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向黔！（3）――西江：浮躁在告别懵懂的前夜

其实，从黔东南州首府凯里到西江的路上还有好些苗寨，比如郎德，比如季刀。从艰辛程度和路途远近的角度看，它们都比西江有优势；要论民族风情，大体也应该是差不多的。可是，为什么仍有许多人会不辞辛劳地赶到西江呢？我想，可能是因为西江被誉为“中国最大的苗寨”而长于规模，很好地满足了人们“要看就看最好”的猎奇心理（至少我是这样想的），使得这座偏居深山的寨子，依旧能和来路上的“竞争者们”比肩甚至更胜一筹。

与西江同样有名的还有那里的“有家客栈”，它也成为了许多旅者游览西江千户苗寨的首选居所，甚至成为了西江的标志之一。除夕前在那里订的房间也因雪灾而不得不取消；春暖花开，我的黔东南情结重又萌动，于是再次拨通了“有家”的电话，老板爽快的欢迎算是让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拐出停车场，就是西江的步行街，街口的两栋小楼周身呈鲜艳的黄色，与挂在屋檐下的串串玉米相映成趣，显得似乎年代并不久远。门前坐着的一个孩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瞄准他的“长枪短炮”，重又回复到适才的沉思中去。行不多远，街道旁显出“有家”字样，我以为终于可以卸下身上沉重的包袱了；可走到近前，却发现客栈门已卸去，大厅里到处是水泥，一派“急于重整河山”的模样，这令我大吃一惊，惊讶于先前老板的爽快原来只是敷衍；惊讶之余，也只得悻悻地继续寻找安身之所。

总算安顿好，继而循着寨子间的蜿蜒小路渐次而上，去看苗寨的全景。时有鸡犬从前方穿过，很悠然的样子，看来在它们眼中,我们还算不得不速之客。突然间，路在一个向上拐弯处被一栋小楼阻断了，楼旁堆着红砖，只一把梯子维系着断点。我不禁问女主人：“你们也准备建旅馆？”“是啊，我们已经晚了。下次你来欢迎住我们这里啊！”女主人热情地邀请着，其急切接待外来客的心情可见一斑。上到公路边的观景亭，只见两大片青黑色的寨子依山而砌，层层叠叠，由山底绵延至半山腰。楼群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更显错落有致，但其势绝不轻佻，似乎早已与身后的群山融为一体。这西江标志性的景观我虽已在网上见过，可身临其境，吹着凉爽的山风，还是深深沉浸在“规模效应”所带来的和谐愉悦的观感之中。小憩片刻，在审美疲劳来临之前，我们选择了离开。回到寨中，有幸赶上了民族表演的高潮，苗家演员身着盛装，和着芦笙管乐，在芦笙场中欢快地舞着。那芦笙吹出的乐曲时急时徐，但都一样的清亮、高亢；只是，间或有粗闷的硬物撞击声夹杂其中，显得不合时宜。原来，是对面瓦砾场上的挖土机，也顶着烈日开始作业；在泛着陈旧木色吊脚楼的背景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像是一只误撞入桃源的怪兽，狂躁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掩盖心中的慌乱。。。。。。

走过瓦砾，深入寨中。虽临近黄昏，可大多数楼顶并未出现炊烟袅袅的景象，也许，人们还流连于步行街上的集市中吧。“来坐坐，来坐坐”，这时，两位年长的苗家妇女热情地向我们招手，于是我们却之不恭地跨过她家的门槛。在稍后的攀谈中我们得知，这家男人原先是西江中学的校长，现已退休。校长一边忙活着晚饭，一边操着浓重的乡音向我们介绍他们家乃至整个西江的历史，神态平和，娓娓道来；只是，在谈起近来发生在这里的一件令人愤慨的事情时（出于对当事人的保护，无法在此写出详情），老人苦笑着摇头说：“我们这里还很落后，西江老百姓老实啊。。。。。。”

不忍打搅大家族的清明聚会，我们婉拒了共进晚餐的邀请，告辞出来。晚餐是在另一楼前的平台上解决的，酸汤鱼、腊肉香肠和农家烩菜的组合堪称经典；更重要的是，这里空气流通，视野开阔。伴着席席的微风、品着丰盛的佳肴，确是人生一大享受！对面的寨子这时已完全沉入暗夜，只两串灯笼显得格外醒目；另有几处星星点点的灯光闪动着，忽明忽暗，急切地想要刺破黑暗。那份浮躁，让我想起了有家客栈、想起了那户准备装修客栈的农家、想起瓦砾场上的挖土机。。。。。。 这里的人们，千百年来在黄土地里讨生活，懵懂于外面的世界，可如今面对日渐增多的外来客，他们那种急切试图改变的心情是显而易见的。也许未来，只有当对面的寨子在暗夜里依旧灯火璀璨的时候，这种改变才会告一段落。然而，我无法确认，到了那个时候，于观景亭中望去，规模依旧的千户苗寨是否还能保持它深沉的青黑色。。。。。。

【西江攻略补记：

1、 从凯里到西江的班车一天有三班，其中上午只有九点一班。这车并不一定要等到准点出发，满座就走。我们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车站外瞎逛，错过了提早赶到西江的机会。

2、 贵州虽然查处超载较严，路上检查站也较多，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班车往往在临近检查点时让超载人员下车，搭乘专门经营这种短途营生的“小面包”到检查站前面等，然后再上来。所以，班车可能会在路上多次停靠。

3、 西江步行街上的客栈，带卫生间的房间一般要五十到六十元。如果你能够忍受公用卫生间，大可以到寨中去住宿，那里有不少价廉物美的选择。

4、 芦笙场上的表演一般只有在有旅行团到来时才有，需及时关注。】

(西江苗寨全景)

(岩上蝶)

(步行街)

(表演)

(西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