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e] 我喜欢用文字记下那些幸福快乐或忧伤痛苦的岁月... -----Wangxiao(小小) [/quote] 销魂的海蓝色-山海关 一路的都是昏昏欲睡的过去了,沿途的风景已没有多大印象,不过心里明白先是很整洁漂亮,再后来就很平俗了,灰尘多了起来,颜色渐渐单调,到望见一片苍山时,已有几许荒凉,只在经过一条断流的河时,草滩上的色彩层次鲜明,有几分塞下秋来风景异的繁华,不过也是瞬间即逝。 站报到山海关了,我抬着望望,只是一个城门而已,闹市中、大街上的一个城门,这是山海关?心里非常疑惑,倒是刚才匆匆一瞥的另一堵墙更有味道,顶上长满荒草,长草夕阳,说不出的岁月和历史的厚重。 无论如何,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最重要,我在灰尘和喧嚣中找了很久,却没有合意的,一个人安全就成为首要的考虑,离开群体的不便也在于此。这个小城非常脏乱且吵,心里在问自己:是否后悔了到这儿来?为明天几个小时的游玩付这么多的时间成本值得么?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是否也是一种错误? 到暮色降临,我终于在火车站旁边一家国营宾馆里安顿下来,算得上安全和干净,也顾不上挑剔是否会太吵了,虽也是"走南闯北",但我很少有和陌生人同住一间房的经历,所以还是包了一个房间,以在晚上睡得安稳些。打开手机,有同伴们的几条短信,祝我玩好的同时,说车票很紧要赶快去买,我连忙出去。黯淡的售票大厅里排着长长的队,看见窗口边临时加车的牌子上终点站是"西安",心里升起一股热气,有留恋,也有惆怅,独在异乡为异客呀。票买到了,是站票,明天下午两点钟的,六点到北京,时间还好。出来在外面转了一圈,买了些水和水果就往回走了,这个市镇没有吸引我的地方。这时真希望有人打电话来"骚扰"一翻,正寻思着"骚扰"谁时,却有电话来了――打错了,而且两次三翻地打来,非常扫兴,索性关机。 回到房间,在灯下剥栗子吃,白天在南戴河买的,看了两集无聊的新射雕,到桌上有了一大堆栗子壳后睡觉,竟是不觉得吵闹,沉沉睡去了。 早上七点钟在闹钟中醒来,外面已是阳光新鲜,有了出行以来的第一次安眠,心情和精神都好了很多,决定先去老龙头,再去山海关。 坐上出租车,司机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游船,说老龙头海神庙等几个景点都是分别售票的,不如做船一起看划算,我有同伴们的经验,只是闭口不言。下了车看告示牌上的地图,那司机又凑上来,我连忙拐进一条岔道躲开,秉承了一贯"独行"的风格。 这条道上却是别有洞天。眼前是田野风光,黄黄的野菊花在长草里盛开着,清晨的阳光从大树上洒下来,黄土路上安静而原始,我忍不住走了下去。旅途的乐趣往往在于不经意间的发现、偶然的惊艳,我追求的,正是这样的"不走寻常路",再说这样下去,总可以走到海边、看到长城入海处吧。来之前同学已告诉我老龙头没多大意思,站在外面也能看到长城入海处,看看就可以了。 看着眼前的清雅幽静,想晚上要住在这里该是何等的美好!对于旅游我一向希望住的越接近景点越好,最好就能住在景区中,可昨天打听得这附近是没有住处的,这么好的地方竟白白空着? 路靠海的一边用栅栏围着,又是圈地运动!把自然景观围做私人花园样,也是我们的中国特色。栏里是密密的灌木,什么也看不见,我只得继续往前走,知道总能走到头的,但还是有点急。树丛里出现了一些休养所、疗养院,修建的很精致,果然有住的地方!大路尽头是一家大点的休养所,我在暗暗遗憾的同时走上小道,道上遗落着牛粪,会不会有蛇呢? 路终于走到头,钻过一道矮墙的破洞,海又在我面前了。这里的海景又与其它地方不同,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轻松轻快,色彩明快的游船在招徕客人,倒没有勉强地拽人,我跳跃过几重岩石,又到了沙滩上。想在最后的时候拣些贝壳,沙滩上几乎没有,不禁后悔没有带上北戴河那些漂亮的东东。右手是清澈的渤海湾,左边是树林,前面,前面又出现了栅栏,只是距地面还有一两尺的高度,足够我爬过去了,这是为涨潮时设计的吧? 我走得很慢,这是此行最后与海的零距离了,且再闻闻海风的味道、听听波涛的声音吧,远处,朝阳的光辉里,却出现了一道墙,哦?万里长城入海处?近了,果然是,并不怎么雄伟,而我竟歪打正着走到了这里,没买票走进了老龙头公园!怀着一些愧意爬上去,趴在垛口上看外面的、下面的海,水不深,两边的海滩也是平缓,并不算险要,敌军要在夜晚偷偷地绕过去是完全有可能的,这又能守得住什么?也许是外行看热闹吧,对修建此墙的戚继光,心里还是怀着很多大的敬意。 墙洞里呈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介绍说是建造城墙的砖石用的就是这样的材料,用米桨、沙土粘合而成,坚固无比,摸摸果然坚硬,这个长城,费的神思也过大了吧?它又挡住了什么呢,清兵不就是在不远处的山海关入关了么? 老龙头是清朝兵营的遗址,不过都是翻新的建筑,林林总总地展示着当时的军队建制、兵器和战争场景,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口锅,导游说是一米九的口径、二米二的深度,不过看起来的感觉要大的多,搅饭的勺用环吊起来,用的是杠杆原理,火是长年不熄的,水始终保持沸腾状态,我一直想不明白:洗锅怎么洗? 城楼上上演着古时的阅兵仪式,"将领"的肤色是古铜色,神情也肃穆,倒算形似,可装模作样抽刀拔剑的动作只是好笑,没一丁点儿英雄气慨,到表演刀法时,我几乎要吐了,连忙下来。 很想就此走到山海关,可走了一段城墙就被堵死了,这么好的项目,为什么就不开发呢?是保护的需要?我只得打车前住。 山海关让人失望。那个最著名的城楼正在修葺,风吹起一阵阵沙尘,入目俱是荒凉,如果没有两旁边墙的差别,我是分不出哪边是塞内、那边是塞外的。站在边楼上望去,旧的长城上长着荒草,上面又摞上了新的,活象一个年逾八十满面沧桑的老人戴了一顶鲜艳的新帽子,很是滑稽。再走路又被堵死,我看了看远处山上蜿蜒的城墙痕迹,兴败而归。 惦记着昨天黄昏看到的原汗原味的城墙,我打算去走走。在长城上也看清楚了,那是山海关城的内城墙,长城隔开了塞内外,内城墙又隔开了城内外,我们祖先如此地缺乏安全感?这么多道墙又隔住了什么?我都替古人觉着烦。 内城方方正正并不大,也许可以走完,城墙也窄多了,草长长的,酸枣树杂生着,野菊花香气馥郁,最奇特的是一边临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喧嚣与安静、现代与古老几乎没有距离。路越来越窄,渐渐只有一两尺宽的样子,我也走得越来越辛苦,身上粘满了刺球,不时被酸枣树扯住衣角,发现长草下面是空的时,心惊之余庆幸刚才没踩到那儿去。前面终于被树木堵死了,我走遍全城的计划落空,就把面前一棵酸枣树上的枣子摘光,以为"补偿"。坐下时野菊的香气更浓郁了,我几乎是迷恋于这种气味,幼时常偎着母亲做的野菊枕头入眠, 零零地摘些野菊花装在兜里包里,一缕芳香如影相随,很是气爽,回程车上花从包里洒出来,乘务员问要它做什么,我说"香呀",竟惹得周围人大笑,但这香味儿,却在我兜里留存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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