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梁山黄河 前年的大约此时,我与周建、张伟二兄游梁山黄河。天气炎热,我们的心情却是雀跃。这二兄都是山上的人,虽然这两年北京南京的去了,甚至其中的周兄在盛产草原和黑种兄弟的非洲也呆了两年,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是,他们却还没有见过黄河。我故乡就在黄河滩上,黄河滩上多故事,每每我给他们讲起黄河边上,我们村上的船工遇上了黄河的女水鬼,平平生了艳遇,搂得美人归,他们就一律的啧舌,喉结咕涌,咽了口水;讲起黄河上了大水,我家的西瓜地被水淹没,我和表弟下水去摸了西瓜;讲起冬天里黄河上了冰,我们砸开冰皮捉了黄河鲤鱼炖了吃,用高粱老酒把自己喝得烂醉……终于有一天,我们在一起喝酒,大家醉醺醺,他们一起说,乔哥,你何日带了我们看黄河去哩。于是,我们提了矿泉水,周建拿了在尼日利亚买来的破录象机,张伟则唱起了黄河在咆哮的曲子,我们跳上一辆公共汽车,奔梁山的黄河去了! 到了家,不等的喝一口水,我们便雀跃着到黄河去。 我们骑了摩托车,顺着沿河大堤奔驰,两边麦茬地里的鹧鸪咕咕地叫了。这些鹧鸪是平原的特产,以前到了麦天,我躺在西瓜地里看瓜,他们就咕咕地叫个不停,晚上的时候,月亮照出清明的光辉,我躺在简陋的西瓜棚子里,听着鸟鸣,何其乐哉。如今的几年,我在外面工作,常常带了朋友们来看黄河,却是极少听到鹧鸪的鸣叫的,难道今日这是有大好事了吗?我们心情荡漾,一转眼,就看到黄河了。 但这是的黄河并不浩大,几乎没有了水。只剩下沙滩和沙滩。枯水季节的黄河,就这样丑陋地摊在我们面前。我为了以前的吹牛而脸红了;但是,这的的确确就是黄河呀。他们惊讶地说,这就是黄河吗?这就是黄河吗?我说,这就是黄河了。没水的黄河就是这个样子。我看见一辆拖拉机咕嘟咕嘟地开到对岸去了,黄河成了土地,对面就是河南。过了河南还是山东。河南像一个楔子插在山东的夹缝中了。我说,到了秋季,黄河水起来了,那就是浩浩汤汤,波涛汹涌了。我们都有些沮丧,几只破旧的黄河木船停在岸边,没有一个人,我们也没有看见摆渡的翠翠,我想,那个摆渡的漂亮女子呢?但很快,我们其中有人惊呼了:有水!看,有水!果然,在两片突起的沙滩之间,有一片黄河遗留下来的水。黄河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张伟又唱起来,我们哈哈地笑。都说黄河里的水是混的,可是,我们面前的黄河水却是清的。我们飞快地脱光了衣服,扑通通跳到水里去了。我们的失望突然消失,这黄河没有波涛,却是让我们来亲近的。如若大水,我们怎能在黄河里洗澡?我们纷纷觉得自己牛逼,并且牛逼得不可一世。周建说,我在太平洋里撒过尿,在印度洋里拉过屎,今天又到黄河里洗澡了。谁有我牛呀?说完了,拿了录象机要给我们录象,我们赤条条一丝不挂,我说,我们拍个电影,也拿到网上卖钱去。周建就啧舌,说,缺个女主角哩。张伟说,快来个女水鬼吧。我们又笑作一团。 回到家里吃了酒。我们睡下。家里蚊子多,一晚上我们啪啪地拍蚊子,一拍拍了一手血,两位嘟囔,我说,黄河边上的蚊子也大哩。 吃了早饭去爬梁山。我们开了摄象机,装模作样地学赵中祥,一个个成了牛比的解说员。到了梁山,才发现梁山不高,不比蒙阴一个崮呢,于是,我们明白了山不在高的名言,的确不假啊。到了梁山正门,我们却偏不登(门票30元),行了弯道,不一会到了忠义堂,看见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呼啦啦飘展,我们一个个到宋江的虎皮大椅上坐了,俨然成了梁山好汉。古城墙上的青砖长满了苔藓,像一双双眼睛,而满山飘荡着的就是刘欢的好汉歌,唱了一遍又一遍,我们顿生了豪情,摩拳擦掌,该出手就要出手了。 下得山来,我们坐到古朴的酒店里吃酒,宋代的小二端水倒茶,不一会的工夫,我们就又醉醺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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