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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西行记 - 风景在路上 XVIII. 拉孜 |
2007-07-19cncn.com |
西行记 - 风景在路上 XVIII. 拉孜 (1) 你见过那么那么安详的眼神吗? 那种饱尝了种种生离与死别的煎熬、经历了数度战争与和平的历炼、看淡了人间的风云与苦难、超越了所有的富贵与平凡,虽然一生清贫却把仅有的天伦之乐、那被战争与饥馑横加掠夺而劫后余生的亲情,视为天赐的无价财富,从而不以得大喜、不以失大悲、不为利所动、不为权所威的时候,才能够拥有的眼神,那投向自己的儿孙与周围的人们都一样平和的、能够包容一切又能够唤醒最温暖的人情的眼神。 自从奶奶离开人世,我就很久没有再见过那样的眼神。 后来终于,我们家又有了那样一位老人,拥有那么安详的眼神的一位老人,是姐姐的婆婆,和奶奶一样伟大而慈祥的朝鲜老太太。姐姐是幸福的,能有那样一位婆婆,虽然过着绝大多数现在的年轻人想都不敢想的一结婚就开始赡养婆婆的日子。为了这样一个婆婆,拥有着那么安详的眼神的这样一个婆婆,当年有了现在已经比我大哥还大哥了的姐夫的十九岁的我,曾经由衷地埋怨过姐夫是家里唯一的男儿、因而没有弟弟让我嫁。 而在家以外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安详的眼神。 在拉孜,就在那家农民旅馆,那个盘着头发弹着琴、唱着无比动听的藏地歌谣的旅馆主人,那张虽布满皱纹却轮廓鲜明、因鼻梁挺拔而格外俊美的老人,他的脸上,就散发着那样一种安详的神色。 不知道那份打动人心的宁静、淡定、从容的眼神背后,是不是也像奶奶的生平似的充满了因战争失去亲子、被天花夺去女儿花容、又在饥荒中失去丈夫的种种辛酸与悲凉?不管是不是,那样的眼神,那么安详的眼神,会叫你看一眼而永远难忘。 (2) 那位老人,那位有着安详的眼神的旅馆主人,是在晚上出现的。很遗憾,我忘记了他的名字。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我当时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不过又觉得,记得不记得名字,其实没什么分别。对于他而言,不会介意过路的房客是否记得自己的名字,既然我已经记住他的旅馆;对于我而言,所有在旅途中成为美丽的风景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美丽的人们,都难得会在余生中再遇见,无论记得名字与否。徒留下一个名字,给人一生一世无望的念想,反而太残酷。 那天是2005年9月17日,星期六。那天中午,尼玛师傅拉着我同车走了十四天阿里的伙伴们,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在农民旅馆的院子,在暖暖的秋阳下默默地流泪。一个有着暖暖秋阳一样笑容的人,走到我跟前来,劝我不要难过,说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去叫他。我点点头,笑了笑,再继续哭。依稀记得,他好像还补充了一句,他就在那家农民旅馆做事情。那么,他应该是那个旅馆的伙计了。其实,他是旅馆的伙计还是与我一样的路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我知道,在拉孜那地方,温暖的善意是可以那么随和而坦然地提供给任何人的,而不必象在所谓大城市的一些地方,首先会被人猜度为暗箭的伪装。 哭够了,起身去找开往樟木的车。拉孜不大,只有一条主干街道,两边分布着餐馆、客栈及其他公共设施,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溜溜达达地漫步一个来回,也不过一个小时。按照功略书上的指点,翻遍了所有可能找到过路车的旅店、车站,还是没能找到能搭乘的车辆。于是又返回农民旅馆,也不着急,心想最晚明天早晨也会找到车的,何况还有尼玛师傅郑重把我托付于之的那个司机也可能帮我呢。 情绪平和下来,就安静地坐在农民旅馆院子里的长廊下看书。不记得过了多久,有一个后来得知是夏尔巴人的小伙子过来跟我打招呼,居然是用日语。我假装没听懂,没理他,他就换了一句韩国语,又和我问好。嗯,讲我的母语,我不再反感,于是抬头看了一眼小伙子,发现他的眼神充满了善意和友好,猜到他肯定是当地人。既然给陌生人温暖的问候是当地的风俗,心想那就入乡随俗吧,于是用韩国语回了他一句你好。小伙子显然除了“你好”,再不会用韩国语讲其它话,于是以试探的口气、用缓慢的汉语问我:你是韩国人吗?会讲中国话吗?我笑笑,回答他:我是中国人,会讲韩国话。 经过聊天得知,夏尔巴小伙子是导游。问他知不知道今天晚些时候或明天早上有否去樟木的车,他说你放心在这里等着好了,肯定会有的,等下我来帮你问。至于那个小伙子的名字,将近两年后的今天,也已经真的想不起来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巴桑、多吉他们就陆陆续续地围坐在长廊下了。巴桑是司机,有一辆自己的丰田越野车,是在带着包车的客人去阿里的途中在拉孜歇息的。多吉和夏尔巴小伙子一样,也是个导游,是在去樟木接团的途中在拉孜歇息的。当然,他们的名字和职业也是后来通过聊天才知道的。巴桑豪爽而热心仗义,多吉腼腆而少言寡语,但是都很友善,也因此都很可爱。巴桑就像那个夏尔巴小伙子一样非常肯定地向我打保票说,你放心好了,肯定会有去樟木的车,等下我来帮你问好了。并且告诉我,从拉孜到樟木,丰田4500要收每人150元。后来多吉跟团的那个车的司机来了,巴桑就指着那个司机对我说,你就跟他的车去樟木好了,他们明天一大早出发。又对那个司机说我要去樟木,让他把我捎上。那个司机点点头,说行。于是我颇费一番心思寻觅了好几个小时的下一段行程车辆,就那样被巴桑一句话敲定了。 那些人坐在长廊下喝茶,巴桑也帮我要了一杯甜茶,并告诉我这里的甜茶很好喝,是用一种特殊的茶叶制作的。我一喝,果然很香,属实是我在整个藏地之行中喝过的最香醇的甜茶。那之前我一直都认为酥油茶比甜茶好喝,感觉甜茶是当地人出于商业化的需要、为了迎合外地人的口味而开发的商品,而并非真正的土特产。那一杯甜茶,却让我明白,只要是融入了一番待客的真心诚意,无论是酥油茶还是甜茶,都可以制作得香甜奇绝令人回味无穷的。 原以为那些人之间都很熟,后来问巴桑才知道,他们也是素昧平生。转念记起尼玛师傅说过,所有的藏人司机在路上都是朋友,一切就都释然。第二天上路后,记得是快到老定日了,司机才好象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昨天那个人和你说了价钱吗?我立刻明白他指的是巴桑有没有把从拉孜到樟木的车价告诉我,就回答:说了,是150吗?他就点点头,不再做声。其实,就算他跟我收450块,我也只有乖乖付钱的份儿,因为车上除了司机和多吉,就只有我一个乘客,占据了整个丰田4500后排三人的座位,相当于包了他们的单程。只要他们告诉我150块是车上坐满人、多人拼租时的价位,既然我一个人占三个人的位置就应该付三倍的价钱,那我也没辙。何况类似的苍蝇,以前做销售频频出差时在内地早已吞得习以为常。但那里是藏地,一个所有的藏人司机在路上就能成为朋友的地方;那里是拉孜,一个温暖与善意可以随时坦然地送给陌生人的地方,所以,只要你愿意,就尽管信任你想要信任的人好了,也尽管把你想当作朋友的人当作朋友好了。苍蝇只会寄生于那种在萨嘎遇到过的汉人军官诸等身上,对其他人,就大可不必庸人自扰地费算计之心了。 后来巴桑他们要出去采办路上行将消费的香烟、饮料等物,问我是否同行,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一起去了。一路上巴桑和我讲了不少关于拉孜、关于阿里的典故传奇。问下得知,巴桑也做过好多年导游,从导游到司机,多年漂泊颠沛流离的经历,也颇具传奇色彩。 购物回来,他们就围坐在一起打牌。过了一阵子,有一个开货车的人进到旅馆里来,不知为什么旅馆的某一片角落就吵吵嚷嚷起来,象是有人互相在争执。于是巴桑放下手中的牌,走了过去。又一阵纷纷扰扰之后,那一片吵闹的地带就安静了下来。巴桑回来对我说,是那个开货车的司机,起初被人误以为是回民,旅馆的伙计就不想让他住宿,司机就有点急了,连争辩带解释的,总算证明了自己是藏人。而围观的人们呢,都是象巴桑一样生怕藏人和回民争执的话藏人会吃亏,凑过去壮声势的同时也时刻准备着拔刀相助。结果是一场误会,司机也就顺顺当当地入住了,仗义的藏人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回去各玩各的了。听起来好可爱的一场小风波。我喜欢尼玛师傅似的随和亲切、没有民族的偏见,但是更喜欢巴桑似的豪爽血性、肯为自己的族人豁出侠肝义胆。生活在我周围的人们,对钱以外的任何人或物,大多是连眼皮都懒得眨动一下的,侠肝义胆只存在于金庸为他们创作的童话里,而绝不会是在现实之中。 那一刻,我明白自己真的爱上了那个在汉人眼里应该是怪物的民族,爱上了那里的人们、那个地方,爱得无怨无悔没得商量。 2007年1月12日 于大连家中 (3) 终于到了晚上,到了那个老人要登场的时候,那个有着那么安详的眼神的老人。他出现的时候,捧着一把长长的琴,是在大家都吃完了晚饭、天色也开始暗下来的时候。拉孜比起西部的阿里,天要黑得早一些。那时辰,大约就是小时候夏天吃完晚饭准备到路灯底下疯耍的时候。巴桑告诉我,那个老人就是这家旅馆的主人,每天吃完晚饭,都要为客人弹奏几首音乐,客人可以凭心意付一些小费。灯火熹微的长廊下,一个盘着头发、捧着藏式六弦琴的端庄的老人,就那样只一眼就永远地走进了我心中。 老人弹奏的藏式六弦琴音色悠扬、曲调和缓,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好在音乐本身就是仅凭心即可阅读的诗,奏乐者投入、听音者专著,就自是一份足可以陶醉的美丽。于是躲在一旁静静地痴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俊美的老人。曲间有客人用藏语搭话,对老人说了些什么,老人就笑,笑容很是灿烂,是那种无瑕的欢乐,有如孩童的天真。从那一瞬间起,我相信了,青春只是生命的短暂阶段而已,一个人的美丽原来和他是否年轻没有任何的关联。 丹增是和那位老人同时来到长廊下的,老人奏乐的时候,他会用手在茶几上打击鼓点助兴,也或和着音乐唱歌。事实上那天白天,就曾在旅馆的院子里见到过丹增,一个腿有些残疾、身材显得比多数高大的藏人男子瘦弱许多的矮小男人,因为五官长得也不很协调,所以似乎视力也不是很好,看样子是很严重的小儿麻痹留下的后遗症,抑或是先天的。然而这一切外在的因素,却并不是他突出的特点。他之所以给人很深的印象,是在于他比很多所谓健康人都健康得多的明朗的心态。按照很多所谓健康人的思维惯性,他身体残疾、长相又那么丑,似乎应该生活在十足的阴霾里、一付寒酸悲惨的苦命相才合乎逻辑。然而丹增却非常阳光,落落大方地和院子里的客人们打招呼问好,随和而亲切地用英语和入住的老外们嘘寒问暖,让人很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他外表的缺陷。 奏乐、唱歌的间隙,客人们和主人们天南海北地闲聊,我就问丹增怎么学的英语。他就用英语简单地讲了自己的身世,说自己念完中学就开始打工挣钱,后来攒了些钱就去读了一个旅游学校,英语是在那里学的,后来也一直坚持自学;毕业后起初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就还是四处打零工谋生,后来遇到了这一家农民旅馆的主人,好心的老人不介意他的外貌,肯收留他、聘用他,他从此就在这里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现在生活得很快乐。那时我才得知,丹增是那家旅馆的伙计。 热闹的气氛很快就升腾了,不需要刻意的挑起。聚在长廊下的人群,没有所谓主人、客人、伙计之分,大家随兴之所至,想起什么歌就起个头,有人起头、其他的人就跟着唱,唱藏语歌、英语歌、印度歌、尼泊尔歌,居然样样拿手,似乎所有的藏人都天生一副好歌喉。那份能歌善舞、好酒好客的天性,象极了我们朝鲜民族,使得我很快地融入那氛围,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异乡为异客。大家唱歌的时候,那位安详的老人就放下手中的藏式六弦琴,悠然地喝着啤酒,神情如故地平和、带着些微的陶醉。 尽管我一再地更正,巴桑还是很自然而然地把我当成汉人,不经意间言辞里就带出你们汉人如何如何的字眼....我每一次都认真地更正,巴桑就每一次都认真地道歉,然后再每一次重复同样的错误。想想也是,早习惯了身边不是藏人就八成是汉人的环境,冷不丁遇着一个满嘴流利汉语被北京人夸为字正腔圆的人,偏偏要自称不是汉人,自然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有心理上的认同。何况也没什么氛围,能让他们对我是个朝鲜人产生具体的实感。但无论如何,在西藏,我还是不情愿被可爱的藏人同胞们误认作汉人,正如在韩国不情愿被自己的同胞们误认做日本人,以及后来在有数的几次境外旅行中不情愿被所见过的来自各种各样国度的人无一例外地误认作日本人。所以对巴桑不厌其烦的口误,我会不厌其烦地更正。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巴桑还是犯了同样的错误。是在那天晚上大家唱歌唱得正起劲地时候,他准备起头唱歌,就说:咱们这里还有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是听不懂藏语的汉人,为了她,我来用汉语唱一首《相聚在拉萨》。这一回,我没有去更正他,只是在醉人的歌声中默默地倾听了一位藏人朋友满怀的善意、领受到了一份舒心的温暖。 酒喝得正欢实、歌唱得正起劲,大家还意兴阑珊的时刻,那位慈祥的老人忽然间就笑着收起了琴、挥挥手离开了。丹增也起身,笑着与大家致意离开。我觉得还不够尽兴,就问丹增:怎么都走了?不再多唱一会儿啊?丹增一边登楼梯一边迟疑着有点难为情的样子回答说:太晚了,客人们都需要休息。我低头看了下手表,这才注意到原来已经十二点多、不知不觉居然就到了子夜。想到我们的放怀高歌可能已经影响到了部分客人的睡眠,顿生歉意。于是也起身,和大家打招呼准备回房间了。巴桑对我说:你放心睡好了,明天早上多吉会去叫醒你。 我安心地睡去了,怀抱着甜蜜的梦,因为我明白,在那个有着那么安详的眼神的老人开的旅馆里,一切都是尽可以放心的,善意与友好可以随时敞开地给与别人、也可以随时敞开地从别人那里获取,只要你愿意。 (4) 好像这一辈子,也少有那么香甜的睡梦。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是一大清早。丰田4500驶出农民旅馆院子的时候,天还没亮。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在水池子边洗漱,依稀看到巴桑在刷牙,背对着我。没有看到那个俊美安详的老人,也没有看到丹增。 那天是2005年9月18日,星期日,农历八月十五,秋夕,我们民族最隆重的节日,也是我生命中最多刻骨铭心难忘记忆的节日。 那天我见到了珠穆朗玛峰,是无意中撞上的。应该是在走出拉孜大约两三个小时之后,晴朗朗的蓝天下,珠穆朗玛在绵延的灰色群山中独自耸起白皑皑的尖峰,三角形的山体棱角分明地呈现在完好的视野中。司机扭头对我说:看,珠峰出来了。 和想象中一样,因为是在几千米高海拔的青藏高原上,看到8848.18米的珠峰,并没有拔地而起的巍峨壮观,和在那一路见到的无数雪峰没有多少区别。只是依然喜欢,依然难忘那一瞬间目睹女神风采时的欣喜若狂。 到达樟木的时候,是下午4点多。海关已经关门,泯灭了我准备在可能的情况下当天出境的期待。住宿在一个夏尔巴人的旅馆,老外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一楼的西餐厅,只好跑出去找了个街边的川菜馆吃饭。毕竟是藏地,没有一丝节日的气氛,因为秋夕不是藏人的节日。吃完饭找一个话吧,给家里的大男孩打了个电话。 那是我在西藏的最后一天,秋夕,我们民族的传统里用来团圆的最重要节日、却被我无数次用来与无数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告别的日子。 (5) 快两年了。不用猜你都知道,和无数我告别过的人和地方一样,拉孜那地方,我没能回去过;那里的人,我也没能再见到,并且可能这一辈子也再见不到了。但是我知道,他们会永远留在我心里,不仅仅是作为西行之旅中最美丽的风景。 在未来的余生里,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在足迹与心路所曾至的每一处,我会寄予他们一份沉甸甸的祝福。会的。 旧历新年的凌晨,是祈福与颂安的时刻。今年也一样,那所有在我生命中绽放过的人们,咫尺天涯、或远或近,曾一一浮现在眼前,于是我通过无线电波轻轻地问候他们每一个人说:你收到的祝福短信应该足够多,不会介意多一条或少一条我发给你的;正如你经历的人和事可能已太多,以至于已经遗忘了我...没什么,我大年初一凌晨三点原创一条短信发给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想起地球上有一个我,而是想让你知道,你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绵延而长久的感恩,为了你曾给予我的点点滴滴关怀与帮助,或曾与我分享的或长活短旅途与心路。愿善有善报。 说人生就是不断的告别,未免太残酷,也似乎有点矫情。无奈,这是我此刻最真实的人生感悟。怀念一个远去的再也见不到的人、或一个远逝的难以再回首的地方时,尤其如此。 你知道吗,常常,常常,我真的好想念那个地方和那里的人们。而且,常常,常常,我也真的好羡慕他们的生活状态。因为也许只有那样的生活状态,才能造就那样的眼神,那个那天晚上拉藏式六弦琴的老人那种安详而美丽的眼神。 (而在我的家中,也已经再见不到那样安详的眼神了。在我给这篇文章起头的时候,没有想到写完会用半年多的时间;更没有想到,我开篇写到的家中那个拥有着那么安详的眼神的老人,以及现在已经比我大哥还大哥了的姐夫,会相继在五月远离我们奔赴另一个世界...) 海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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