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旅事如烟广州、佛山、深圳
对广东一直有种亲近感。即使在我还没有去过那地方之前。这种亲近源于地域和语言的相连、相通。
家乡和广东接壤，我们的方言和粤语属于同一语系。家乡的老人看电视，听不懂普通话，就只能看广东台，因为广州话大体都能听懂。
大四的毕业实习，我决定要去广州混混。我对南宁的媒体普遍感到失望。大学里，基本上不看当地的报纸，除了坐公车要换零钱。我不想把新闻等同于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无聊琐屑的小事，而某某早报之流似乎就是这样的新闻概念。
最初想去的是广州的《南方都市报》，觉得这报纸挺NB的。一群热血青年在那弄这份报纸，才2、3年就弄得风生水起。而且，它属于南方日报报业集团。我当时对南方日报报业集团特别有好感，因为曾经最喜欢的《南方周末》就出自那门下。后来，因为《南方都市报》的实习生爆满，不再接收实习生，没有得逞。于是，转投《羊城晚报》。《羊城晚报》也是旗鼓相当的老牌报纸，广州三大报业巨头之一。打了几次电话，都没得到肯定的答复。毕竟不是广州当地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学生，想混进去比较困难些。
于是，决定避开暑假实习高峰期，同时先寄去自己的一些简单资料和作品。九月初，在实习单位未定、住宿问题尚未解决的情况下，到达广州。豁出去了，我对自己说。再打电话去羊晚时，事情开始出乎意料地顺利。也许是实习生少了，缺人手。本来还盘算着它不收我的话，我就每天去羊晚的大门前静坐呢。
在羊晚实习期间，从最初的大闲人到后来忙得人仰马翻、脚不沾地，我算体会到当记者的辛酸苦累了。但如果题材和内容是你感兴趣的东西，真是累死也值得。我当时被分到专刊部，专刊部的主任和不少编辑、记者都是性情中人，混熟了会没大没小地开玩笑。在部里头，我跟得最多的是王敏和赵亚洲，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啊。王敏是地道的广州人，本性好吃，跑起美食版来得心应手，平常有小零食还不忘留给我一份。他们都爱支我干活，说让我跑稿子省心。实习结束时，王敏说，要颁个最任劳任怨实习生大奖给我；亚洲老师则欢迎我有空再来实习现在想起广州，总会想起在羊晚那段难忘的岁月。它给我的不仅仅是一份难得的媒体工作经验；更多的，是独立地面对事情、解决问题和承担责任的自主意识。成长，就是在那些忙忙碌碌的日子里，不经意而又自然地发生了。
在广州待了四个多月，算起来应该说是旅居了一段时间。我乐意把那个地方当作我的第二故乡。其实刚下火车那刻，听到当地人说粤语，耳朵就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不似去年刚到北京，听着公车售票员那满口的卷舌普通话，特别陌生和混沌。自小就看广东台，听粤语歌，关于广州的种种，似乎很早以前就在心里烙下了印子。
这是一个平民化的城市。活色生香。世俗而又精彩。
爱吃的人，在这个城市会活得格外的滋润。天南地北的美食都到这据地划盘，广州人挑剔的味酶训练出了无数的好厨子。全国各地的人到这儿不怕找不到味儿正的家乡菜。到了广州，一定得去喝喝早茶或晚茶，那些小点心好看又好吃，印证着广州人食不厌精的孜孜追求。广州人会煲汤，一堆山珍海补或者鸡鸭主料，再搭配上一堆的旁门佐料，熬上几个小时，或浓香或清润，绝对滋补。自小我妈就说我是鸭子命，好喝汤。在家吃饭，总是饭前一碗汤，饭后一碗汤，从不厌腻。在广州那段时间，喝过形形色色的汤，有饭店里大厨师的绝活，也有路边滩的配送小汤。无论贵贱，我一概兜收，喝得津津有味。至于各种小吃的老字号，更是值得买张美食地图一一扫荡，百年传承的牌子，绝不是吹出来的虚名。广州人对美食的顶礼膜拜，让人叹慨。为了找一家新开的某某特色美食餐馆，一家老少能开车去郊外晃荡半天，锲而不舍找那地点。非典期间，对广州人的责骂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为了所谓的尝鲜，广州人的确吃过很多来路不明的野生动物。让人大开眼界的，还有广州的凉茶铺子，五花八门，什么品种都有，成为夏日街头盛景。不少凉茶老字号还规模经营，开起全国连锁店。
广州人实在，有生意头脑。这特点无庸质疑，全国有名。托广州人办事，能办到的，大多会答应而且尽力而为；办不到的事，则给你解释得一清二楚。不似北京人，大多信口开河，事后不了了之。广州重商的风气，自古有之，精明的生意头脑也是几百上千年继承的传统和积淀。不过，广州人的精明，又不似上海人的斤斤计较和心机算尽。以上的感悟，有我自己的体会，也有不少朋友的同感。
这个城市，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这儿有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世界；也有促拥在城中村艰难过日子的贫困户和外来打工者。我曾经的住处，过了马路对面，就有一城中村石牌。那里面是一片自得其乐的小小天地，什么吃的、用的都有，价格便宜、公道，质量当然也就一般。城中村里很多楼房和楼房之间是窄小、仄长的通道，对门的两户人家，二楼的阳台几乎相互挨着，抬头就是一线天。白天光线就不太好。夜晚路过，更是骇人，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我曾经在一个夜晚到城中村里买水果，结果走错方向，七绕八拐出不来，急了半天。有时候，那里边感觉像个恐怖的迷宫；而有时候，那里边鲜活、自得的小民气息却很迷人。我喜欢看那些城中村的小孩，拿着5毛钱，去买那种自制的甜筒冰淇淋，开心而满意地吃着。我也尝过，当然和麦大叔里卖的差很远。据说，这几年广州市政府正花大力气改造城中村。我想，即使将来有一天，它不在了，我还是会怀念那个世俗而又混乱的城中村。
在广州购物也是一件乐事。牌子货或地摊货，各自掂量，各取所需，总能找到适合你的东西。我那会有空很爱去北京路、上下九或状元坊瞎逛，淘点好衣物。后来忙疯了，就没有时间去了。女人天性本就好霓裳羽衣。价格公道而又绚烂多彩的好衣物，让人看得流口水。我总是尽量克制自己的物欲，因为一旦买上瘾，就不是黄河决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嘿嘿，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太物欲横流。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北京待了，广州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还不至于沙漠到淘不到好书和好碟。可以免去偶后顾之忧。而且，这里离家近，6、7个小时的车程而已。最重要的是，广州有那么多好吃好逛的地方，我要去了那，小日子一定过得生猛而滋润。
十一期间，和罗罗去了趟佛山。当时罗罗在《南方都市报》实习。我们就想着趁放假这两天，到广州周边的城市走走，看看什么样。本来计划去中山，后来考虑到时间和车次的不便，改去佛山。佛山的空气污染挺严重，一出车站我就明显感觉到了。这是全国有名的陶瓷生产基地，陶瓷企业非常多，也许因此而影响了城市的空气质量。
由于对这个城市完全陌生，事先也没做什么功课，就漫无目的地乱逛。记得好象先去参观了一个当地旧时大户人家的院落和建筑。之后，两人傻乎乎的，随便坐了一趟公车，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说是借此巡视这城市的风景。哎，风景我就记不得了，倒是那一路的烟尘滚滚让人印象深刻。我一路感喟，这样的空气让人怎么活呀！
在佛山逛街购物，自然比不上广州，毕竟只是个中等城市，人气也不是很旺。逛街时唯一的亮点是路过了一个巧克力专卖店。里头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巧克力，还有形形色色漂亮诱人的包装纸。那些巧克力被店主捣鼓得就像艺术品，让人不忍吃它们。
接着，又坐巴士去了离佛山不远的南海市西樵山。西樵山是广东著名的风景胜地。时间关系，行色匆匆，又一次走马观花之旅。这地方林深苔厚、郁郁葱葱，洞壁岩缝，更有湖、瀑、泉、涧点缀其间，看起来非常不错。 西樵山上有世界第一观音座像，远远观望，那高耸的大观音端坐在崇山峻岭当中，甚为壮观。西樵山还是南拳文化的发源地，一百多年前诞生在这块土地上的一代武林宗师黄飞鸿就是这个门派的代表。以前看了很多有关黄飞鸿的电视剧和电影，算是他的粉丝。很可惜我们没有时间去拜会黄飞鸿的纪念馆。另外，对西樵山下的载客司机没有好印象，老想讹我们的钱，一点都不厚道。哪位朋友以后去西樵山玩，可要当心。
最后说说深圳吧。深圳我去过一次，待过大半天。那会是过去看一个毕业生的双选会。崭新而高耸的建筑，宽阔而整洁的马路，似乎没有什么不好。但不知道为何，我对这个城市没有多少好感。有朋友说，深圳是个让人忙碌、空虚、透支的城市，酒精和泡吧是普遍的娱乐消遣方式。小智在深圳待了半年，她告诉我，深圳最破的地方是图书馆。那儿的人只忙着挣钱和出人头地，没有人有心思关心书籍和灵魂。呵呵，好象现在哪都是这种风气啊，也没什么奇怪的。我想，我不喜欢它，也许因为它太崭新和衣冠楚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