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来多痛史,论人应不失刘冯。——田汉 冯子材,在那个因为朝廷昏庸腐朽而饱受外寇欺凌的非常时期绝对是个难得的英雄人物,用足球解说员的话说:我们现在太需要一场胜利啦。而冯爷就是在这种时候能给我们胜利的人,而且赢得很彻底。因为他是个人物,又姓着我的姓,所以我对他总存有幻想。虽然自己家里那本发黄的族谱上并没出现他的名字,虽然我明确地知道自己祖上是从福建迁入钦州的,但老父亲说也有可能是冯姓的另一分支,这多少给了我一点希望,分支上溯不还是一家么?搞不好辈份上我还能大他。本着寻根附势的虚荣,我来到了修缮一新的冯子材故居。 冯子材故居在一片围墙里,地势略高。围墙已经看不出历史的痕迹,原因是旧墙已然尽毁,这些青砖不过新添而已,而且因为缺少保护,其周边部分属地已侵为耕地。入院先是练兵场,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练兵表演,演员是《镇南关大捷》里挑选留下的,表演一毕,这些长辫的兵勇便拖着兵器四散休息,或蹲或靠,或吸烟或说笑,说实话,他们的这些举止比操练时更能符合我对“清兵”的印象。 由正门望进去,建筑群分为三排,之间互成天井,是典型的大户人家,梁雕翻涌白云,但檐画已经脱落,依稀可见零星色彩。首排经典的几根高大柱子在近期修茸时被人刷了一层石灰,已经辨认不出材料和颜色,听说是和门窗一样呈褚红,这是一大败笔。木制门窗倒是保持良好,除了漆褪色几乎没什么缺损,甚至虫蛀的痕迹都没有,好木啊。 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到里间,才发现屋里空无一物,所谓的展厅展出的只是一些后期制作的图片和文字,而且粗陋得简直想让人发笑,像一些伟人评价冯爷的诗句竟然用电脑喷绘,一幅幅高挂在墙上,最让人难堪的是每幅都有一两个补丁,我们对此提出疑问时,导游的小姑娘脸红红地解释说因为时间仓促印错了字,天,这些东西请个三流书法家写一下不难啊。导游的小姑娘显然不是专业,走路一飘一飘的,解说起来比我们还兴奋,这点是好的,但听起来像是朗诵。她匆匆结束了第一展厅的解说把我们往后带,经天井时看到两边有两个插满刀枪的兵器架,刀枪亦是后制,有些甚至并未开锋,我们试着拔了一下,很沉。第二排建筑有冯爷的卧房,入门是一个镇南关战役的战略形势模型,现场并没有对这场战役的详细文字介绍,小姑娘表现的机会来了,她兴趣勃勃地指点着,在她的说词里,我军成了天兵神将。 第二个天井中央有一口大鼎,冯爷当年出征前曾在此鼎前焚香起誓:不逐法寇,安我边境,誓不还乡。导游特别强调,鼎是新造,故事却是真的,我们便恭恭敬敬地每人上了三柱香,鞠拜之后直夸:冯爷,真英雄也。神往的语气令导游的小姑娘大为满意,她摆手做了第一个请的姿势把我们领进最后一排建筑,也就是正对着鼎的一个大房子,应该是供奉祖先神位的地方,这里空得更是离谱,连文字的展示都没有了,我们就看小姑娘用手指凭空一划,脑里就被勾画出一幅英勇神武的冯爷大雕像。然后她手一摊,表示已经解说完了,虽然还有些偏房,但没什么看的。经不住我们的挽留,她还是带我们出了侧门来到后花园,花园里新种上的桃花、茶花之类的植物还没长精神,值得细看的是一片碑林,这是绝对的古物,有薄薄的青苔,字小的已经被腐蚀得难以辨认了。在花园的最高处,原置有一炮台,但不知什么原因被拆了,我们在一堆乱石堆里找到了那门古炮,炮筒锈缺了半边。我很不解,这么有历史价值和意义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抛弃?仅仅是因为它不再完整?还有冯爷一家上下几百口人饮用的那口古井也被填封砌成了旗台,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我真担心九泉之下的冯爷会被这面大旗重新唤起。 兜回前庭,遇着钦州市博物馆的李馆长,他和我们补充了一些冯爷的其他故事。冯爷有二十八个儿女,部分战死,部分在冯爷死后流落他乡,现存一个第四代直系子孙还健在,是钦州市第一中学的退休女教师。冯爷和刘永福可谓忘年交,当初刘永福退居宾阳,当地乡绅不容,冯爷本着英雄惜英雄修书劝其移居钦州,并以一女相嫁,遂成亲戚。现刘永福故居——三宣堂也正在修缮整改,期在今年“十.一黄金周”便可对游客开放。经李馆长推算,我傍了多年的 “冯子材”这个响当当的名头竟然和我没有任何瓜葛,为了安慰我,他给我找了一位“也是了不起的”祖宗——冯敏昌,知道吧?乾隆爷的老师,国师呢,这我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啊,我总不能每次提起他老人家的时候都给别人念一次他的简历吧? 版权说明: 本文章版权仍属原作者或已经支付稿酬的合作媒体所有。文章由网友提交或转载,如果原作者不愿意将文章在本栏目刊出,或发现有与原作不一致的偏误,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将您的版权信息添加到本文章中,或根据您的意见给予其他的处理。 阅读 18 次, 发表于 13点30分, 推荐给好友 anhua去过的地方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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