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原创〕狼牙山之行

［原创］狼牙山之行

2006年10月30日 14:39:38作者： 芜茗

芜茗

（一）

炎炎夏日，我和朋友相约踏上了西去狼牙山的汽车。

从古城保定经金缕玉衣之乡满城，一直向西。县级公路上，沿途树木葱翠，桃林柿树，碧野流泉，乡舍小镇点缀其间。车至台于小镇向北，沿丘陵上的山路顺行，两旁白杨高耸，余外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重峦叠翠。

渐至荆轲故里，山乡小镇沿途而卧，仍有古风留存，青石碧瓦，廊檐飞凤，台阶石狮，破庙古钟，合作社的旧屋，粉迹的老墙，斑驳的毛主席语录，一一从车窗渐渐退去……

汽车在一村口停住，售票员招呼我们下车。

站在陌生的一片土地上。没有熟人，没有地图，只有满眼的翠绿山野，全都一下子涌到我们面前。打听当地的一位乡亲，得知离狼牙山还有十华里远。少有村民的路上，没有了公交车，有的只是只陌生。无奈只得顺公路向山中走去，带着仍有的一些兴奋与忽来的生疏……

（二）

山乡的柏油路弯弯曲曲，柔柔和和，一直沿山势向前……

路旁整齐的栽种着松柏，树下生长着自生自灭的野花，肆意得开着，一片黄一片白，把公路镶上了两道绚丽的花边。再向外就是疯狂生长的庄稼,拔节的玉米、蔓延的白薯秧、梯田上层层的果园……山里人穿着红花绿褂出没在层层起伏的绿波中，如同出海打鱼的渔人。深邃的老河谷与碧绿的山岭，相依相傍，捧出一条清新俊朗的公路。

走在路上，捧一把野花，摘一颗山里特有的野果，放到嘴里，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不禁让人想到铁凝笔下香雪的篮子，一篮子的山里果子。绕过山脚，穿过夹峙的小山包，又绕一个山脚，接着又是一个，一个，又一个……

路途仍还遥远。盼望着，盼望着，哪怕是一辆吱吱响的古旧牛车从身边轧过。

“嘟嘟嘟”的声音打击耳膜。一行人大喜，一辆农用三轮车从后面赶过来。后面车厢里的女主人很热情的招呼我们上车。三个人喜笑颜开，跳了上去。

主人是到山下去置办小店的用品：买来几箱柴鸡蛋，是预备在山下出售给游客的。女主人有说有笑，可能见到我们是远道的客人，告诫说，这里的门票现在涨价了!自从景点被承包以后，什么都涨了。没办法，现在不都是市场？

虽然是上坡路，车子仍跑得很快，山风迎面扑来，暑气早已消散，几个村落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看到了对面葱绿山坡上的白色大字：“狼牙山宾馆”。

路旁开始大量涌现出一些小屋舍，古朴纯净。院口门楣上写着“农家小院”“绿野村居”之类，门旁立着草垛凉亭，院墙上露出些许修竹红花，望着你从这里经过，脉脉含情。

可以望见狼牙山的入口了！同行的人惊喜唏嘘。

让他们下车吧，这时男司机说。

车子爬坡很吃力，就走一段吧，女主人说，我们找人来接你们，让他们说说，给你们便宜些。

我们下了车。

看着爬坡而上的车子，心想：把我们接到售票口，然后大宰。没门儿。

（三）

在盘山公路上，仰头高望，分明看到了对面山后莹白的纪念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这座山爬过去！有人说。大家都如此打算，一个美丽而勇敢的计划。

立即行动。沿着大青石，逐步登上一个一个石堰。一片片梯田上，种植着大豆、高粱，拍打着叶子的、甩着大袖的挡在行走的路上。走尽梯田，只见拦路巨石，斑驳绿苔，颇有一种沧桑感，岁月的年轮流水把这里涤荡的清清楚楚，无需遮盖。石旁几棵大白杨，向天挺直伸展着。树下开着一朵朵淡黄的小花，被树后的巨石映衬着，益加显得小花娇嫩可爱了。

树旁有一缕清清的流水，静静的，小小的。不经仔细是看不到它的流动的，沿着流水，寻找它的源头，竟在面前的巨石下，清澈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激起一朵一朵水花。躺在巨大的平石上，让如水的山风涤荡着自己远足疲惫的身体，静静的听滴水泉声，望蓝天流云……

享受着乡野的自然纯朴，也许这是一种最完美的精神瑜珈，一种上好的出行计划。

整理好行装，继续上路，一条巨石后的小路。小路走向两山的夹谷，两旁巨崖陡峭，高耸云霄。崖上玉树临风，排排起伏，如波似浪。上行至半山，羊肠小道已无。山势渐陡，高草丛生，与人腰齐。奇花异草，杂间其中。似顿悟：此所谓之狼牙也。大家风华正茂，何惧山高岭峻！兴致所至，越攀越勇，直如当年五勇士。你呼吾喊，前呼后拥，直向山颠。

立于峰顶，却见生辉的白塔远远立于西方的山巅，它是那末近在咫尺，却又那末遥不可及。在咫尺与遥不可及之间，是万丈深渊，只见对岸山峰狼牙峭立，处处锋利峭直。崖壁千仞，势如刀削，深不可测。中间白云吞吐，流动翻滚，如烟如雾，不见崖底。触目所及，穷途末路，只剩一突立孤峰。

此时，不觉间肃风凛凛，登峰之喜悦，随风而逝。　

（四）

原途归返，栖于来路的树阴，行于去买票口的山路，立于山下的广场。

在正午的阳光下，放眼远望。广场上土生土长的乡民在出售自家的土特产：煮玉米鸡蛋、绣花的鞋垫、从山中挖来的葛根、大红的中国结以及修性行善的佛珠……

有村妇向我们打招呼，邀我们过去。

大兄弟！这半天去哪儿了？赶快上山吧，不然就下不了山了，山路还远着呢。她百般着急，竟是来路三轮车上的女主人，她仍然想着为我们购票。

既来之，则攀之。何由却之！我们从女主人那里得到真正的优遇，才真正走上了的狼牙山之路。

（五）

首先，直入狼牙山五勇士纪念堂。

纪念堂宏大阔亮，浮雕塑像、遗物旧迹。印象最深的却是破旧的铁犁、镰刀和当时的织机、纳底布鞋以及五烈士使用的石头。

穿堂而过，迎面扑打而来无数石级，直打自己门额。山势之陡，已见端倪。拾级而上，只见石路或依崖壁而凿，或伏崖而立，抑或沿石壑腾空而过，不一而已，其如陈仓栈道，腾空长虹，曲折腾挪，随山势一路蜿蜒而上……

余外巨岩峭壁，或立或横；古木参天，藤萝攀枝爬岩，蓊郁苍翠，遮天蔽日。枯藤老树巨石坑洞旁时有老妪用乡言和你打招呼，介绍自己的土特产品。钻过玛瑙洞，登上棋盘跎，望见千年古柏，再向上攀，只见于葱郁的树木之间，大石突兀，上书：狼山竟秀。站在石上，放目远眺，只见群山逶迤，山风呼啸，万山俯仰，称臣于狼牙。

不禁感慨：此即所谓一览众山小。

（六）

手摸白玉栏杆，脚踏万山之巅，登于烈士高塔迎风而立，俯瞰群山。只见白石峰巅，巨石罗列。在午后的阳光里熠熠生辉。山脉涌动汇聚于脚下，真有君临天下之威风，惟我独尊之盛气。不愧是燕赵慷慨激昂之士的故里。廉颇大将、文思如涌蔺相如、怒发冲冠的壮士荆轲……可惜昔人已殁，此地风物一犹寒。也许，当年五勇士在儿时攀于此峰。亦曾想到皇帝登山封禅，意气风发，创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业。只可惜他们没有皇天厚土，皇亲国戚。有的只是镰刀，是草鞋！然而正是他们，利用这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灵活运用当时的战争思想，把疯虐的敌人，燕赵大地的陌生人引入了狼牙山。使敌人走入了进无顺路，退无出路；只欲进而无心退，却越进越无法退的境地。他们在手无寸铁的形势下，用这无处不是的石头，最终掩护了大部队的转移。面对疯狂了的敌人，他们以大无畏的精神，纵身山谷。写下了抗日的另一个壮丽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