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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天成德门神老店:悲哀并愤怒着——朱仙镇之行

2007-08-04    sina.com.cn

送入我门来·门神

桃木苍苍,曰为圣骨。
削成剑器光光。
苇链低垂,总是锁幽芒。
常于宅院门两立,却不晓何时何日忙。
到今朝,哪个神荼挂户、朝拜秦郎?

离去难能复命,
只得又临纸上、再站厅堂。
日久寒酸,唯有恨年长。
闻言小鬼偷偷笑,道吾等微神不过墙。
某真真气煞!若然如此,宁赴黄粱!

其实这次来河南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去朱仙镇。我是学版画的,一直以来,朱仙镇都和天津的杨柳青、苏州的桃花坞齐名,是木版年画的重镇。况且,岳元帅曾经和老金在这里打过一仗,这里又是战国时期朱亥的故里,早在明朝末期,它就和广东的佛山镇、江西的景德镇、湖北的汉口镇,并称为全国四大名镇。而我此行,就是为了探寻朱仙镇的木版年画。

这个地方,在我心里已经扎根许久了,可是问及郑州的亲戚长辈们,知道的确是甚少。它在开封的南边大约20公里处,我找了许久,才看见那一块石碑。

后面,是岳飞的雕像。

朱仙镇,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清丽脱俗,传说是因为朱亥的祖先住在这里一个名为仙人庄的村子所以命名的。镇子上很冷清,走上一百米也未必见到几个行人。我很殷切的寻找着木版年画的痕迹。在烈日的炙烤下,终于找到这样一家店,而且仅此一家。

进得店去,这里比我想像的还要萧条。只有一个看起来年纪略大于我的小伙子在里面。我问他,这边不是木板水印年画的发源地么?怎么这么冷清?还有没有类似的店铺。他告诉我,由于赶上五一,所以大部分的年画都撤回家里了。我问他到哪里可以看到印制过程。他说,那你要进村子了,从这里再一直向前走上五分钟,然后转弯,去一个叫赵庄的村子,里边就有。

我谢过了他,匆忙前行。可走出去好远,也没见到村庄的痕迹。又接连问了好几个人,这才找到了一条黄土小路。这条路甚是崎岖不平,满地的石块,双脚踏过,便会扬起一阵黄土。又是好久,走进去已经很深了,我有些不大确定。正巧一个老乡走过,我叫住他问,他伸手指指:向里走,第三户人家就是这里最有名的木版年画匠人,他家姓张。别过他,我犹疑向里面走,姓张?莫非是他?

里边的第三家有点让我难以分辨,因为是两个相对的院门,一个相对富丽,另一个却比较简陋。如果不是看见了这块牌子,我几乎就要向那豪华一点的人家走去了。

大门口。别误会,那车是我坐的,不是主人的。

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院。

我有些疑惑,这就是朱仙镇最出名的版画匠人的家么?带着着疑惑,我敲了门,门是虚掩着的,不一会,就有人给我开了门。我进去,说明了我的来意。并问这里是张家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并告诉了我他的全名,果然是他:张廷旭。

这个名字我不是第一次听了,从大学时的民间艺术课,到网上的一些资料。我已听过不下百遍。他家的这天成德门神老店是世代传承的,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他也曾被河南省民间美术协会命名为“河南省民间工艺美术大师”。

但是,但是这里就是他的家么?

这是他多年的座椅,用斑驳二字已经根本无力概括了。

张廷旭的妻子王振梅。我一进门她正在印制年画,看见我就热情的招呼着我。

张廷旭先生。其实我觉得加上“先生”这二字颇好笑,就像那不知是谁评价的“河南省民间工艺美术大师”一样。不知哪个国家的“大师”或者“先生”,还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和生活。

他告诉我,当地政府对外宣称对朱仙镇的年画进行保护,但实则根本就得不到重视。现在整个朱仙镇,比较成气候的木版年画印制作坊也就他一家了。我语塞。他又不无骄傲的告诉我,他去过北京、日本、香港很多地方做讲座,现在是朱仙镇木版年画协会的副会长,还有一些零七八碎诸如某艺术协会会员、理事一类的头衔,并让我看了墙壁上那一片奖状和一些与名人画家的合照,其中大多数我都脸熟。可当我问及他为什么不换一间大点的工作室的时候,他说,那些讲座都是无偿的。“人家包食宿和来回的机票已经不错了。” 并说,自己住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听到这里,我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这时,他又说了一句差点让我掉下泪来的话:

“唉!俺们政府不支持啊。要是政府支持,俺家一年也许可以挣个五、六万块钱。也就有钱盖房子了。”

一年五、六万块钱。这是一个民间艺术家朴实的心声,我觉得称其为艺术家其实是一种亵渎。他也许根本不知道这所谓的“艺术家”是什么意思,而现在这个社会,究竟又有几个“艺术家”呢?曾几何时,我还把这称谓当作是一句不带脏字的骂人话。

王振梅大姐不知干什么去了,一时不见踪影,我正和老张聊着,她走进门来,手里拿着瓶绿茶,递给我说:天热,给你买瓶饮料喝,我们这里都是开水,不入口。我接过来,觉得这绿茶好沉。

王大姐给我看了他们的刻板,这些是套色木刻中每一个颜色的组成部分,一般都是青、红、黄、绿、黑五种颜色,这样组成一套木板。

这墙上一个又一个的小格子里,装着许多套木板。每一套就是一个故事。有门神、三娘教子、寒山拾得……琳琅满目。

每一个格子的边缘,都贴着故事的标签。

另一侧的墙上,贴着这些故事的目录清单,也是木板印成。

木板年画的印台。

印成的年画。

张廷旭说,很多的木板已经失传了,这些木板,都是古版,用古木刻成的。

刚刚套了三版的年画。

这是他家的另一间屋子,里边也一样是工作间。里边的大妈大爷正在印年画。

大爷颇有几分侠气。

我拍照的时候,这个小男孩一直躲在奶奶的身后偷偷地望着我。后来他一不小心踢翻了颜料盆,黑色的颜料染了一脚。走在地上,印出很多小脚丫印,或许他以后也注定要继承这手艺,又或许,那就是他的第一幅作品吧。

张廷旭家的小院。

这是一块大型的佛祖全堂图木板,是由三块板子拼接而成的。

已经是中午时分,这时,老张的手机发出了单调的嘟嘟声,他接了电话。原来是当地乡政府的人,可能是一些关于交税的问题。王大姐看看我,无奈的朝我笑笑。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于是准备起身告辞,王大姐拉住我,要留我吃饭,说灶上已经做上了。我极为过意不去,连忙推辞,并说想买些年画回去,王大姐给我拿了厚厚的一摞,却执意不肯收钱。我再三要求给她,并坚定的把钱放在了桌子上。他们才没有说什么。又一齐起身,直到把我送出了大门外。

上车以后,我准备把相机放进包里,从侧兜取镜头盖的时候,赫然发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那张钞票,上边还隐隐约约的有一个红色的手印,我认得那是苏红木调制的颜色印记……

从朱仙镇回来,这也是我在河南的最后一站了,不久我就回到了北京。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而当我打下“张廷旭”三个字回车以后,看到的无不是这样的介绍:

“自清代乾隆年间木版年画越洋跨海传到国外以后,前来朱仙镇考察的外国专家、学者便络绎不绝,由此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研究、收藏朱仙镇年画的外国人居然比中国人还多。
如今,莫斯科博物馆还收藏有朱仙镇木版年画118张。具有浓郁地方特色和淳朴古老民族风格的中国木版年画,在日本、法国、加拿大、英国、比利时等国博物馆和研究机构也受到礼遇。半个世纪以来,中外学者给予木版年画以极大的关注。法国、德国、日本、奥地利等国都编印了中国民间木版年画集,用不同的语言介绍了中国木版年画的艺术魅力。”

或者:

“张延旭,男,生于1953年,朱仙镇赵庄村人。他自幼上学,后随父印门神,后来投师张志业学刻版,1985年在开封年画社刻版一年,1986年到朱仙镇木版年画社当刻版师傅,1986年至1992年共刻板103套。曾被河南省民间美术协会命名为“河南省民间工艺美术大师”。 ”

“木版年画带给张廷旭夫妇满足感与成就感,却成为张家儿女选择生活道路的栏杆……”

这些溢美之词,我不知是以什么为依据。但是谁又曾看到,这个被人称作“艺术大师”的人的真正生活?在张廷旭那里,一张大年画才卖两块钱,小张的才不过五毛钱。而那些安排他外出做讲座的组织,他们的目的何在?是真的为了弘扬中国的民间文化还是一个噱头?从中得利的是张廷旭么?是朱仙镇么?是我们的民族么?这究竟是该愤怒还是该悲哀?不明就里的人,还在大肆鼓吹“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样的话,而我仍然相信,经过媒介报道的,不过都是一些花红柳绿的点缀,它们形式上的绚烂足可以让本就认为中国的东方文化神秘莫测的外国人乍舌了。但在这背后,却是无尽的空虚。也许有一天,这曾经享有盛誉的朱仙镇木版年画仅仅成为某历史年鉴上的一张照片。这到底是谁的损失?

我很少会写讽词,但在这一篇里,我用了“送入我门来”这个词牌,这本是宋朝胡浩然描写除夕的自度曲,因其中有“东风尽力,一齐吹送,入此门来”而得名。如今,我借门神之口,来道出这说不清楚的愤怒与悲哀。

转自:http://blog.sina.com.cn/u/4990a97201000abk78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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