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体验“小鸟天堂”

体验“小鸟天堂”

趁着国庆的假期，我同夫人终于决定要去那向往已久的“小鸟天堂”了。只听说是在广东新会，从地图上查看了江门市（新会已属江门管辖）境内的情况，大约知道位于新会城南7公里处，就出发了。

实际上江门市区与中山的古镇只是一江之隔，也没有多远。到广东五六年了，没过来之前，连中山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想自己对广东自然景观了解的起源：一个是使杨朔变成小蜜蜂的从化的“荔枝蜜”，另一个就是巴金老人曾经描述过的新会“鸟的天堂”了。前一篇在语文书中学过的，后一篇好像是从女儿的课本中看到。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这两个地方还都没有去过。随便想起语文书中鲁迅故乡绍兴的“百草园”也曾使少年的我极想一探究竟，那就是另外的话题了。

一路上还算顺利。近年来广东经济发达，道路建设的又快又好，中山境内一路到“中国灯饰之都”古镇还不觉得怎么样，一过江门外海大桥，路就好极了，没有绕多少路，沿着还算清晰的路牌就找到了久仰的“小鸟天堂”—-- 令人梦回萦绕的那棵大榕树。

隔水望去，那就是一个生机勃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花篮一样的绿洲小岛，根本看不到一点裸露的土地。据说现在这大榕树占地已有17、8亩之多，应该是中国最有名的榕树了。虽说金秋十月，但在广东还是骄阳似火。当小船缓缓地驶入那由榕树的气根、枝叶组成的、遮天蔽日的“水上隧道”，阵阵凉风习习吹来，好不爽快。只觉得一股幽静、怡然、平和以及人与自然合一的的心情油然而生。使人不由得不尊敬、不爱惜这些鸟儿和它们的“天堂”。

你需要弯腰低头再向那高高下垂、盘根错节的一束束气根上方望去，就可见到一只只灰色的大鸟静静地歇息睡觉。小船的路过也没有惊扰它们，想来已经习惯了。穿过历史的长河，这里毕竟曾经走过千千万万的游人们。这里那里，处处可见参天古木、落木朽根、新生枝芽，白鹭、灰鹭们共生于一树下，创造了和谐完美的自然景观。小岛原名“雀墩”，据说最初的那枝榕树苗由一陈姓族人为系船于岛上，无心所栽，那是明万历年间的事了，到如今总有三百多年了。由于各种鹭鸟们渐渐前来筑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这里，人们被大自然的景观所震撼，都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只有不时听到的呱呱的鸟叫声。船上摇橹的村妹介绍：这是小鸟在叫，那是大鸟在鸣，…。有人悄声问：怎么看不到白色的鸟？村妹说：“白鹭鸟白天都到珠海外伶仃洋的海上觅食去了，现在树上睡觉歇息的大都是灰鹭，它们的习性正相反，只有晚上才出去的”。所以，在小鸟天堂最佳的观鸟时间是早晚。我们由于没有经验，正中午来的，当然只能看到睡觉的鸟儿了。

为了保护这片湿地和榕树岛，村民们在河汊处筑起了一米多高的围堰，围堰内是禁止渔猎的。船家女说：堰内的鱼虾就是成鸟们也不捕捉，那是留给老幼病残鸟儿的，因为这些鸟无法远飞。鸟儿也懂得尊老携幼，也推崇社会公德，令人感叹！

处于小鸟天堂里有个感觉：我们这些游人真不应该去打扰那些可爱的鸟儿。当你乘着小木船穿行于浓浓的榕树林时，透过茂密的树丛间隙你或许可以看到一只只鸟儿正休憩在高高的枝头上，一动也不动，并不理睬我们的打扰。但愿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回到岸上，巴老描述过的“茅草搭的水阁”早已不复存在；极目远眺，视野里也没有那“远远地一座塔”。间或能听到人们阵阵的低声欢呼，那定是又有一两只早归的白鹭飞返在林子的上空。我们只好在后人所建，据说是巴老上岸观鸟之处的亭子里坐一小会儿，体验一下他老人家当年的年轻心情。不过现在可没有人再去吆喝鸟们了。当你悄悄地走近低低的天马河岸，哇噻（借用一句粤语）！数不清的小螃蟹栖岸而生，见到陌生人来，有的匆忙四处横行，有的在吐水泡，另一些开始躲回一个个小洞窝里,…。一只小木船正在划破水面的平静，泛起阵阵绿色的涟漪，满目田园风光。天马村咸水歌歌后大姐专为我们夫妇唱的咸水歌还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你可不要给她们钱哟，她（他）们会笑着说“不要钱的”。我们只好送上一瓶桔子水为她润润喉咙。

现在当地政府把一个巴金老人在70年前曾经描述过的、古朴自然的“鸟的天堂”变成了一个人工雕琢的、彩旗招展、鼓乐声声的人类的“游览胜地”。实际上，我总觉得应该尽量多些地保留和保护自然的风光。现在离小鸟天堂一公里外已经被围起售票，汽车要停在更远的地方，并建成了蜿蜒的沥青水泥路面，数千平方米的喷水广场等。虽然方便了人们，也可能为当地经济和附近村民带来可观的收入，...但是鸟儿们又是如何作想的呢？！

再回望“鸟的天堂”，太阳暖暖地已经开始西斜，鸟儿们快回来了吧？由于旅途的关系，虽然留连忘返，迟迟不愿归去，但还是再见吧：可爱的“小鸟天堂”。
可爱的鸟儿们！愿你们的天堂永在。
写于2003．10．7

后记：广东在历史上天高皇帝远，思想历来比较革新和解放。思想名人、革命先驱辈出：康有为（南海丹灶人）、梁启超（新会茶坑人）、孙中山（中山翠亨人）、虎门销烟、黄花岗72烈士、叶挺将军等不胜枚举；韩愈、海瑞、包龙图也曾流放于南粤。得知梁启超的故乡茶坑村就在小鸟天堂附近，得以顺道拜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