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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迷城 |
2008-05-13cncn.com |
我想写这样一篇小说,用我这几年来漂泊的足迹,用我的单薄青春所有的任性和执拗,痛苦和热爱。那些潜藏在深深海底的情结和忧伤,那些欲言又止的挣扎和企盼。也许它会不很像一篇小说,然而对我来说,它是一种抚慰,一种祭奠,一种告别的姿态,一种为了忘却的纪念。
迷城 人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过后,一切又都是新的。所以它一生在狭小的鱼缸和固定的水域中游来游去而不会觉得寂寞。 人说世界上还有一种鸟,这种鸟没有脚,所以它一生都只有在天上飞,从一个地方飞向另一个地方。它不能停息,一生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去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寻找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那里。我在飞行的时候遥望着你的水域,那是一片让人心仪的深蓝,它让我感到一种忧伤的幸福。
北京,我的无泪之城 人说有个遥远的城市,那里面的人从不流泪,开始是因为太快乐,后来是因为眼泪都流完了。那么,北京就是我的无泪之城。 春节回家的时候我特意绕道去了你的工作单位,当然,是在车上。你的单位很好找,笑时候我曾经无数次经过,只是从没有好好地看过它。天气很冷,门口没有什么人,迎面高大的楼上挂着一面蓝色的国徽,让我觉得和你一样严肃而可望不可即。门口的卫兵穿着厚厚的大衣,我看不清他的脸是否像你一样英气勃勃。我没有下车,只是透过玻璃窗上雾气的氤氲看着这个有你的地方,看着这个我出生和长大的城市。那是几年来我离你最近的一次。 惯于幻想的人总是给邂逅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仿佛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遇见某人并且爱上是一种必然。我也不例外。然而与你的相遇,确实是一种小小的偶然。而我对你的眷恋,对你而言也许从始至终就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打扰。这一点,我始终都清楚,只是不愿承认。 北京这个城市对于土生土长二十年的我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描述的必要。记得那一年的京城依然沉浸在迎办奥运的热潮里,到处都是花坛、标语和福娃的笑脸。那一年我大三,已经是大学里的老油条,课已经变得可有可无,我开始整日夹着画夹和文字稿穿行京城的大小街道里,和这个城市的无数年轻骄傲的女孩子一样,脸上写满青涩的好奇和无知无畏。记忆里的那些日子好像总是阳光灿烂,我每天坐地铁平静地穿过一个个熟唸的站台,积水潭,西直门,公主坟,长椿街-----地铁是很多讲故事的人偏爱的地方,北京的街永远方方正正,但是二十年来我始终没有遇到故事,直到那一天,我在那里见到了你。 我从此不敢走过那个地铁站,因为年轻的你,曾经从那里走出来,向我淡淡地微笑,阳光洒落一地碎金,刹那间刺痛了我的眼睛。很多年过去了,而那一刻的记忆无比清晰。 在此之前我想我不是重视外表的人,也从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么,吸引我的是什么?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眼睛像深深的潭水,一瞬间将我淹没无形。那一刻,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人生将从此改变。
是的,一切都是我的自欺欺人。我以为你的不回复的信是默许,于是继续给你写长长的信给你讲我的学校,讲我们文学社的朗诵比赛,讲我们优雅的古代文史的老师,有阳光和灰尘味道的空旷画室,还有我在黄昏时分的小忧伤;我以为你深夜的只有一句“睡了没”的短信是惦记,于是继续在各种场合给你发各种奇奇怪怪的短信;以为你的宽容的口气是一种宠溺,于是继续任性地在深夜给你打电话让你陪我闲聊。是的,其实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我以为你能继续容忍我的嚣张,甚至开始自作多情地感到幸福的滋味。直到我看到了你身边的她。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我不是赵敏,没有她在喜堂上横刀夺爱的手腕和勇气;或许我可以,只是你也不是张无忌,因为我看到了你和她的幸福。他们都说你很少笑,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钱;可是我明明看到了你和她在一起时笑得那么开心,像个单纯的孩子。她在你身边撒娇,而你好脾气地像变了一个人。我得承认,那是我没见过的一个人。 如果我可以,我愿意给你我的一切,给你全世界的幸福。可是我只是一个只会写字和画画的小女子,除了一支笔,我身无长物。 我知道我该离开。可是我无法因此忘记你。这是我的原罪。 漂泊,从松花江边的冰雪开始 我抛却同伴独自流浪,就是不愿把你和别人分享。 曾经想过忘却的两种方式:一是找到一个完全理解和欣赏自己的灵魂,把所有的话讲给他听,从此过平凡的生活。 再不就是不断地出发和到达,一切都是新的,不断地开始,不断地告别,在路上忘却自己的孤独。 然后,在每一个地方给你寄地名奇怪的明信片,终生不再见你,那时,你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点想念? 毕业的时候,我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去往吉林的火车。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座冰天雪地的北方城市,我也想不清楚。是因为这是你的家乡?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 没有你的城市,又有什么不同呢。而这里,走着你曾经走过的路,总会有什么渺茫的寄托留下吧。 你给我讲过这座干净的城市,有条静静的江穿城而过,冬天的时候会有亮晶晶的雾凇挂在两岸的树枝上,把这座城市装扮得犹如童话世界。那时候我就很神往地微笑着。 前二十年你一直在这里,而当我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你却不在了。 其实城市里有与没有你,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知道是不是初出茅庐的原因,加上心情不好,那些日子过得格外凌乱。吉林给我的印象是灰暗的,虽然这座城市的晴天比北京还要多。做了一份不致饿死的工作,唯一的爱好就是裹得厚厚地在松花江边发呆。我喜欢看那些川流不息的游人,带着新奇的表情看着这城市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不同的。哪怕是凛冽的江风和空气中的烧烤味。 就如我们初见。 这个城市不大,走着走着就到了火车站。从上学的时候起我就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在火车站发呆的习惯,因为这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各种的悲欢离合每一分钟都在上演,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表情,而我小小的忧郁也会在重逢和离别的乍喜乍悲里微不足道了。而在这个城市又有了另外的意义,每次走到那里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幻想,想起《魂断蓝桥》里男女主人公劫后重逢的镜头,想起女主人公眼中的大雪纷飞,我总是想,这是你的家乡,如果有一天你穿着厚厚的棉衣,从拥挤的人流中走出来对着我微笑,我该是怎样的表情?是会落泪,还是会落荒而逃? 但是这种事意料之中地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在吉林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魂不守舍,总是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恍惚。不断地弄丢东西,手机也换了两次。你的电话就那样遗失了,留给我怀念的,只有那一个记得烂熟的地址。于是我依然给你写长长的信,像我说过的一样。我告诉你我正走在你儿时走了无数遍的路上;我告诉你我那天经过了你的母校,我还下车去校园转了;我告诉你我渐渐喜欢上了热情直爽的东北人,因为他们全部和你有着一样憨憨的口音。是的,我一直把这些话不间断地讲给你听。我不愿像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的那个女人一样,她爱的男人终她一生,也不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女人深深地爱过他。而我,想要你记住。 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地址。想必幸福的你也是不会在意的吧。
与风花雪月的苏州无关 冬末的时候我决心摆脱这种恍惚,去一个有着漫长的春天的地方,让我能够静静地想念,静静地忘却。 我觉得很踏实,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在那里。你说过你是一条追求稳定的鱼,只愿意终生在熟悉的水域里。我幻想着你会一直在那里等着我。
离开永远很容易。在漫天的风雪里,我又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刚下火车我就爱上了苏州。江南是个梦一样的地方,而苏州比我前半生所有的梦加起来还要美。这个城市有着狭长的青石板路,有着低低的吴侬软语,连候车的木头站牌都像是艺术品。顾不上找工作,我就迫不及待地游历了一番。拙政园、虎丘、周庄、山塘------在遥远而又切近的苏州,不管曾经怎样地走马观花,总会有一些夹杂着黑瓦白墙的泼墨画似的印象浮光掠影般留在心头,辗转萦回,沉淀终生。 江南好,虎阜晚秋天。山水总归诗格秀,笙璜恰称语韵圆。谁在木兰船? 然而你若问我苏州之行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我一定告诉你:苏州的声音。 在苏州,我听到了世上最美的声音。 我住处到书场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每周末两个多小时的往返,却是我最愿意做的事情。因为那里有一个和你一样安静的男孩子把评弹唱得百转回肠。 那段日子,我唯一的休闲和奢侈就是坐两个小时的车去听他的评弹。他的声音像一条小溪,清凉,激越,能让我的心轻易地静下来,不再有大喜大悲的激动,弥漫着的只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感动。也许他并不是什么名家,我迷恋他的原因不只是他的声音,而是,他有一双和你一样的深潭般安静的大眼睛。 很多次,我坐在同样的位置,看着他同样的侧面,因为这个角度上看他最像你。台上他唱得投入,脸上却没有悲喜;台下我听得恍惚,却从来听不懂曲词。仿佛整个剧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在各自的世界里我们却是孤独的。 我央他教我唱评弹。他知道我不是诚心想学亦不是那块材料,可依旧答应。 秋天,我们一起去了趟寒山寺。 我想很多人大概和我一样,把寒山寺选做苏州的标志,大概是暮色中的晚钟千年来一样牵系着天南地北游子的乡愁,而枫桥,恰好是穿越千年的一个时空接口。 特意选择了晚上,暮色四合的时候。正是淡季,寺院里已经没有多少游人。 第一次和你出去玩,去的也是一个寺庙。 他和你一样,没有什么话。只是吸着烟,沉默着。我们坐在供香客们坐的长椅上,一瞬间我又有种时空倒流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初春的天气,我和你并肩坐在白云观安静的后院,一起看着香客们的虔诚,看着香烛燃起的烟火在面前升腾。周围很静很静,能听得见鸟儿的啁啾。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感动。我能感觉到轮回的流转,也感觉到安详的气息在流动。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几千年,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了几千年。 沧海桑田。而我已经回不去。我只能远远看着自己,想看一个别人的故事,永远徘徊在故事之外。 当我终于把一曲小调《枫桥夜泊》唱得像模像样,我知道,我又该走了。 苏州毕竟是个太美的地方,美得凭空让人生出许多寂寞。而我的寂寞,和风花雪月的苏州无关。 到成都结束 人说“少不入川”,因为天府之国的富庶与安逸会让人忘记奋斗和进取。那么我呢,我能不能在那里忘记我的忧伤,从此过上安分的生活? 我踏着褪色的鞭炮的碎纸走在成都的老街上的时候春节刚过,远处还传来稀稀落落的爆竹声,空气里还弥漫着节日慵懒的气息,大街小巷的火锅店依然生意火爆。四川人的安逸可见一斑。 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却不是四川男子,而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他不爱读古诗词,也不像你那么不爱笑,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他没有你那样深潭般的眼睛和安静肃杀的神情,他的眼神成熟而又单纯。然而他烧得一手正宗川菜,唱歌的声音沙哑动听。 是的,这个男子一切都和你不一样。然而他给我安全感。 我可以自由地沉默,自由地大笑,不像和你在一起时紧张得表情都不自然。逛街的时候他会把我的手放在口袋里,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是的,父亲。他总让我联想到这个词。他会在家里和我一起摆弄晚餐,他会习惯性地用大手摸摸我的头。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这些温暖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在遥远的地方,另一个男子给了我我曾奢望你给我的一切。而你的她呢,是不是也在为你给她的一切幸福着? 他从来不问我为什么来四川,就像他从来不问我走神的时候在想什么。很有讽刺意味地是他居然说喜欢我的单纯和热情乐观。很奇怪我在经历了漂泊之后依然保留着十八岁一样的单纯眼神。就像你明明很年轻,脸上却弥漫着雾霭般的沧桑,让我心醉。 安妮宝贝说:只有当你很爱一个男人,你才能忍受他。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爱他的。 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会走,就像你发过的一个短信:其实人到最后都是追求稳定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如果你不幸言中,那么我是会在这里停留的吧。 只是偶尔,我会忧伤地想起,我离你是越来越远了,远得即使我在地图上伸长手指,也触摸不到你的城市。也许以后,我终将忘记你,和我从前一样,过平静快乐的生活。甚至记不起来我曾经那样惦记你。那么,你会不会认为我曾经的执着,只是孩子任性的小把戏?
我依然保留着坐在车站发呆的习惯,只是再不幻想着遇到你。一是知道不可能,二是我想即使再见,你也许也是早已认不出我的了。现在才发觉我们只是见过了有数的几面,又是再这样车水马龙兵荒马乱的青春岁月里。罗伊和玛拉式的重逢毕竟只发生在《魂断蓝桥》里。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这真是我读过的一句最哀绝的诗。
我从来没有寻找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那里。我在飞行的时候遥望着你的水域,那是一片让人心仪的深蓝,它让我感到一种忧伤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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