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雕琢的艺术 ——小记开封朱仙镇年画探寻之行 写下这几个字的题目,我突然想起了,我今天要谈的问题,不是翻译。但是,已经习惯这样联想了。 前几日,去了趟河南。每次出差或者旅游,总会先在网络上查找当地的古旧书店、文玩市场、博物馆、展览馆什么的,然后再一一按照网络上的虚拟叙述去核对现实。一般的结果,是希望的多,失望的更多。 但,这次例外。 河南是个有文化的地方,至少郑州的古玩交易市场的热闹程度能够证明这一点。我对盆盆罐罐之类的古玩,完全不感兴趣。只爱书。今年一月八日左右,用了近乎一整天的时间,流连在郑州的古玩交易市场,失望,几乎没有一家让我能够看的书店。 而此番的开封之行,则不然。一提开封,那句响当当的歌词,中气十足的音乐必然在大脑中,如鼓槌一般敲你脑袋:开封有个(咚咚咚)包青天。本周二(三月十八日),我转机郑州,再抵开封。下午,去相国寺,除了看到寺庙中拿着棍棒练习武术的武校学生之外,我有些感慨:佛教,如此发扬,不知道是好是歹。反正,我不敢看相国寺里面僧人的眼睛,不是我心虚,是失望。因为,我看到的不是清亮和干净的眼神,不是悲悯和慈爱的眼神。他们透露出的眼神更多是世俗的贪婪,是……,还有…….。我不敢叙述我心里的感受了,阿弥陀佛。是夜,住在诺大的五星豪华宾馆,我久久难以入眠。我的电脑屏幕上,是慈悲的佛祖望着我。 第二天,忙碌完毕,扑向书店街。光这个街道的名字,就足以让我心旌摇荡。但是,走了一圈下来,十几个书店,只进去过一个,因为光看门脸都知道,大多数只不过是卖中小学生的学习参考书而已。但是,峰回路转,我被带到了一个年画的世界。偶然进入,别具洞天。 开封朱仙镇的木板年画,始于北宋,盛于明,衰于清。。最近,我国国力强大,注重文化事业的挖掘和发展,专门列定的所谓“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开封年画亦榜上有名,据说,国家发改委专门拨款千万,欲在朱仙镇建立一个木版年画博物馆。朱仙镇年画用色讲究、色彩浑厚鲜艳、久不褪色、对比强烈、古拙粗犷、饱满紧凑;以传统技法构图,画面有主有次,对象明显,情景人物安排巧妙,表现出匀实对称的美感。接待我的一个朋友称,最好亲自上朱仙镇去看看。 既来之,则当去看看。从开封驱车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朱仙镇。路边猎猎的幡旗提醒我,要找的地方到了。进门,年画大师张廷旭的小儿子正在专心雕版。21岁的小伙儿,没有一丝的浮躁,安稳得让人放心。说:你等等,我叫我朋友带你去找我爸,他在家里,好的版和画都在家。再驱车,走过坑坑洼洼的乡村泥土路,几户农家小院陈在眼前。大师没有派头,土里吧唧,喜欢。 我就喜欢这样的“土人”。他的眼睛,有些浑浊,是生活的磨砺带来的。本来在安静的雕刻着他即将要出版的一本年画书,突然的平静被我这个贸然到访者打乱,他竟然不知所措的吩咐着孩子去给我拿烟抽。天,我不抽烟。我喜欢您出版的书,我喜欢一一经过您制版、雕刻、印刷出来的一张张纸。于是,老张带我进了他的屋。屋子乱,到处都是木板。在他一番窸窸窣窣的摸索下,终于从一堆杂物里面找出了几块明清的老版。我开了眼,够了。那是他的宝贝,我连“要买”的想法都没有,那样的话,说出口,太俗,太伤人:不可夺人之爱。继而,他一一摆出他出版的四五本书,送了我几本,有些他没有存货了,想要,也没有提。继而说起年画艺术的保护,说起了政策的支持,说起了国家的投资,他只说了一句话:到不了我们手里。这是我听到他唯一一次跟我提起的关于钱的问题,好委婉。 大师就是大师,不那么“物质”,心如止水,安于天命。试想:手里拿着刀,专心制作母版的时候,想起了钱,想起了社会的不公平,想起了生活的惨淡,打破了心里的宁静,一不小心,自己手中的刀会划破手指的。我们雕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是我和张先生的合影)  (这是一块大约明代的版)  (这是一张大约30年前的版,我有缘能带回家)  (这是上面那块版的“绝版”印刷,数量限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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