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药山游记
药山游记 安慧君
济南真美。单是城内即有许多好的去处。
两年前在简达外语培训工作时，听从南美回来的威海的针灸大夫，美丽的王萍女士说，济南有座药山，很美的，是扁鹊过去隐居种草药的地方，以后有机会陪我去玩玩。
前年去了济南南部山区的药乡森林公园旅游，知道那不是王女士说的药山。后在地图上看到济南西北郊有一去处，一个绿色大方框，标为“药山公园”的，王女士说的药山当是这里了。遂盟前去一游之念，只是不知那里是否好玩，值得一去否。
五一长假无事，便想乘机实现这一愿望，前去探个究竟，若不好玩，下次不去或当即返回便是。从地图上得知，从我家到药山须乘坐84路公交车，在泺源服装城倒5路或K68至终点站太平洋花园即到了。
于是，2005年5月8日，天气甚好，当即动身前去。快到时，在5路车上见到前面街尽头一座大山，绿树葱茏，迎面耸立，到站后，马路提前拐了个弯，却将那山遮了个正着。问一老者，曰，正前方300米即到。经他指点，两元钱雇了辆小三轮车。司机竟向右绕了一个大圈，约有两里地，将我拉到了北面一条无人小巷的尽头，下车一看，是一光闪闪的不锈钢小栅门，那是药山的北便门或曰豁口了。小三轮车夫说，由汽车站直行的东门虽近，但要穿村而过，路难走，而且不甚好玩，故把我带到此处，说这里是药山花园，好玩得紧。 他说的不无道理，确是好意。
进门之后，立即我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在这济南边缘，我曾以为是荒僻的一隅，还有此等好去处。诺大的一座花园，尽是碧草绿地，树木成荫，湖泊小溪拱桥遍布，弯曲的彩色石子路在树木覆盖下交织延伸，一张张长木椅隐藏在路旁浓荫下。园中只有极少的游人，好一个世外桃园！单就此园就不虚此行了。药山公园分做园林与山两部分组成。花园的远处，铁栅后便是那座药山了。远远看去，她更象是一条长长的山脉，有几个大小山头组成，由北向南呈弧形逐渐延伸变低，在绿树覆盖下，卷卧着象一个披着绿袍熟睡的美人。我在园中找了好半天才遇到一个带小孩的妇女来问路，她告诉我，往前走到头，便可登山。遂迤俪来到园的另一端，但见茫茫树海，正又不知如何才能及到山下，忽见树旁长椅上坐有两人，一中年妇女遮阳帽墨镜，衣着整齐，旁有一年轻女郎，黑衣裹着她苗条的身材，墨镜遮不住她端正清秀的面孔，两人气宇高雅，正吃东西。遂过去问路，那姑娘详加解释，一一指点，直到我完全弄请路线的每一细节为止。此等认真严谨，正合我的脾气和一贯做法，暮然间我对她产生了好感。
按她指点，前行钻入树林，登上几级台阶，越过铁栅的小缺口，来到一条窄马路上，对面便是绿树覆盖高不见顶的山的山坡。沿草地行至一豁口，又爬了几级石阶，见右手高耸一座白色大理石牌坊，上书金色大字：药圣坊。石阶在牌坊后直通山上。对面小卖部中一年轻妇女带一小女孩，我便问她，此山好爬否。答曰，“好爬，都有台阶。”我又问：“由这里沿山脊梁一直走可不可以到达另一头的山，从另一个门即北门出去。”她说：“可以的，只是要过两座山的连接地方可不大容易，那里直上直下，没有台阶，只是在石板上凿了几个小窝窝，很难走的。可是只要闯过了这个连接部分以后又就好走了。”“很多人都过不去，”她补充说。“你爬过吗？你过去了吗？”我问。“俺爬过。”她说。“那我也能爬过去，”我答道。“你能过去，”她善意地望着我说。我受到极大鼓励，感谢她，心想一定要闯过去。
决心一下，便开始爬山了。那石阶宽宽的，粗大厚实，有山野气息，不似千佛山的石阶精砌细凿而成，十分工整。石级夹于灌木和酸枣棵中，高大树木甚少，因此山为岩质，植被生于岩缝间的泥土中，故也。
一路不见游人。不久，由山上跑下来两个青年男子，我问，“你们是从哪儿上的山？”他们答就从这儿刚才上去的。“你们为什么不爬到山的另一头，那不更有意思？”他们答道，两座山中间连接的地方不好走，太难爬太累了，不想再爬了。
云彩散尽太阳开始无遮拦的直射，慢慢觉得热了。几经盘旋，看看将近最高峰，听得后面有人。回头一看，竟是园中长椅上的母女俩正向上爬着。不知怎的，我心中一阵高兴，便向她们点头打招呼。她们见我回头，便也笑眯眯的望着我挥手示意。她们走得近了，母亲对我说，她们以前来登过一次药山，她女儿今天还想再爬。谈话间我们说好一起爬，我很高兴，终于有个伴了。那姑娘说，相传扁鹊在此住过，老乡说爬这药山可不害大病。我们相顾一笑。
上了最高峰，那是美人的头。峰顶还有一个锥形高台，那是最高点，较危险，但我们三人都想登上去，登山定要登上最高峰。可是，那高台哪里有台阶可攀？只有露在外的岩石尖角。于是，我们三人，手攥平台顶上露出的不知哪年月做什么遗留下的半截角钢，足踩岩石尖角，硬是用臂力将身体吊了上去。真难为了这两个勇敢的妇女了。上面是弹丸平地，仅能容五、六个人立足，下面是深渊，山风阵阵，好不惊险。我们登上了药山的最高顶！
下得平台，便要过两山的连接处了。母亲说她必须返回，不能再前行了，因她的自行车还放在北门口，女儿是乘公车来的，可以陪我一起游玩。那姑娘也表示愿意同我一起接着爬山，一块儿玩很开心的。告别了她妈妈，我们开始往下走，越过几个长石板，来到了一处石崖边，望下一看，约有两米多高，几乎是直上直下，没有台阶，石壁上胡乱凿有几个凹穴。旁边一色的灰色岩石，没有任何树木可供抓握。我心中开始慌乱，知道事儿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了。那姑娘接过我的提兜，在身后拽着我，我实在没把握能顺利下去。正在这时，跑过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大爷，我来帮您。”他说，一面先跳了下去，以双手接住我，托着我的身子，我手脚并用，慢慢地由他将我扶了下去。之后，那姑娘也自己爬下来。还是年轻好。前行几步，又到了一处同样的峭壁，那青年又依法将我扶下去，然后说，“好了，前面没事了。”我问他是济南人吗，他说不，是聊城人，这个热心的好青年，他去了。
但前面并非完全是平坦的路。只是比方才的两处好走点而已。走不久，在前进的路当中竖立着一块高大的巨岩，岩脚下的立足处是二尺左右宽的石台，石台另一侧是两米多深的石崖，直上直下。要绕过此巨岩才得下山，过时要脸朝里将身体紧贴岩壁，手掌用力抓着岩面，小心地绕过去才能到达另一侧，再爬下道较缓的石壁，方能脚踏平地。向前面又行几步，从一个满是碎石杂树棵的窄窄的山沟中滑下去，才真正是过了两山连接部的险关了。下面是好走的山路和石阶。越过一个山包，上有一个方形堡废墟，上开有枪眼，我们没有上去。
再走，石阶旁有一个岔路，通向旁侧一山头，上建有一方形平台，我们登了上去，却是一个小院落，发现此处竟别有洞天。院落四周为高大的树木围得严严实实，开阔的地面铺着卵石路，丰茂的草坪间有一大水池，浮萍下游着鱼儿，此处安静得似与尘世隔绝。我们是仅有的两个游人，比起喧嚣的闹市和拥挤的旅游名胜来，此处犹如置身仙境。在一角修有一凉亭，红拄黄瓦，宽敞的内部，放有石桌石凳，十分洁净。我们坐在石凳上休息。我拿出露露请她一同喝。这才互相介绍。我把我的名片给她一张，她方知我是外语教授。她告诉我，她姓宗，24岁，市某大医院的一名护士，现正自修大学专科。家住裕兴化工厂那边的小区。说真的，小宗美丽、淳朴，天真而爱笑，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她像炎热夏季的一屡清风，同她一起我感到十分愉快。
过了很久，我们离开了此地，沿阶下行到一个山顶的庙宇前。“上回我们来时，这个庙没开门。”小宗说。那庙宇小巧精致，油漆得很新。我们进去，正殿有如来泥塑像，旁有一像，正不知是那位神诋，此时进来一穿黄袈裟之出家人，五六十岁摸样，相貌慈祥，举止端庄，告诉我们说这是药王菩萨。印度的释迦牟尼何时与中国的药王菩萨结成了伴儿？这倒是新鲜事，也不错。可见神也是要服从人的意志，要他们样便怎样，适应人的需要。那黄衣出家人要我们拜佛。小宗轻声对我说，她从不拜佛。我说我也一样。但是我不好拂了那黄衣僧的意，便说，“大师，进门为敬。我们只是看看，就算是参拜了吧。”那僧见话不投缘，便自去了。小宗此时告我说，据她观察，怎么那出家人越看越像个女的，那身段，说话声音。我也正有此疑点，主要是看她那双纤足和小巧的鞋子。于是，便肯定那是位尼姑师太，此庙为一尼姑庵也，这倒是少见。我们这时不知怎的对她倒多了一分敬意。
又行许久，一路说说笑笑，看不尽两边风光，来到一个树间的小亭中。但觉凉风习习，颇有秋凉之感，心想倘若盛夏来此，定是一种享受。我告诉小宗，可能是此山所处位置，北面是黄河河谷，水面开阔空气流通故而凉爽。正在此时，忽然，迎面走来一人，竟是小宗的妈妈！原来她由北门骑车到东门，存下车，又进门来迎我们。“我料你们一定还在这儿”她笑道。我们一起坐在亭拦边聊天，旁有一对年轻夫妇带一小孩正吃西瓜，气氛十分融洽。我们谈到此山此园为当地镇政府所修建，不收门票，专供人们休闲游玩，真是为百姓做了件好事，这样的镇政府真好！
过了许久才离开此亭，沿一条夹在树林中的小径，依依不舍地下了山。门口正修路，机器轰鸣，想以后进山路会修得更平更美，游山更加方便了。沿途参观了一个刚修好尚未使用的清真寺，推们进去，竟没锁门。但见宽敞的内部，明亮干净，天花板上四盏金色吊灯，地上铺着腥红地毯，是供信徒跪拜之用。我们退出，满怀敬意轻轻地带好门。
小宗妈妈骑车走了。我同小宗顺路，搭乘5路，倒换84路各自回家，她约我以后去她家玩，当然，我们是登山爱好者，以后还要一起去登山的。不过，以后再去药山，由泺口服装城乘114路电车可直接到药山北门，不用再乘小三轮了。
陌生去处，只要去走上一遭，便知怎么走了，就不再陌生。
回家已是近两点。
药山真好，这一天过得真愉快！
（安慧君，2005年5月9日星期一写于黄台花园小区家中）
（还有”再游药山“，过几天发来。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