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古卷竟何往东去伤心路:读日本学人中国访书记

古卷竟何往 东去伤心路: 读《日本学人中国访书记》

2006-12-29 20:5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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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卷竟何往 东去伤心路: 读《日本学人中国访书记》

清史所06中国近现代史硕
毕保磊

有一天，我在图书馆读《书品》，看到来新

夏先生写的一篇介绍《日本学人中国访书记》的书评。得知此书已由中华书局于今年一月出版，且该书译者之一钱婉约女史是著名史学大师钱穆的孙女。因为我喜欢看钱穆先生的书，自然就格外关注了。加之我有逛旧书摊和买旧书的喜好，我觉得这又是一本我爱看的书。于是我迅速将此书从图书馆借了出来，饱读一番。读罢此书，感慨我中华文化秘籍珍本流落东瀛，使我不禁想起了陈垣先生的《敦煌劫余录》。作为一个初入门的治史者，我了解到近代以来一百多年日本对中国的侵略的痛，不只是政治经济军事层面上，更深层次和更重要的是文化历史上的痛，我更深刻的理解“灭人国者必先灭其文化”的含义。

作为外国人到中国来淘书的专著，这本《日本学人中国访书记》
在广泛搜集清末、民国年间来中国考察访问、留学进修的日本中国学家及青年学生的学术游记、日记、回忆录等的基础上，抽取出与访书、购书有关的篇什，按照人物生卒年先后编排翻译而成。本书关涉图书史、近代学术史、中日文化交流史等学科领域，兼具资料性与可读性。

中国与日本都是在西方国家的压力下被迫开放，逐步走上现代化道路的，只是日本比中国来得更彻底，干脆选择“脱亚入欧”，迅速与中国拉开了距离。中国人学习日本和学习西方一样，具有极其功利的目的，认为日本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学到了西方的长处，其中肯定有很多值得效法的地方。至于日本文化，中国人似乎从来不屑于深入研究。日本人则不然。虽然已跻身强国之列，自身也有很深厚的文化底蕴，但它依然没有忘记深入研究中国。事实上，日本人对中国更加深入的研究，可能正是从甲午战争之后开始的。
中国人向日本学习起自甲午战争，日本人正式研究中国也起自甲午战争。然而，仔细推敲双方的研究内容，我们不能不为先贤汗颜。甲午后，中国留学、访学日本者很多，比较著名的如杨守敬、王国维、罗振玉、郭沫若、梁启超、章太炎等。他们在日本不是潜心研究日本的学问与文化，而是继续醉心于故国的文化传统。他们居留日本数年或数十年，可是他们对于日本的民族与文化，实在隔膜得很，并没有多少真知灼见。

而日本人在中国，据《日本学人中国访书记》介绍，甲午之后来到中国访学的日本学人并不算太多，书中介绍的也只有内藤湖南、田中庆太郎、武内义雄、神田喜一郎、长泽规矩也、吉川幸次郎，寥寥六人。可他们在中国访学时涉及的领域却非常广泛。内藤湖南较早涉足了刚刚发现不久的敦煌文献、内阁大库文书以及中国人多年来并不知如何运用的满文老档的研究；武内义雄，既潜心于“燕京读书”，又发誓走万里路，遍读南部中国的名胜遗迹和古碑墓刻……这些日本学人对中国的研究可谓面面俱到，也辛苦异常。内藤湖南1912年在沈阳故宫拍摄满文老档时历经了不少惊险过程，这让我们不能不为日本学人的敬业精神折服。
日本虽然在甲午战争中取胜，但他们的学人并没有因此不兮得了解中国文化，而是更加热心地研究中国。虽然这些研究与日本的国策及战略没有直接瓜葛，这些学问究竟有何用，他们似乎也不考虑，但正是这些“无用之用”，成就了日本，成就了日本的中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