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千年苏州（）、虎丘探幽

2007-07-18 17u.com

千年苏州（2）、虎丘探幽

虎丘，是吴中第一名山。出苏州城往西北不远处，便到了这一座突兀于一片平原沃野上的山丘旁。因其高度仅有30多米，又由于其被一群古代寺庙建筑所围，便有了“寺里藏山”之说。因此，古人云：“平生只见山里寺，今日来看寺里山。”更有唐人张籍的《虎丘寺》曰：“老僧只恐山移去，日暮先教锁寺门。”给这寺里藏山的虎丘赋予了活生生的灵气。而南宋人王禹称在《游虎丘》的诗里说的更绝：“尽把好峰藏寺里，不教幽境落人间。”但那座高耸于虎丘之上的虎丘塔，却显得是那样的倔强，在一圈又一圈逝去的历史年轮之间，争相昂着自己不屈的头颅。这次我乘坐江苏“快鹿”刚到苏州，就已远远地望见了雨雾蒙蒙之中的塔影，着实有着“先望虎丘塔，晚见苏州城”的感觉。而从苏州城里去虎丘，一路上始终只见塔影不见山踪。进了头山门，走过长长的甬道，依然不见山的踪影。过海涌桥，透过二山门，才有忽然开朗之感觉，原来虎丘山竟藏在山门之内。这便使我想起了古人的诗句：“塔从林外出，山向寺中藏。”这一“出”一“藏”，就象世事舞台上的台前幕后，历史的烟云在这里相继挥洒出了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些故事也就在这出出藏藏之间伴随着历史的脚步一脉又一脉地律动着吴门千年的烟雨。
虎丘，之所以被称为吴中第一名山，除了其泉石幽奇、意境深邃的独到的自然景观外，还有着其源远流长的人文景观，其源头应该追溯到春秋末年。吴王阖闾在伍子胥、孙武的协助下，使当时的吴国成为了东南的一大强邦。那时在苏州所建的阖闾大城，也成了东南一大都会。虎丘，也就靠着吴王阖闾的显赫声名，开始了它千百年来的风雨历程。
一到虎丘，千百年前那骄横不可一世的吴王阖闾；那心怀大志、誓死为父报仇而终得目的的阖闾之子夫差；那忍辱负重、卧薪尝胆、锐意灭吴雪耻的越王勾践；那精忠为国最后含冤而死的伍子胥；那精通兵法、率吴军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开中国古代兵法之先河而显赫诸侯的孙武；那智谋无敌、功成名就后携夫人西施隐退的范蠡；等等，等等。他们就象走马灯似地在我脑海里轮番浮现着。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在春秋末期诸侯争霸的历史舞台上，阖闾确为一位叱诧风云的人物。他有励精图治、称霸天下的雄心壮志，也有富国强兵的谋略和手段，他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进入虎丘的头山门时，我与同事们这样讲，他们都在笑我，但我无悔于我说的话。虽然阖闾后期骄横轻敌被越王勾践所杀，但他功不可没，就只说他在世时所建的阖闾大城，堪称中国城市发展史上的一个奇迹。今天，苏州古城仍然存在于当年阖闾大城的基础之上，2000多年间，一座城市没有发生大的迁移，这一现象在全国城市中殊为罕见。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死了，死于他的骄横，死于他的轻敌。一次大战，他死于越王勾践的埋伏中。这次惨烈的吴越（zui木隽）李之役，给这个胸怀大志而又穷兵黩武的君王画上了一个悲壮的句号。他既是国君，又是战死在疆场的统帅，死后其子夫差把他葬于虎丘。史书上讲，阖门之外，曾出动十万人治葬，铜棺三重，用水银灌池，金银为坑，葬以大量珍宝以及三千把古剑。葬“经三日，金精上扬化为白虎蹲其上，因号虎丘”。这也为虎丘或多或少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虎丘也就是从此时起，迈着它那并不轻松的脚步，走出了吴越大地。
阖闾之子夫差，也许有着其父基因的遗传。他当年曾为报仇雪恨，亲率吴兵攻打越国，在太湖中的夫椒山大败越军，拘捕越王勾践夫妇到虎丘，令其在阖闾幕前守坟养马，竭尽侮辱之能事。但夫差最后也步了其父的下场，他因不听伍子胥的忠告，多年后就死在了他当年手中卵的越王勾践的手中，就在正值夫差继承父志欲圆春秋末期霸主的美梦、率重师在黄池（今河南封丘西南）大会诸侯与晋相争之时，勾践甩兵乘虚袭吴，吴灭，夫差自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锐意雪耻之后终于取吴而代之，登上了春秋末期霸主的宝座。
好一个春秋末期血雨腥风的大舞台呀，就是此时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上。看着今天来这里游览的熙熙攘攘的游人，我真的难以想象，如今脚下这片充满诗情画意的柔山情水，竟经受过那一幕幕血雨腥风的浇泼。
过海涌桥，进二山门，高高的虎丘塔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沿斜坡状的山路上行，在山路的东侧，有一块呈紫褐色的椭圆状的巨石横卧在旁，宋人吕升卿手书的“试剑石”字样赫然地刻在临近的另一块石头之上。试剑石中开如截，两个断面一样笔直光滑，犹如刀砍斧辟一般，这不象是一般自然风化的结果，到象是传说中人力作用的痕迹。据传，这就是当年吴王阖闾试剑的地方。
是不是阖闾刀剑所开，我觉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凝视着这试剑石，勾起了我更多的思绪，千百年前的那个多事之秋中的“干将莫邪”的悲壮故事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缠绕。我佩服莫邪，佩服她的那种中国古代女性勇于献身的精神。不知为什麽，一踏上吴越大地，那些已经逝去了千年百年的中国古代女性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影子一直在我思绪的海洋里浮现。这不，离开试剑石沿山路北上，真娘墓便又赫然映入眼帘。相传，真娘是秦淮河上的名妓，她本是良家女子，后坠入青楼，在这里演出了一场凄然惨烈的爱情故事，后人把真娘墓立于此，也昭示出了古人对永恒爱情的执着的追求。来到真娘墓前，我徘徊在花草芳踪之间，怜香惜玉之余，更为古代社会对女性的无端摧残而倍感愤然。
要想追溯虎丘历史的源头，来到虎丘，你最好是到千人石和剑池去。过真娘墓前行，在山路的尽头，就是那块巨大的千人石。相传夫差为其父阖闾在这里营造坟墓竣工后，怕工匠们日后泄露机关，便在这块巨石上将千余名工匠杀害于此。工匠们的鲜血渗入石中，至今你还可以看到那暗紫色的班驳印痕还未褪去。我来时，适逢阴雨天，石上颜色殷红一片，它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千百年前那一段悲壮的故事。
也许是夫差的这一残忍的手段，使得这千人石镇住了剑池千年的绿波。据说，在剑池底下有一代霸主阖闾的陵寝。后人曾怀着各种个样的目的先后来到这里掘墓，先来这里掘墓的当然是越王勾践了。他要洗雪昔日的耻辱，他要扒平仇人的主坟，但终未得逞。后来，秦始皇来了，东汉末年的孙权也来了，他们来这里掘挖阖闾墓，却是想来寻找地下宝藏，但均无所获。到是那个明代的唐伯虎却于无意中发现了剑池干涸后露出来的阖闾墓的甬道，就差那麽一点，揭开这个千古之谜在这里与之失之交臂。
如今，游人们在这千人石和剑池旁一簇簇、一丛丛地拥过，千人石上更有苏州人在这里为吸引游客举办的各种杂技表演，似乎这已逝去的一切已全然不在人们的关心之内，到是游人们来到这里的那轻松的脚步仿佛已把当年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一切一波又一波地踏平了。我从这千人石上走过时，脚步也不是那麽匆匆了，我怕于匆匆之中，一不小心会把已遮掩在历史烟云之中的那些惨烈的历史故事再踏将出来，坏了游人们的心境。
仰视着头顶上那高高的虎丘塔，移步于虎丘的一草一木之间，印在地上的每一个脚印里都会隐藏着一个并不轻松的历史故事。我索性关闭起了思绪的闸门，竭力地抑制着自己，不让那沉重的思绪再来困绕自己，与同事、与游人一起，迈开轻松的脚步，去登一次虎丘塔吧。让虎丘塔的娇颜倩影以及其勾魂夺魄的神韵，伴随古人李白、白居易、刘禹锡、苏轼等诗人文豪先后留在这里的激情华章，留驻胸间。

这次我乘坐江苏“快鹿”刚到苏州，就已远远地望见了雨雾蒙蒙之中的塔影，着实有着“先望虎丘塔，晚见苏州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