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散文：《古村查济之行

《古村查济之行———村趣》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向我们走来，笑着对我们说，来看老房子？村里还有很多老房子，我现在住的家就是一座很古旧的房子，要不要带你们去看看？这人模样很清秀，倒不像是在农村生活的。我说你家的房子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他说，在这个村里就算他家的老房子保存得还很完好，尽管从祖辈那儿开始生活到现在，几乎没有改变过，仍然能见到往昔的样貌。本来我们已经有累了，但是见他那样的热情，倒不好意思不去看看了。可是你却突然问他，是不是以为我们来买房子的？他又笑了笑说，买不买不要紧的，去家里喝杯茶，坐着歇歇，看一看，没事的。我说那好，你带我们去吧。

出了二甲祠的边门，我们跟在他身后，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两边都是村房，尽管有些房子还能看得出是原先的结构，但是经过了很多次的翻修和扩建，和现在农村的住房也没什么差别了。一边走，他一边向我们介绍他的房子。他说家里的这座房子已经过了很多代，他们家祖祖辈辈都住在里面，从来没有搬迁过。只是最近他的儿子要结婚了，却再也不愿意住在这老房里，花钱在前村盖了一座新房，以后，儿子小俩口就住过去，他们老夫妻仍然会守在老房里。我说，你反对你的儿子搬出老房吗？他笑笑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呀，现在的年轻人，哪儿听我们的，再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更何况老房实在太陈旧了。

我说，那你不是想卖掉老房吗？他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不想卖，只是儿子建新房借了很多钱，要还掉盖新房的钱。他说，他真的是舍不得老房，似乎住久了，老房也有了灵性，也许搬出去真的会不适应的。我说我们也只是来玩的，但是很喜欢这些带有历史的旧民居，感受一番以前村人们的生活和习俗。他说，就是这两年才有人来玩，来看老房，他说有时候都感觉到好奇怪，为什么城里人喜欢这些破旧的房子？竟然还有很多人买下人家门前的一些石碑石匾，尤其是老房被拆的时候，那些门窗更是吸引了好多城里人，如果是雕刻完整，或者式样好看的和年代久的，能卖出大价钱呢。我说你家的房子为什么还没有人来买？他摇头笑了笑，说，很矛盾呀，想卖又舍不得卖，所以我就出了一个大价钱，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人看中，也许人家嫌贵吧？

这时候，我们来到一座老屋前，他说，这就是我家，你们进来吧。一进门，他就喊道

有客人来了。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来，笑着将我们迎进院子。不用说，妇人是他老婆，一个纯粹的农家妇女的打扮。我问男主人，你现在村里做什么？我说我看你不像是这儿的人呢。他听了哈哈直笑说，我是在县里中学当老师的，现在退休了，就在家闲着，等着抱孙子呢。我说，难怪我看你就不像农村人，原来是老师。

院落不大，像个小四合院，种了一些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几只石凳，看上去就感觉到它们也是有了年头了，因为有的地方已经破损，有些地方已经被磨擦得十分平滑。他客气地说，你们坐这儿还是坐屋里？你笑了笑说，还是在院子里，坐着这石凳感觉好。于是，我们主客三人分别坐下。妇女端了两杯茶递给我们，说，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我们自家种的一些茶叶，你们尝尝，这茶还喝得习惯吗？我端着杯，低头闻了闻，清香无比，有一股山里的味道。轻轻呷了一口茶在嘴里，慢慢品味着，也许是山里的水泡的茶，真的和我们平时在办公室里用自来水泡的茶味道极不一样，很纯，还有淡淡的甜，入口爽极了。

我问，查济这儿主要生产什么呀？老师说，查济是个山村，自古这儿的村民就过着自然朴素的生活，也因为四周都是山，没有农田，所以，这儿也不种粮，只靠在山里的种植生活。他介绍说，这儿主要以种茶树，桑树和栗树为多，有了收获，就去山外卖给别人。

你说，那你们这儿的栗子好吃吗？老师笑笑说，不瞒小姐你说呀，我们村里的栗子可甜了，等秋天你再来，我请你们品尝。我说那收成一定不错吧？老师点头说道，还行吧，只有种植业，没有其它产业，终究和别的地方比是差了些，但是我们这儿的人，从祖辈起就是这样生活的，不求美好，只求温饱富足。

我突然想起了个问题，于是向老师请教，我说，为什么查济的老房能保存至今呢？老师笑着说，这还是日本鬼子的“功劳”呀，有很多次，日本鬼子前来扫荡，也有过飞机的轰炸，但是都得利于查济在深山里，日本人竟然没有找得到，否则，哪还有今天你们眼前的这些老房呀？我们听了不禁哈哈大笑，我说，幸甚幸甚！老师叹了口气说，日本鬼子没有炸掉老房，可是我们这些后人却没有出息呀，守不住这些宝贝了，这些年，拆的拆，坏的坏，倒的倒，差不多快没有了。听到这儿，我心里也有些暗然。老师说，你们喝茶，别听我瞎唠叨吧。

这时候，早晨的阴天过去了，天放睛了，太阳也出来了，但是我们身处的这座老房的院落里，却感受不到阳光，只有树下的风，一阵一阵地轻轻吹过。我说，听老师一席话，真的十分受用，好感激呢。

从那个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我们继续在村里转悠着，每一条小路都不错过，有时候就站在人家的门外闲看着。走到一扇门边时，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太，大约年纪很大了，步子颤巍巍的。她走到门边，扶着门框朝我们望着，满脸的皱纹，眯缝着浑浊的眼睛，没有牙齿的嘴唇，却对着我们在笑。你上前喊了一声老奶奶，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招着手，似乎让我们进屋去。你伸头朝里看了看，说不进去了，你也别出来了。

离开的时候，那个老人仍然站在门边，目送着我们，直到走了很远，我还能看见她。我说，这个老人很像我的奶奶，看见她的一瞬间，我有一种好亲切的感觉。你说，这村里的人都很朴实，都很热情呢。我说那是，以前一定来这儿的人少，现在人渐渐来得多了，他们也不再感觉到寂寞了。你说，寂寞不寂寞，只是我们的想法，没准人家生活得十分安逸呢。也许真的是这样吧？

我们已经走到了村后，路也越来越高，不远就是山了。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到处都种植了桑树，还有高大的栗树。那些桑树正结着果子，有的早已熟透，泛着紫色的果子惹人嘴馋呢。我忍不住摘了许多，直接送进嘴里，好甜。你说就这么吃，也不怕生病呀？我说，刚刚下过雨，被雨水洗过的果子，一点儿也不脏呀，你也尝尝吧。但你仍然不敢吃，我说好可惜呀，这么甜美的果实，你不吃。你说，等到秋天的时候，我们再来，吃栗子吧。

那条小河从这儿开始，变细了，拐过了山洼，便看不见了。对面的山上，种满了茶树，在雨后的阳光下，格外清新的绿色。山上没有人，我们的四周也见不到一个人，只有鸟鸣，只有偶尔的风吹过时，满山的树发出的响声。

路边开着许多野花，你蹲在那儿，用相机对着那些野花拍着。于是，我也走近去，不一会儿，手上采满了一把鲜野花，很漂亮，都是白色的花朵。你说你采它们干嘛呀，我说鲜花送美人呀！你说，不用，就让它们生长在泥土之中吧，采下来，它们的生命就会很快枯萎了，不如让它们在自已的梦里生长得快乐，那才是它们最美丽的本质。我说，好吧，那我就洒在河里吧，让它们的灵魂随水而流。

于是，我用力将手里的野花洒进了河里，河水带着它们，朝村里流去，看着那些白色的鲜花在清绿的水面上散开，又顺水而流，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幻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