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从蓬莱坐船到长岛的船票需要多少钱,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长岛,一组海岛,县,隶属于烟台市,是烟台七市四区一县中惟一的县。全县面积56平方公里,由32个海岛组成,其中10个海岛有人居住。与蓬莱有船来往,与蓬莱间的最短距离为5公里,坐船半个小时可从蓬莱到达长岛。军事上的重要性不必多说。 本来想把这篇起名叫做“兵城”,可想过之后,其实应该叫做“天堂”。 早就想好了问候语。想对当时去接我的那位士官说“你好士官同志”却被他提前的热情让我只说完了“你好”;想对晓辉哥说“你好中尉同志”却被他提前伸过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吓了我一跳,而且他穿的07式只有少尉的肩章;想对老徐说“你好XX同志”却没机会能见上。 说到肩章,在蓬莱晓辉的屋子里有一套老的少尉的肩章在桌子上,对此充满敬畏。 周六的早晨八点的船,晓辉派人来接我,我却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就醒了,难以再次入睡。最近的时间从来都是很晚睡很晚起,为了防止耽误正事头天晚上十点就躺床上,还定上了闹钟,还让同学到时候能打电话把我给叫醒最好。没有想到,竟然失眠了,2点钟,不知道什么原因,醒来之后无法再次入睡。本来想把闹钟给去掉,最终也还不敢,生怕再次入睡之后起不来。回了昨晚十一点多的短信,听MP3,听了几个小时,呼吸着从未体验过的空气,大约5点钟的时候又睡着了,不太到7点的时候醒来。还好,没有误事。 起床之后洗了一下,打开电视看着,电视里在放新闻,边听边看,然后开始折腾那床被子。要相信被子与被子之间的差别也是很大的,那样的被子跟平时用的被子就不是很一样,跟我后来有机会接触到的被子也不是很一样。那床被子叠起来比我们平时的被子要简单一些,但是真正叠得特别有型应该是比较困难的,具体为什么我也形容不出来,总之晓辉不是也没叠得很像样么? 等等等等,八点的船到了七点四十了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一条短信还没来得及看,过了一小会有个晓辉的电话,振了几下就挂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后来问他才知道是他不放心我是不是已经起床。这边的电话也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敲门。我知道肯定是司机,而且肯定是士官,应该是的一定是的。开门之后本来准备好的问候语才说了一半那位身着迷彩的士官就说“李排长的表弟是吧?收拾一下咱们走吧,八点的船。”我算晓辉的表弟么?当然我并没有对这个问题作答,只是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关上电视,锁好屋子就跟着那士官奔向车库。他让我去招待所的门口等他,他去开车。一辆黑色的轿车,我对车真的不是很懂,不知道是多么好的车。上车之后看了下那条没来得及看的短信,是晓辉哥,他说让我去找XXXXX号车,我当时还心想我自己怎么找,还好那位士官同志接到我了。在车上他上来问了一个让我略显尴尬的问题,问我从哪里过来的是不是从老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也难怪,我是“李排长的表弟”嘛!我说我从学校过来的,他说好像也没放假吧,我说学校没什么事情,正好是到了周末,所以有机会出来玩了。感觉那位士官挺好的,而且普通话也很标准,可以算是我这几天见到的人当中说普通话说得最标准的了,总之就是觉得很优秀,因此我得出结论,他一定是个山东人,莱芜人也说不定呢。继续的闲聊,问我上几年级,问我的学校专业,问我最近忙的事情和以后的打算,一些比较轻松也无关痛痒的话题,更何况,从招待所到军港尤其是坐军车是花不了太长时间的。开车带我进了码头,他指到一艘船说那个就是,我过去就行了,并告诉我直接进去然后有个梯子可以上到上面去,还提醒我上面有些座位随后又略显不好意思的说座位不多,不行就站一会吧。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件小事情觉得尴尬,所以就笑,表示无所谓。下车之后上船,他刚好把车头调转过来,我为了表示谢意冲他招手也算道别,真的招了很多次,他也很客气,打开车窗,伸出手向我致意。 那个时候离八点已经没有几分钟了,很高兴的上船的上面,晓辉给我发短信让我坐上船通知他一声,我就给他发短信告诉他我已经上船了。船不是很大,老百姓也不少,当然军人更多。八点左右,一辆满载的卡车开上船,船就要开动了。那辆卡车上满是印有苹果图案的箱子,估计肯定就是苹果了。按照后来得知的情况,应该已经至少三个早晨没有进岛的军船了。船开动之后我就扒在栏杆上看远处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风景,海罢了。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心情,至少从来没能看到过这么远,这么高。一大片云就留在了蓬莱的上空,我们的船在海里向着远方那能看的到的海岛进发。远处太阳就要出来,说真的,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太阳升起或者落下的景象,这仅仅是简单单纯的快乐,在多长时间之后再次享受到,在一艘开往长岛的军船上。海,太阳,船,简直比小时候家里挂历上的图片还要漂亮还要美,因为是这样的干净。 下面有一段插播—— 各位朋友们大家好,我们现在是在11月3日早上八点钟从蓬莱开往长岛的军船上,今天的风比较的大,也格外的冷,我现在穿着秋裤毛衣都很是有些冷,还好秋裤比较贴身,否则如果海风灌进来估计就不怎么好玩了。我现在是在船体的一侧,这边的风稍微小一些,刚才我去到船头那里那边的风更大。可能因为这船比较小,船激起的水花都打到船板上,甚至还打到了我的包上,都能够感觉到湿湿的,还有可以看到过了一会我的眼镜上有一些晶状的固体,怀疑是不是有很大的氯化钠的成分。稍微舔一下自己的嘴唇,有一点涩,然后很咸。我们可以看到在这艘船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老百姓,也有更多的军人。这艘船还运有一辆卡车,上面应该就全部是补给部队的物资,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虽然可以看到远处的长岛,感觉并不是很远,但是很多的物资是需要经过船运,相当的不方便。我想所需要的物资,包括水果、蔬菜、信件及其它,就这些可能在大陆上的人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但是在一个海岛上,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想起了一句话,当然不是“光荣个屁,艰巨个六”,而是“光荣在于平凡,艰巨在于漫长”。平凡与漫长,光荣与艰巨。也许很多人都不觉得,甚至包括他们自己都不会觉得,光荣与艰巨,因为平凡与漫长。我们可以看到长岛已经近在眼前了,可以看到远处的山上有“长岛”两个字,我们马上就要进港了,今天的报道就到这里。 停船之后开始准备从梯子上走下去,同行的乘客有很多是女士,估计是趁着周末去探亲的家属。有尉官也有校官,有很多军官都抱着孩子,这应该就是探亲的吧,我想他们一般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很多女生也许并不买一些校官的帐,还是抢在他们前面下那截梯子。出于礼貌与敬重,我让他们先从梯子上下去。其实从列兵到大校,我的感觉都是一般的,就是基本的敬重,当然将军就不一样了。让了一个又一个我等了好长时间才下了梯子,在下面还要先等他们把那辆卡车开下去,又在下面一阵好等。我注意到船上还有一些印有“蔬菜”字样的箱子,以及简单包装过的葱之类的东西。给晓辉发了条短信告知他船已经到了,他回短信说“我一会就到”。我以为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所以我就不急着下船,还悠哉悠哉的,很懒散的走下船去,开始从一片军车的小海洋当中寻找熟悉的身影。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就抓住了我的上臂,拉了我一下,还吓了我一跳,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定睛一看,晓辉,跟两年半之前真的没什么变化。也正因为如此的突然,原本准备好的问候语作废,取而代之的是“你竟然还能认出我来”。笔挺的新军装,没觉得有多么胖,少尉的肩章,后来得知是07式他只有少尉的肩章。上了他的车,对司机说回队里。那位司机明显的南方口音,说话有些难懂,在两天里跟他也没少打交道,很好的一个人,很优秀的司机,很出色的一位一级士官。 车开进军营,哨兵敬礼稍显随意。当车驶入之后,多少还是有些激动。老爸是伞兵,曾在两年之前去过陆军学院,一年之前去过曾经的陆军学院当时的综合训练基地,又去了某一个单位。车班的宿舍没什么可说的,跟印象中的或者说是影视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没什么区别,干净,简洁。晓辉很忙很忙,手机响不停,一会要去这里,一会那边又出事,我只能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回回短信,还告诉老徐自己已经抵达长岛,不过好像他有些很忙,在值班好像是。我还在窗边发呆,一位上尉同志进来,可能看到我却是吃惊了,略有惊慌的问我“你好你找谁”,我也有些尴尬,立马答到“你好我是李晓辉的朋友他刚才出去了”,他复述到“李晓辉的朋友”,幸好这个时候晓辉出现解围,解释清楚。好像是下午他们那边要去一些类似于工作组之类的领导吧,那位上尉同志在喋喋不休的说这里的卫生不好,那里的工作没做到位,诸如此类的话,还每句基本上以“狗日的”开始“狗日的”结束,很有个性。晓辉又去忙,让我在他那里坐一下。 我对车班的印象,不是晓辉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的印象。一般就是去做一些公务吧,比如说领导要用车之类的,由李队长以及手下的一些司机组成。他们平时工作日忙,到周末反而会更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事情。单纯开车的司机可能还会稍微轻松一些,像晓辉需要每时每刻应付要车的需求,了解每台车的位置,每位司机的情况。以前确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怀疑为什么他那么忙,他未曾争辩,让我来看下,我看到了,我了解他更理解他了。车班主要以士官为主,都是些老兵油子,而且跟战斗班毕竟还是不一样。我见到一个三级士官,绝对的有地位,感觉是其他人都要敬他三分的感觉,这种敬可能不是明显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感觉。对于他们我的感觉是敬畏,在一边静静的看他们,一位上等兵在看小说,刚才提到的三级士官和另外一个士官在下象棋,棋艺并不怎么样,在我看来。看了一些报纸上的报道,提到我们莱芜那里的那支部队花50万上了新式的床,当然,我们那里的市政府相当支持他们的。 晓辉稍微不忙的时候把我带到了他的一个地方,我们算是“家”吧,就是在家属区的一间完全没有整理过的一室一厅的房子,根本比不上在蓬莱的那间屋子。在路上我完全跟不上他,走得那么快,我不喜欢那样。我一贯喜欢懒懒散散的,这样才够享受的说。他可不是,疾风步,我一路小跑才差不多跟得上。那个地方有一张双人床,基本上没有电器,有饮水机但是没有矿泉水,完全没有经过收拾,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橱,即使如此简单晓辉也还收拾得整齐。这应该会被整理为新房,明年晓辉的婚礼,连我都很期待。 他又回去忙,我一个人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毕竟很累而且前一天没怎么睡好。晓辉忙完之后来叫我吃饭才把我弄醒,11点10分,我们要出去吃午饭。还是那位前面提到的士官同志开车,带我们去了晓辉的一个老乡开的一家全羊馆。军车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一般红灯还有5秒钟左右的时候就可以走了,当然是因为街上没什么车,尤其淡季。晓辉做东来让我们尝他们那里正宗的临沂羊汤,我知道我们那里的羊汤很好喝,而在济南喝到的单县羊汤并不怎么样,所以很期待这临沂的羊汤究竟会跟哪个更接近一些。晓辉点了一个羊肚、一个羊排,然后两个饼,再加我们三个人一人一碗羊汤。由于他们下午还要有比较重要的工作所以酒就免了。最先上来的是羊肚,很平常的那种做法,羊排很好吃,味道很浓,我一向喜欢这种东西。羊汤上来之后看了一下,其实跟我们那里的还算相似,也是羊架熬成的汤,然后少量的羊肉大量的羊杂,肚、肠、血之类,稍有不同就是他们切的更小一些,尤其是血。我们那边喝羊汤一般就是放醋、吃大蒜然后吃火烧,晓辉请的羊汤味道比较淡,然后有很多的调味料让自己依据口味放。我说我习惯我们那边的羊汤,放点醋就足够了。那位士官直接就说他们那边不喝羊汤这种东西,如此美味如果错过实在可惜。吃得差不多晓辉就夹饼给我们放进汤里泡,美味!确实由于最近食堂的饮食品位下降,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也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没吃过这么多的东西。可晓辉还觉得我吃得少,我说我真吃饱了,晓辉吃得很多,也难怪他有160斤。风卷残云之后,仅仅15分钟就消灭干净,而且席间还没少聊天,这效率,我从未有过。聊天主要是他俩聊工作,聊当天下午的事情以及那位士官同志的去留问题。那士官也问我跟晓辉的关系,亲弟弟么?老家的么?晓辉解释的很清楚。 吃过饭晓辉送我回他那里休息,然后去忙,我知道他们下午有很重要的工作。我就开始准备睡觉,他那里的那床被子就跟别的又不一样,那种才是最标准的被子,质地很硬,叠好之后裸在外面的部分颜色都变得稍浅了。我之前真的休息得不好,一觉睡到了五点多。起床之后穿好衣服,叠被子。叠被子其实最关键最关键的是,找到被子上面的记号,被子上面很明显有些圆珠笔画的记号,留意了这些一切就变得轻松很多。没什么事情可做,晓辉的东西我不可能翻,不过幸好还有《南方周末》,其实当时在车上心情很浮躁压根没看进多少去,仔细翻看《南方周末》。等到七点左右,晓辉哥带我去吃饭。其实当时晓辉哥好像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好像是那个工作组的工作还没结束,我实在不想耽误他的事情,一个劲的说“哥你先去忙吧我无所谓”,他老说没事没事。 旅游淡季,街上冷冷清清,商店大都关门了,一时都找不到吃饭的地方,随便找了一个饭店点了三个菜,炸明虾、香菇油菜和炸脆骨,其实那盘香菇油菜不一定比那盘炸明虾便宜。好不容易有个跟晓辉在一起没有外人的时间,想聊却发现真的没什么可聊的,我只能开玩笑说早知道不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了,搞的现在一点可聊的东西都没有了。就是默默吃饭,气氛很冷淡,就像外面的大街一样。我个人对海鲜不是很感冒,同学说我没有口福,也许是吧。一大盘炸明虾都剩下了一半盘,晓辉让打包回去怕我晚上饿给我当点心吃,我却坚持让他带回去他们一起消灭了,最终倔不过他我带着了。还有倔不过他的,就是七十多块钱他来买单。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超市,我去买了两瓶营养快线一罐百事,一共九块钱,作为在一个海岛上的价格,算是很便宜了。营养快线也算给晓辉买的吧,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喝。回到他的地方他让我准备收拾一下他看有没有闲着的车送我去招待所看电视休息。我们去到招待所,见到了某位班长,应该是以前他跟我提到过的认识的招待所的班长给安排房间的那位。可能是那天招待所出奇的去了很多要住宿的人,那位班长显得略有为难,安排我住的二楼的一个房间。进到房间里握一下呆了,天呐,应该有三星级的标准,超赞,免费住这样的房间,美啊!晓辉哥说一个标准间对外一晚应该也是百元之上的。晓辉让我早点休息,明天他请假带我出去玩。 看电视,央视十套好像有个叫《铁血男儿》的节目,很好很强大。看了一点《士兵突击》。为了尽量不浪费那些虾,我吃了一些,但并不多,仍然剩下很多很多很多,实在不感冒吃不下。时间不早准备洗洗,但并不是之后睡觉,准备躺在床上看电视,多惬意。躺在床上才发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我估计真的就是这个地方这个季节算是旅游淡季,明显招待所也并没有做好太充分的准备,房间里只有两床很薄的毯子,没有被子,我把两床被子都盖在身上还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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