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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那些身处异国他乡的同胞 |
2008-05-03cncn.com |
大约十一年前的秋天,我同一位长辈一起从莫斯科的地铁车厢走出。她忽然拉住我然后指指在地铁大厅一角一个中年男子,说道:“看,那就是王明的儿子。”我一愣,不由的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不高的个子、单薄的身材、黑白掺杂的头发、细细的眼睛、淡淡的神情、黄褐色的夹克、深蓝色的长裤;他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阅读什么东西。第一个感觉便是:表面看起来他还是很中国化的!这个场景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要知道,他的父亲可是曾经在中国历史上留有特殊一笔(先无论褒贬吧)的王明呀,多少也能让人联想到一些历史的瞬间!
那一年,正巧莫斯科开设了一个小小的中文广播电台,我也是其中的工作人员。就此,又接触了很多中国的老华侨。其中有一位 与
在俄罗斯我还认识了一位老先生,可惜记不清他的姓名。他是五十年代的留苏学生。学成回国后,本想大展宏图、报效祖国,可惜中国很快就进入了那个轰轰烈烈的“革命岁月”,他也成了一名右派。其中的一条罪名居然是“在苏联读书期间乱搞男女关系”,证据是一张照片——老先生和其他的苏联同学一起参加一个庆祝游行,年轻人都激动得手挽手;不巧的是与他“手挽手”的恰是一个俄罗斯女孩!“不瞒你说,我们当时都很激动,挽起胳膊就走了,我都不知道她是谁!”老先生无奈的摇摇头。后来,老先生又进了监狱,一下坐了十几年的牢,这期间,家人也与他划清了界限。在劳改期间,老先生怕荒废了人生,于是开始自学日文。他每天晚上把日语单词写在胳膊上,第二天一边劳动,一边唱自编的日语歌曲。等到出狱的时候,他的日语居然达到了很高水平。平反后,老先生参加了工作,本该发挥余热的时候,他却出走俄罗斯。老先生没有说为什么,但是我猜,老先生不愿同流合污的耿直脾气肯定是主要原因。 老先生没有子女,再回到俄罗斯曾经结婚,不久也分手。说起这些往事,老先生没有过多的怨气,但是对自己人生的肯定却是一点不含糊。而他这种豁达也很感染我——我居然没为这样的人生伤感,却只想为老先生性格中的坚韧叫好! 在电台工作的一年里,认识了很多老华侨,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曾经策划想做一档节目,专门介绍他们的故事,可惜没有成功,现在想想很是觉得遗憾!
大学毕业回国后,就没有长期出国的经历。但是每每出国旅游,不经意之间都会碰到一些海外的中国人。 2003年去吉尔吉斯给一个中国援建项目作翻译。碰到在当地经商的张先生。张先生是浙江人,在国内做药厂,很成功。挣到钱后,决定开始投资其他生意——他与吉尔吉斯国家电视台合作,在吉国首都比什凯克建立覆盖全市的有线电视光缆网。张先生很好客,请我们在比什凯克他的餐馆吃到了纯正的中餐。提到为什么开这个餐厅,他说:“就是想专门招待朋友的!”后来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2006年的吉尔吉斯爆发颜色革命,我很担心他的生意,于是给他打了电话。恰巧他正在国内——本来是要回去,但是局势一下恶化,他也被耽搁下来。电话里的张总很是平静,谈起他的有线电视网,他说道:“国家电视台全部换人,合作的事情搁浅,我的投资也一下子完了。”又过一段时间,又与他通话。“目前正在通过使馆交涉,看看是否能挽回一些损失吧。”他还是很平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预料之中,要知道这次的投资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后来,通过努力,张总获准可以继续经营这张有线电视网,“但是所有的人事关系又都要重新开始建立了!嘿嘿!”电话里的张总依然很乐观!举着话筒,我不禁慨叹:这样跌宕的人生需要怎样的勇气才可不动声色的面对!
2004年我去吴哥窟旅行,也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表弟。表弟来自苏州,曾经在我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大约97年的时候,他跟随父亲去柬埔寨首都金边开餐厅。没多久,他的父亲回国,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那边。曾听家里人说起他在那边的一个故事,一直觉得很是有趣:我这个英俊的表弟曾经在当地华文学校教中国历史,据说他第一次上课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的学生一片惊叹“哇!老师您好帅呀!” 他走的时候,我还在国外;我回来之后,他却没回来过。粗一算来,我们已经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对他最后的样子是我在暑假去火车站送他回家,那时他还是个腼腆的孩子。这次去之前,特意联系他,嘱他务必去暹粒来与我见面。我记得他到的那天,我刚从吴哥窟回到客栈,老板娘就告诉我说你的弟弟来了,在一楼的房间。我忙去敲门,门一开,一个黝黑壮实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好高兴拉他去同朋友们吃饭。他一直不太多说话,只是憨厚沉稳的笑着,一扫多年前的青涩。我问了问他的情况,他介绍说正在跟着一个中国老板干建筑,目前是个小头目;言谈话语中,流露出精明和练达。可惜他很忙,第二天中午就要离开。不想,第二天早晨一个同伴就与房东发生纠纷,想要换宾馆。我们几个又非常想去玩,于是表弟主动表示帮助我们另找住地。等我们中午回来的时候,表弟已经帮助同伴找好宾馆,我们也马上搬了过去。后来,同伴告诉我:表弟是一家一家陪她去找的。表弟临走还悄悄塞给我一卷钱:“表姐,我先走,你帮我结一下账——包括昨晚的晚餐和住宿费。”我接过钱,没说什么,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晃又是四年过去了。据说,表弟在金边马上要在娶妻生子了!我想,表弟的父母真的可以放心了,他们的儿子已经闯出了自己的天地!
今年的三月,远在澳洲布里斯班的姨妈一家邀请妈妈去探亲,由我陪同。姨妈可以说是我们家最亲的亲戚,我和哥哥从小就是姨妈家的三个表哥表姐的跟屁虫。十五年前,大表姐一家先去了澳洲,十年前二表哥与小表姐还有姨妈姨父也一起去了那边。他们走的时候,我还在国外读书。等我回来之后,他们也很少回来,只是通过电话和邮件联系。 到布里斯班的第一天,我就感叹那里的环境是多么的舒适,空气多么干净,他们住的房子是多么漂亮!可是经过十几天的接触,我深深感到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们刚到澳洲,都曾经有过很长一段艰苦岁月!在国内都是工程师的表哥、表嫂完全放弃了建筑工程师的本行,先是在餐厅洗盘刷碗,后来开了个中餐厅。澳洲人工很贵,所以他们都是亲力亲为,姨父姨妈也帮助他们打理生意;两年前,表哥表嫂又改承包了一个小型快餐厅,依然是夫妻店,依然是起早贪黑。这次,在布里斯班,我们住在表哥家里。每天表哥表嫂六点就从家里去上班,但是走之前都会给我们准备丰盛、美味、而且色彩鲜艳的早餐。聊天的时候,表嫂说起这几年的艰辛,居然还有举着刀追澳洲小流氓的情节。说者无意,却把我和妈妈听的心惊肉跳! 小表姐和小表姐夫走的是另一条路:表姐在中国人开的公司工作,还好干的是本行;进四十岁的小表姐夫则先半工半读。在小表姐夫读书的几年里,小表姐则努力担起更多的家庭重担;那段时间,他们真可谓“节衣缩食、艰苦奋斗”。如今,表姐夫拿到了澳洲承认的文凭,已经进入了澳洲的房地产公司工作,而且还逐步高升,“同事都是鬼子!”小表姐很自豪的告诉我。他们的女儿也很争气,考上了当地最好的私立女中。虽然学习很辛苦,但是她却非常要强和自觉,学习成绩不仅名列前茅,还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很多校际之间的交流和比赛!但是,提起女儿,小表姐也有遗憾。刚到澳洲没有能力让女儿去学诸如芭蕾、钢琴、游泳等澳洲孩子必修的“兴趣班”,如今在那个私立学校里,200个女孩个个都会一件乐器,只有表姐的女儿没有特长。“实际上她在绘画上是有天赋的。”表姐遗憾的说道。 大表姐住在悉尼。她更是辛苦,自己经营一个邮局,由于邮局都是现金交易,表姐也只好自己干,只雇了一个本地小伙子做搬运工。每天从早晨5点起床出门,晚上要到9点才能回家休息;一年365天只休息一天。我去看过她的邮局,位置很好,在一个城铁站旁边;三十多平米,杂志报纸琳琅满目,另外还有邮政、汇款、甚至小商品零买等各种业务。我还看见,在收银机的旁边的柜台里放着一个饭盒,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午餐 —— 一盒煮好的速冻饺子。而大表姐夫在堪培拉教书,由于澳洲大学为了激励老师积极上进, 而我年近八十的姨妈和姨父两人在国内都是大学里的教授 这次来,我们受到了姨妈一家热情的接待,还一直报怨我们来的时间太短。记得我们离开的那天,起得很早,天还没亮。又是表哥起来为我们做早餐,小表姐开车送我们去机场。临走,表哥说“再来呀!家里亲戚不多,下回让你爸和你哥也来呀!” 望着快五十岁的表哥,我的眼前晃过的是二十年前,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在北京时的种种影像。我自己也是在国外住过多年,深知中国人对于故乡、对于根的眷恋。记得当年我的一个同学由衷地感叹:“人真是越出国越爱国呀!”一下子说出了所有身在异乡的中国人共有的心声。
在这最后,我还要写一下我另外一个澳洲朋友。他不是中国人,他的父亲祖籍英国、母亲祖籍比利时,他出生在津巴布韦,是那里的白人后裔。后来,他的父母又带他和他们三兄弟去了南非多年,最后到澳洲定居;他自己后来娶了菲律宾女子为妻。他是个旅行书作家,走遍了世界很多国家。这次去澳洲见到了他,他说他又准备去泰国清迈住。我说为什么,他说他在澳洲没有家的感觉。我说,你去过那么多的地方,那你觉得哪个国家是你的家? “哈!我也不知道。”他耸耸肩,“我原来以为非洲是我的祖国,可是前不久我去津巴布韦,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去泰国,是因为我喜欢那里。”“那你准备去多久?”“Forever!”他说。望着他真诚的、却又无可奈何的双眼,我真的有些同情他。 同情他,是因为他在心里没有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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