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挹浪日本海天桥立出石(二)

既然来到了温泉旅馆，泡一泡温泉总是头一桩享受的事情。卸下行装，我们也赶紧换上了「悠加达」，下楼进入温泉池。温泉池不是游泳池，并非男女混入，而是各分东西。冲洗一番完了，我便淌进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池，撩水往身上泼，待身体适应了水温，才靠着池沿坐下去，把整个身子全部泡进了暖暖的水中。我感到刚才在天桥立海边领略的海风的寒意，很快被温泉水一点点地逼出来，随着氤氲的水汽散开去；舒展开的四肢在略带点混浊的水中轻轻地飘浮，微微有种腾云般的舒畅。

隔着巨大的玻璃，看到室外的小天井里，老竹搭架的茅棚之下，还有个充满野趣的小池子，以鹅卵石围边，池中有错垒几块磨光了楞角的大石，自然形成伸入水中的石阶，可坐可卧。于是，顾不得三月的春寒，推门而出，以「天体」之姿走进自然。泡在温泉中仰首坐「井」观天的时候，不禁想起1994年夏末去黄山时，在北坡松谷庵附近的翡翠池中畅游，躲到巨石后面换上干衣时，也曾无所遮掩地在青山绿水中，体验了几分钟展露「天体」的放纵。

直到感到肚中有点饥饿，夜幕也悄悄降临，才懒懒地走出温泉，重新洗涮几下，穿衣上身，出来与妻子汇合。回到房间后不久，身穿和服的服务员就来敲门。她双膝跪坐着，在正中那张长方形的小桌案上，布下两付碗筷（这时候，日式的男尊重女卑就显露出来了：我和妻子不是面对面各占桌案的一条长边，我是正中主座，而妻子只能局促在侧面的短边，像是侍候主人用餐一样。一时间，倒让我很有点大丈夫的骄傲），随即又返回门口，把晚餐用宽大的托盘盛着端上桌来，然后一件件摆开，那上面立刻就琳琅满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