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11月27日

孟德诗云: 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海内称雄者, 犹且生怀新念旧之慨. 以人生之倥惚,何尝不似昨夜一梦;朝露芳华,转瞬即逝,安得不痛?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有进金丹以求不死之举,非其愚也,盖不服天命而求逾越人寰而已;九合阴阳,以身试法,正其勇也.而天道昭著,非人力所能为,安得不怨?此孟德所以刺师勖之由也.芸芸世界,本不足深恋;而乾元流转,其众生所须循,何必兴兰亭幽幽之叹?但求开拓私德,使竟有所终而已矣...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