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读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作者: 黄永玉
页数: 243
定价: 38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装帧: 平装
出版年: 2006-11-1

冬季北京地坛书市，顶着硬冷的寒风，找到手上的这本《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作家出版社2006年的一版一印。看黄裳写的新版序，得知这个一版一印不算“正牌货”。新版序说先前一版书是1995年书作者过沪时相赠，那就是说十一年前的书再次被出版社看重。最近几年，黄永玉的书有点热，但毕竟没热到黄裳的温度。前者是因为喜欢读书的人多了，后者是因为喜欢藏书的人多了，都好。

现在出国旅游也热，关于这里那里的游记摆满书店的排架。关于法国、意大利的诸多旅游必到城市的更是层出不穷。铁塔果然如何如何高啊，蒙娜丽莎真的好美啊，接下来无非是在哪里吃正宗意大利份，还有versace、cuuci、CD一类绕口耀眼的品牌名字。指南的作用足够，文字的趣味差些。这本画家的游记却大不同，文字就很亲切自然，何况文间有配了很多作者的油画、水墨画写生，边读边看，如身临其境，好有味道。

黄永玉的书常常会给我一点小惊喜。文字掌故很多，一样的坊间传闻、一样的文人笑谈，经他讲出来，就多了许多的趣味。一笑过后，才发觉信口带出的小故事，才正是文章要旨。像他的画一样，乍看技法并不如何，却总藏着有一种触动人心的魅力。

一个在艺术的世界里疯跑了一辈子的老头，抱着一卷画纸，来到了塞纳河边画巴黎，这件事很需要一点胆量。如果他还年轻，可以因为少年无畏坦然面对城市的历史；如果他不很有名，也可以不在乎法国人挑剔的眼睛。要知道，曾经这里——塞纳河边、铁塔下、洛东达咖啡馆门前、听得到圣母院钟声的地方——时常出现的是莫奈、德加、毕加索、莫迪里阿尼、布拉克的身影。现在，在大师创作过的地方支起画架，用印象派的色彩画出巴黎——一个中国画家眼中的巴黎，见点真功夫。

黄永玉说有人称他大师，他会局促到找地缝，这说不上是他自谦，但足够证明他清醒。说句公道话，近百年中国画坛，纵真有十位可称大师的，黄永玉也不会入得其列。但论起才气见识，确是一流人物。他有着超出常人的观察能力，这也许是擅长漫画者的特异功能。他常能够跳出人群、跳出身处的周遭世界，用心体会一件事、一群人。《比我老的老头》里面就能看到另外的齐白石、李可染、钱钟书。这里的街头写生，他又告诉你中国人如何漫无目的旅行，美国佬、德国佬一身花哨缺少涵养，而巴黎人，甚至狗都是懂得欣赏艺术的，写的轻松好玩，又切中要害。

穿过古老的广场，沿着大师们走过的路，画家并没有迷失自己。原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他抹去卜迦丘、乔托、拉斐尔头顶的光圈，但依旧仰慕赞叹他们的文学艺术。他认为达芬奇是个天才，但也想搬到达芬奇家隔壁与他做个邻居。黄永玉是个有趣的画家，在阿尔用梵高式的笔触画一遍阿尔教堂，再感慨几句人成了名老乡就多起来。把达芬奇的家画成了精致的花园，觉得不对，连忙检讨自己也有不真实，一大早又跑出老远到达芬奇家从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