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发 我喜欢旅行,是因为平常我每天得对着毫无生气的电脑,不停地敲打着硬梆梆的键盘,也因为城市绿地太少,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好像有点透不来气,甚至于看日出日落也成为一种奢侈。因而,在休闲的日子,只要有人同行我就会毫不犹豫背着行礼跟着走。 车子刚驶出城市,一位老者从包里拿出二胡,把乐谱架子架好,悠扬动听的音乐从琴弦里飘扬,一车人也跟着旋律唱起歌来,仿佛大家都卸下了被世俗涂抹失去自我的厚重的伪装,孩子气地大吼大叫起来。 大约过了八小时,车驶到山脚下,耳朵就像被重新清洗了一下,同行人的话声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车子慢慢地旋转着开到山顶,越到山上,心越发绷得紧,车轮下砂石飞溅,落到深谷中,一群群山鸟扑打着翅膀,从车旁飞过,叫声在山谷久久回荡。连绵不断的小山丘上覆盖着软软的、绿绿的青草,在这里似乎找到了春天的发源地,连风都是那么地绿,一股股扑面而来。同行的全是摄影爱好者,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美景,在上山的过程中,车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到达了仰天湖,我惊异于天公神来之笔。 仰天湖旅店里的老板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安排了两位导游陪我们乘车去看十里杜鹃和草原晚霞。车子在砂石铺就的马路上飞驰,两边的悬崖堆积着成遍成遍的红杜鹃。车子走了半个多小时,杜鹃花依然灿烂着笑脸,与夕阳交相辉映。 “妈妈,这些花好漂亮哦”。 “是啊,只有映山红不会掩饰自己,尽情地绽放着美丽”。 是的,杜鹃的这种粗犷而不娇饰的美是其它故作娇贵的花不能比的,长在绿地上,长在绿枝中,以一种平凡而粗俗的语言诠释着美丽,震憾着世人,自然也耗损了欣赏美的人不少胶片。回到仰天湖大本营时,太阳已在草原的尽头了。仰天湖边,星星点点地打满了帐蓬,红的、黄的、绿的……绿茵地里,花朵在暗夜里渐渐盛开,一对对情侣携手在帐蓬外来来回回走动。 (二)篝火晚会 吃过晚饭,天已大黑了,高原上的夜是静的,也是冷的,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冰冷的露珠。 仰天湖湖边已经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一群群人围着火唱着歌,柴火在噼哩啪啦地响,溅起的火花有三、四米高,星星点点地落下来,在夜空中划下一道道亮丽的痕迹,仿佛把黑夜割裂开来,落下星星点点的晨光.孩子们的高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火光映红了大家的脸。一位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妇开怀地唱着歌,和着拍子跳起舞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时回过头看看吹箫的老伴,混浊的眼睛逐渐清亮。也许,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夜晚,才能细细地品味幸福、品味人生和品味爱情,也只有这样一个夜晚让一对老伴从记忆的长河里剪辑出浪漫的片断,在幸福的边缘感受幸福。 于是,我开始渴望爱情,渴望草原里没有任何杂念的爱情。我们被感染了,逐渐放松了出门时牢牢树立起来的警戒心,自然而然地加入了陌生但温暖的篝火队伍,与陌生人唱着同一首歌,跳着同一个舞蹈.大家手牵着手,暖暖的。老板在篝火上架起来了铁架子,开始了最原始的烧烤,烤全羊的香味袅袅绕绕溢满了整个草原。 (三)仰天湖晨韵 可能离太阳近,高原的清晨来得早,一个梦没做完,太阳已经早早从山坡斜斜地照到了草地上.帐蓬里慢慢亮堂了起来。我揉搓着惺忪的睡眼,想着昨晚的快乐,仿佛仍然置身于梦境之中。透过帐蓬的纱窗,一阵阵雾气在风中飘荡游弋着,我把手伸出帐蓬外,看着雾气一丝一缕地从指间滑过。 一位诗人曾说过:仰天湖是少女的一滴眼泪。也许正因为如此,仰天湖的清晨是美的,一种凄美。晨雾给湖面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遥遥望去,依稀可见仰天湖静静的睡姿。当太阳慢慢地越过山头,把淡淡的光投到湖中心,湖面才有了些许红色.仰天湖才像刚睡醒的少女一样,舒展着四肢,让淡淡的红色逐渐在仰天湖中心晕开来。 牧马人一大早就从骑着马从远处的山坡上下来,领着马群慢步走近湖畔,轻轻地把头探入薄雾中,尽情地饮着湖水。 牧马人开始唱着我听不懂的山歌,歌声在山谷间缭绕,让清晨愈发变得有些生气,我踏歌前行。 (四)草原驰马 草原是我向往的,草原驰马更是我在梦中想了又想的。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爬上了马背。我一手拿着缰绳,一手轻抚着马鬃,马儿回过头,打了一个响鼻,稳稳地向前走去。风从耳旁轻拂而过,软软的,痒痒的。我学着牧马人高声唱着歌,歌声越飞越高,心境也离尘世越来越远。爬过小坡,草原宽敞起来,马开始撒起蹄来,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我抓住马缰,心也像风一样飘了起来,头发在后面飞扬,牧马人跟着跑了起来,抓住了马鞍,呵斥着马,马不情愿地慢了下来。 太阳光芒一束一束地射在我身上,长长的身影投在马背上,马鬃变成了暗黑色,只是马的眼睛在阳光下更加透明,像经过多年的林间琥珀,经过多年的阳光雨露,变得光亮剔透无比,里面记忆着见过的一切,于是便有了神韵,像极了人的眼睛。我低头抚摸一下马头,老马立即低下头,吃着新鲜的草,不走也不动,任我的手在他的马鬃间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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