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寿石斋

2008-04-02 18:26:31

标签：杂谈

寿石斋读书杂札之三

关于一则赵之谦题画诗

大约在1994年左右偶然读到王伯敏先生的《中国绘画史》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3年版发现其中介绍清代画家赵之谦时所引赵题画钟馗扇面的文字似有误处。王先生所录文字是

什么东西是纸扇遮将面孔可怜见。满腔侧隐周身懵懂黑地昏天翻旧谱。半分钱凭挪动。仗师父方慎空。赖兄长且增重。打灯笼本有外甥承事。细作神通军帐坐娄罗鬼溷天门洞。凑眼前节约写端阳题词总。

这段文字读起来诘屈聱牙韵脚生硬文义晦涩。其中有明显错误如“侧隐”应为“恻隐”“慎空”应为“填空”。但改过来后仍然不顺畅。反复吟咏中我忽有所悟觉得这应该是一首《满江红》词应作如下句读

什么东西是纸扇遮将面孔。可怜见满腔恻隐周身懵懂。黑天昏地翻旧谱半分钱□凭挪动。□□□□□□□□□□□。仗师父方填空赖兄长且增重。打灯笼本有外甥承奉。细作神通军帐坐娄罗鬼溷天门洞。凑眼前节约写端阳题词总。

把“外甥承事”改为“外甥承奉”是因为“事”“奉”二字字形相近有可能致误否则就不押韵在“半分钱”的后边加一个阙号□是因为“钱”字平声“分”字亦平声按《满江红》的词谱不可能是“半分□钱”事实证明此推测有误详下“挪动”的后边加了11个阙号□是我认为王先生漏抄了11个字。

为了验证我的推测是否正确我冒昧地给王先生写了信。他很快就回了信还说“做学问就应像你这样认真。”信中说赵之谦此画曾在某刊物上发表过但何刊何期均已无从查考。他原存有照片也难以找到了。王先生肯定地说“‘挪动’以下并没有漏抄11个字”这句话下边加有着重号。他还认为“清代一些画家如赵之谦、吴昌硕等在题画时有一种不像诗也不像词的自由体或称长短句倘若按什么满江红、菩萨蛮去套是怎么也扣不起来的。”王先生当年已七十高龄但并未离休仍带着研究生还有编书任务。在繁忙中给一素不相识者写信答疑令我十分感动也不忍心继续打扰他了然而心中却放不下这件事觉得赵之谦的这段题语不太像王先生所讲的那种自由体。当时我住在一广个小城里想查出赵之谦的那幅画或他的集子以解此疑几乎是不可能的。也许是王先生那句“做学问就应该认真”鼓舞了我我终于将这点疑问写成小文寄给了北京的《文献》季刮。好几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