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江苏淮安游记：质朴的洪泽湖

游艇鸣响了汽笛，“呜－－”，起锚了。船头劈开湖水，朝向洪泽湖的湖心驶去，在湖面上留下扇面似的波纹。

就在登船的前一刻，阴沉了半天的天空忽然散尽了乌云，把灿烂的阳光洒向大地，洒向湖面。于是站立船头，便陡然想到俄罗斯著名诗人莱蒙托夫的诗句：

它下面是澄清的碧色的水流，它上面是黄金色的阳光……放眼望去，波涛向远方轻涌，而在波涛涌起的瞬间，那小小的浪尖上便反射出一点一点的阳光，像金属的箔片，像闪动的羽毛，像耀眼的鱼鳞，在船头前，在船尾后，在舷的两侧，闪烁着，闪烁着，为平静而渺远的湖面增添些许动人的光彩。

人们用想象装点着洪泽湖的飘逸，说它像一只美丽的天鹅飘落在广袤的苏北平原上。但是，对我们这些普通的游人来说，无法俯瞰大地，哪里能有如此美妙的感受。眼前的洪泽湖，只不过像一个浑厚质朴的苏北农家汉子，或者像一个不施粉黛的湖上渔娘，默默地、平平淡淡地、不事张扬地生活着，劳作着。波涛汹涌，那是属于大海的浩瀚；惊涛拍岸，那是属于洞庭湖的壮丽；而水光潋艳，又是属于西湖的秀美。洪泽湖，没有高耸的远山作背景，也没有青翠的绿坡作映衬，甚至也已经没有了古典式的静穆和幽雅。浩渺的湖面上，运输船队繁忙地驶过，留下一片震耳的轰鸣。大拖轮牵引着一长传串驳船呼啸而过，，轮船的尾舵上，并列着三只、四只甚至五只柴作动力，摇橹划桨撑篙都已成为往事。“世上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而眼前的水手们却表现得格外悠闲。长不过丈余的小划子，不时在船队旁游弋，舱板上陈列着五颜六色的烟酒饮料、粮袋油壶、日用杂物，可算得上是水上的流动超市。有一只小筏子上竟然悬挂着叮叮当当的铜勺铁铲，下面的舱板上还叠放着大大小小的铁锅铝锅，俨然是个炊具专卖店。

我们的游艇向湖心深处驶去，船队远去了，湖面平静了，只有这里那里的围网在碧流中默默地护卫着水下的鱼群，把宽阔无际的湖面衬托得更加平静幽远。远处隐约可见一段半环抱的堤岸，在湖心矗立着，犹如一座湖心岛，孤伶伶地守在一片浩渺的碧水中。这就是洪泽湖避风港，一座四无依靠的湖中的安全港。游艇在大堤的一端停靠下来，我们手足并用，爬上那堤岸。这座半环抱状的堤岸，一端建有一座翘檐的小亭，沿着堤顶平坦的小径，我们走向另一端。极目四望，湖面开阔，湖水澄碧，风平浪静。紧贴堤岸的外侧，可以看到一只两只破烂的沉船在波浪中时隐时现，大概是来不及进港避风的小船撞沉在堤外。堤岸的外坡用方形八足的水泥块护坡，使大堤更加坚如磐石。堤岸的另一端，用太湖石垒筑起一座标识，中间镶嵌着一块方形花岗岩碑石，似乎向驶过的渔船遥遥招手致意。碑石上镌刻着一位名震史册的老将军飘逸的题字：“洪泽湖避风港”。这位老将军在抗日战争时期曾转战在洪泽湖两岸，我想，他在为这段不足一里路长的避风港题字时，应该为今天的渔民可以在风浪中找到一处平安的避风港湾感到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