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长江游记

长江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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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润荣

题记：从长江上顺流而下，这一心愿不知从何时就在心中扎下根子，年幼时读“大江东去……”读“两岸猿声……”辄从心里向往之。

——刘白羽《长江三日》

傍晚在重庆乘豪华轮船开始长江三峡游。晚上到达涪陵市，上岸逛了逛，铺设麻石的潮湿大街冷冷清清，店铺大都早已关门。

船在夜雾中航行：“当我正为夜色降临的时候，黑夜里的长江却向我们展开另一种魅力。开始是，这里一星灯火，那儿一簇灯光，好像长江在对你眨着眼睛。而一会儿是漆黑一片，你从船身微微的荡漾中感到波涛正在翻滚沸腾。一派特别雄伟的景象。出现在深宵。”（刘白羽《长江三日》）面对着滔滔江水，我陶醉在沉思之中……

船在丰都停泊，上岸参观鬼城。先是参观鬼门关，然后冒雨乘坐缆车上至半山入“城”。

闻名天下的丰都鬼城，虽历经数百年，文物基本保持完好，损毁的不多。布局与玉垒山公园差不多，都是阴间地府里的事。人生在世，做了坏事，到了地府，阎王也不会放过，还要根据生前所做的坏事受到名种刑罚，诸如剖心、炮烙、搥打、腰锯、下油锅等等。总的来说，都是劝说人们抑恶扬善，很耐人寻味。有一个石牌坊的匾额上刻着“总结善恶”4个大字，寓意深远，很耐人寻味。

人生品味美食无过于饥饿之时。进入丰都时，在路边摊档按斤秤买了只大鸡肶，后来过了午饭时候，边走边吃，香味可口，当时感到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

午饭后，船航行了7、8个小时，夜幕降临，来到云阳县张飞庙前，依稀看见江边石壁有“正气浩然”题刻。船泊后乘着夜色由陡直的小路上岸，行约20多分钟入庙参观。

闻说当三国时蜀将张飞酒醉打骂部下，被手下弒了，割下人头抛入长江，漂流至此。人们敬慕英雄，在此建张飞庙。庙宇依山临水，参差错落，崇楼飞阁，朱门碧瓦，雄踞江岸，气势巍峨。庙内供奉的张飞塑像粗犷而又威武。庙内壁画记载了张飞戎马倥偬一生的功过，还有历代文人墨客游张飞庙时的题咏多幅。

当晚，船泊岸边过夜。

第二天，船一大早起锚。先是经过奉节的白帝城过雄踞天下的夔门，进入“三峡险为首”的瞿唐峡，接着是巫峡。远望巫山12峰一团一团的白云，又使人想起唐朝元稹的名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三峡由瞿唐峡、巫峡、西陵峡组成，是著名的长江天险。从奉节白帝城起，迄至湖北宜昌的南津关，途经四川、湖北两省的奉节、巫山、巴东、秭归、宜昌5市，全长 193公里。

唐代诗人李白流放遇赦途中写有著名的《早发白帝城》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看着滔滔江水，随了听不到古猿的啼叫声外，其它一切确与李白深有同感。

船在巫峡靠岸后换乘小船游小三峡。微黄而又有点混浊的江水汹涌澎湃，水流湍急，浪拍船舷。有如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词中所写的：“乱石崩云，掠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沿岸看巨瀑从峭壁飞流直下，如珠倾泻，十分壮观。悬崖绝壁上有猴子出没，林木葱翠欲滴，青山绿水相映成趣，风光果然奇秀！

小船乘风破浪间，我感到有点疲倦，忍不住呼呼大睡。被浪花溅醒后，船已泊岸。于是登山路，行古栈道，过铁索桥，算是体验做了一回古人。山上没有食肆，又没带干粮，只好向村姑买1元4只的蘸盐鸡（鸭）蛋充饥。

船过西陵峡不久，进入湖北省宜昌的葛洲埧。该埧建于50年代，迄至70年代，历时十数二十年，为长江三峡的水利枢纽工程，浩大宏伟。船经过这里，先入坞，关闭下游水闸；待船升至最高时，关闭上游水闸，再打开下游水闸。此时船随水位下降，落差数十米后，才缓缓向前方（下游）滑行
……

船泊湖北宜昌，已是万家灯火。上岸走了一圈，见游人不少，又见大排档林立；独特的地方风味小食有猪手、脚、耳、尾、杂，鸡爪，炒螺，炸魚干等，应有尽有。我们吃了点炒石螺，麻辣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长江由山上的雪水和树根水汇成，水冷而寒。当地人无辡不成菜，日久形成北方风味，船上饭菜每天如此。不知怎的，当时吃得还挺香。

船连夜航行，只见江面辽阔，风平浪静。

第三天,凌晨起大雨滹沱。早上5时在睡梦中经过沙市。晨起，在甲板上倚栏看滾滾长江，水流向东，一泻千里，不可逆转，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真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又如《三国演义》开篇中明代扬慎写的《临江仙》词：

“滾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壸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下午两时到达岳阳，即到“四面湖山归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的岳阳楼。岳阳楼为江南三大名楼之一。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的盛誉。楼高两层，重檐盔顶，建筑精湛，气势宏伟。历代骚客文人题咏甚多。登楼远眺，洞庭湖上“水天一色，风月无边”，点点船影；远处小岛缥缈，若隐若现。在此反复吟诵宋朝名相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细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有一种特别感觉萦绕脑海，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无限感慨油然而生。禁不住与唐代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深有同感：“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