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茶俗 酒和人们的日常生活、岁时活动密切相关。昔时农家多自酿酒,有秫米酒、荔枝酒、番薯酒。农民渔民饮酒是当补身看待的,故平素饮酒都不豪饮,几杯下肚,舒服为好。有的人家还自买中药泡酒,每晚一盅,长年饮用。酒还当调味品,掺入汤食和糖醋食品中。煮鱼时放点酒能去腥味,因此居家橱房里都离不开酒。祭祖拜神也少不了酒。清明节扫墓,人们将酒洒在坟头上,祭奠长眠地下的祖先。端午节家家饮酒以求避邪。
饮酒风习主要表现在宴席上,亲朋往来必沽酒款待,红白喜事也必办酒席宴客。如造屋要办上梁酒、结婚要办喜酒、生小孩要办满月酒、周岁酒、老人诞辰要办寿酒。传统的宴俗都要设十二道菜,每道菜都要像模像样,其中要有全鸡、全鸭、全鱼。早先农村宴客,首道菜为冷盘,末道菜是红烧肉(俗称“封肉”)。头尾还要有甜食甜汤,表示“头尾甜”。婚宴时第六道菜上鸡,新郎新娘开始逐桌向宾客敬酒。一般家宴,宴席开始,主人先举杯敬酒;每一道菜,主人要先动筷,并招呼大家举筷。旧俗农村还有“乡饮”、“墓饮”之礼,“乡饮”即集一村之人而开饮,一户派若干人出席,由家族长主持。酒席上年长者最为尊贵,其中最老且德高望重者为上首。通常一年或二年举行一次。“墓饮”即宗族扫墓祭祖时,各家各户将所带祭品摆在墓地,大家围坐聚饮;也有一年中有生孙做公(祖父)者清明上坟祭告祖宗,藉此做东宴请族亲。往昔台湾族亲春秋二祭回乡祭墓,很多家族都有“墓饮”之俗。“墓饮”时同宗相敬,大碗的酒,大块的肉,香飘山野。
品茶讲究水、火候及茶具。东山人称茶叶叫“茶米”,将茶与米相提并论,对茶之嗜好可见一斑。“茶米”和茶具是家家户户必备的“家伙”。有的人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升火泡茶。家里来客,第一件事是为客人来一泡,然后再叙事聊天。这种具有广泛深厚民众基础的茶俗 ,最有代表性的是享誉中外的茶文化——在闽南、潮汕、台湾共存的功夫茶。长期以来,功夫茶在东山人际交往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功夫茶的“功夫”首先在茶具精巧。连横的《茗谈》谈到:“台人品茶,与漳、泉、潮相同……茗必武夷,壶必孟臣,杯必若琛,三者为品茶之要。”孟臣是一种紫砂陶制名品牌茶壶,俗称“冲罐”。古代茶具,有“一无名,二思亭、三逸公、四孟臣”之说。孟臣因其造型小巧玲珑,呈朱砂色,壶壁细薄,表里皆不施釉,有很好的透气性,具有泡茶不走味,茶不变色,盛茶不发馊的的优点,实是沏功夫茶的理想茶具。孟臣使用久了,“茶锈”越积越厚,泡出的茶越清香甘美。有人见民间祖传孟臣冲罐的茶锈又黑又厚,以为主人不讲卫生。其实这是件传家之宝,是茶主人的骄傲。若琛是盛最功夫的杯子,其形状似半个乒乓球,白色,浅浅的,壁薄得看上去有点透明。地道的功夫茶盘上,一般放三个杯子,形如“品”字。民间有俗谚:“茶三酒四游玩二”,意思是品茶要三人,饮酒要四人,游玩则二人最宜。
功夫茶的“功夫”还在沏茶的技术。有茶仙概括其法: “烫杯热罐,高冲低筛,刮沫淋盖,关公巡城,韩信点兵。” 即:先升火烧水,茶俗认为用铁锅铝锅烧柴煤炉烧水有杂味,影响品茶,故用陶器盛水,木炭烧火最佳,用刚沸透的水将茶壶茶杯烫一遍,往壶里放茶叶(乌龙茶),放满壶沏出的茶才够味,冲泡时将开水举高,成条状冲入壶内,让水溢出壶外,把泡沫带出,并用壶盖轻轻把泡沫刮去;再用开水连盖带壶淋一下,迅速将壶内茶水倒入洗茶。茶谚“头遍脚湿,二遍茶叶”,因往昔制茶有“走脚球”之工序,即赤脚踩装茶叶的布袋,使茶叶卷曲,故民间沏茶将头遍茶倒掉。头遍茶倒去后,要立即冲第二道水,冲满上盖并淋盖,就可以斟茶了,而且要马上斟,不能“浸茶”。斟茶时壶嘴贴紧茶杯,几乎接近杯底,围绕杯子来顺斟,叫作“关公巡城”。斟到最后几滴,从壶嘴一滴一滴往外滴,也应逐杯轮流,谓之“韩信点兵”。如此斟出来的茶,每一杯的香味不相上下。
茶沏好了,品茶也得有“工夫”,急性子是品不出功夫茶味道的。随着主人一声“请!”客人各自认杯 端杯。功夫茶因其杯小茶热,交接不便,故不端杯敬茶。有经验的茶客,端杯后先在唇边轻啜一下,再小呷一口含在嘴里,细品后才缓缓咽下。茶初入口有点苦涩,初品者说像“中药”,稍许便渐渐觉得嘴里生津,甘美芳香。老茶仙品完一杯茶还要闻闻茶杯。通过这一啜一呷一闻,即可品出是“溪茶”还是“岩茶”,是“铁观音”还是“黄旦”,是“本山”还是“毛蟹”,得到一种身心上的愉悦而连称“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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