试着过去让你拍照。你开心地说好好好。船老大和开船的人商量了一会儿，又和坐船的人说了一下，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反对。于是，船调转了头，朝另一个方向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