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本换来灵芝草,献侬一盏吉祥茶。 船往正南行二十一海里(一海里为1.852公里),约在中午一点多,八只驴被“北部湾一号”船载上岛。不知岛上有老虎没?哼哼。 北海南面就两个岛屿,大的是涠洲岛,小的是斜阳岛(因船的原因这次没去)。“涠”字在汉语里面只用于该岛名,别无二义。据称涠洲岛是中国最大最年轻的火山岛,总面积24.74平方公里。斜阳岛的面积仅1.89平方公里,因为船的问题,这次没去。 一下船就见不远处一个微型岛(退潮时有乱石与涠洲岛相连,算是卫星岛吧),孤悬水面、四壁陡峭,当地人叫猪仔岛,角度对的时候确实象形。好吃的我心里偷偷想:这么大的烤乳猪,可以供全中国人吃多少顿呢? 这时一老汉出现在驴群前方。这位老汉,在我们的涠洲岛之行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上岛的人们处处可见他的身影。所以得重点介绍一下。只见他:光头黑脸白布衫,个小人精态度谦;言语玲珑两脚快,一心想把钞票赚。上前来就是一阵机关枪要带我们抄小路逃门票。四条是那种能和石头对话的交际家,两人叽叽咕咕半天,未果。这边问了一个港警,说只有景点才会收门票。于是大家不理老汉,出了港口。有着丰富斗争经验的老汉一不怕羞二不怕累,踩着拖鞋紧紧跟随。 先经过一个集市,满地是各式内地难得一见的海鲜,近处拱卫着十几家大排档。好吃海鲜的驴们拖着长涎绕了几圈,又到吃得正欢的排档张望了几回,最后居然被那老汉的低价政策说服,抖擞精神要去他家里用饭。老汉欢喜不尽,甩开大步领着大家奔向前方。不料五分钟后,前头突然出现一群穿制服的验票员,后面一座门坊拔地而起--原来从这里开始,入岛就是进入“国家地质公园”,非买票不可,票价五十元。我们有点后悔没跟老汉去逃票,验票员却识破我们心机,告诉我们各处都验门票,无票寸步难行。后来的事实也验证了这一点。原来老汉在误导我们!善良的人们不由得一阵晕眩! 可是,富有个性的老驴们还是决定食宿在这老汉家。老汉开的价是每人55元,住一晚、吃四餐,正餐八菜一汤。小算盘一打,大家还是去了。真是水往低处流、人也随低价走啊。 这家人建有三层小楼,二、三楼住客人,自家住一楼和附近的老房子。我们住的都是二楼通铺,开窗就是大海,楼下卫生间能洗热水澡。出门往右可入景区,离最远的风景点用时不超过一小时。 就这样,算是安顿下来了。 第三回 涠洲岛的吃喝玩乐 先交待一下腐败驴子们的吃。 在老汉家吃了四餐(含一顿炒榨菜、炒鱼丝加稀饭的早餐),蟹、虾、剥皮鱼(北戴河那边叫“塔玛尖”)、鱿鱼、海螺、鲜贝、带子、沙丁鱼等等吃了一些,基本餐餐重复。大家从挺满意到不大满意,尤其觉得有的不新鲜。我算不上海鲜爱好者,品一品之后,和小雪猛吃榨菜炒肉,还喝二锅头净胃。 后来认识了开大排档的摩托司机,第五餐开始弃暗投明到他的大排档吃饭,勤劳勇敢的驴们到集市自购了数斤新鲜大虾和各式海鲜(扇贝、牡砺等等)让厨房加工,收五到十元的加工费,弄出来的菜确实要好吃一些。 在银滩排档也吃了一些海鲜,味道差不离。我的感觉,在大排档吃海鲜可能是一种果腹之举,传说中的梅子豉椒蟹、芙蓉全蟹、菇酒汁烧三文鱼、锦锈龙虾、锅煽海蛎子等等,这种地方估计是弄不出来的。还好,醉翁之意不在乎酒,在这远离人际重负的地方聚众而嘬,此心足矣。 岛上遍开仙人掌,慷慨地结满了果实。仙人掌果实有点象无花果,好象脚趾头长在脚掌上。一元可买六至十五个。里面是粘稠的紫红色的肉,食之酸甜,颜色染人唇舌,一个个象刚用完大餐的吸血鬼。 小香蕉也长得旺盛,又香又甜,一元可买两大串!只可惜没见到传说中各种奇怪的水果,是不是被岛民藏在家中趁天黑时吃了呢? 再说游。 涠洲岛的景点不少,用移步换景来形容好象不过分,包括了火山公园、天主教堂、滴水岩、圣母堂、芝麻滩和渔民风情村等。火山景观只是些遗迹,千年万年的水火故事,引人遐想。天主教堂建于同治年间,它有一奇,就是通体建筑材料取自岛上珊瑚、岩石、海石花之类,没用一根钢筋和一斤水泥。传说是一群难民逢传教士救助后信教而建,邓颖超访问时曾给予一万元捐助。我比较喜欢芝麻滩,是典型的海蚀景观,碎石满目、浊海连天,沿海边嶙峋的石滩一口气走七八里地,可以穿越景点直接走回人类社会,不用再走回头路。 大年初四那日天公变脸,上午开始下雨,冷风阵阵。可是我们几个(美丽新世界、小雪、无业游民、人影没了和我)居然每人花一百元去潜海,似乎要改变每日平淡的局面。真没想到的是,人生初次潜海竟如此痛苦,不妨详述。主要是感觉冷,赤身穿上所谓保暖潜水服,里面又湿又冰,很快便打起颤来。挂上重如泰山的铅块和氧气瓶,学了几招手语,和同一组的无业游民一起,赴刑场般下了气势汹汹的大海,这时新的难题又来了:必须咬着硅胶齿吸氧,又冷又紧张吧,根本无法顺畅呼吸,几乎绝望。脚踩蛙鞋的教练一面好言劝慰,一面阮小二般拖着我们直奔深水区。“一人抓住我一根肩带,在海水里吐泡泡,不准游泳!”来不及再说什么,咕咚便沉下去了,眼前一片绿水,以及无穷无尽扑面而来的圆圆的海藻叶。很快踩到嶙峋的海底,注意力却全在急促的呼吸和防耳疼上,苦也不吱声,死撑着用OK手势回应教练的询问。海底能见度不好,近视眼镜又被收缴,只觉红红绿绿,勉强辨得出有珊瑚礁和海草,可惜没发现铁达尼克号。其间见一条逛街的成年鱼悄然滑过,算是运气好。右手抓着教练的肩带,左手却不停地东摸西摸,寻找纪念品,但一大半的心思还在调整呼吸。约有七八分钟,全身开始大抖,为防止造成海啸,只好猛向教练竖大拇指示意:上!上!上!教练哪敢怠慢,三秒钟便把我们带上海面,也带回了可爱的、允许用鼻子呼吸的人间。四处一望,其他几个组的居然也窜上来了,原来都有类似的遭遇。回顾这次潜水,我的基本经验是:下次非先把海水煮热了不可! 离我们住处不远有一个猪仔吧,供应酒水和烧烤,不少年轻游客在此流连。某晚我们在那里还遇见一个神情肃穆的自虐驴,带着漂亮女友准备夜宿芝麻滩,这意味着他们将在乱石堆里摸黑行进一个多小时,途中还有一小段涉水,其志可嘉,真的令我也肃穆起来。 离猪仔吧不远有一沙滩,我愿意称之为“搞笑滩”。为何?那是大年初三之夜,四条找那老汉之子接头,坚决要去抓螃蟹。老汉之子掰不过,于是心一横,驱车把我们几个蟹迷送到此滩,先收下十元,然后虚虚一指:“就在那找找!”几个激动男女摇铲子提桶子,在一尘不染的沙滩上摸黑找了半夜,指甲盖大的石片都翻一通,被北风吹得头皮发青,终于毫无收获,搞笑了一把。呜呼,是那小子可恨,抑或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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