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期盼,两天的路程。在闯过数不清的难关险隘后,我们终于沿着这条生死天路,乘吉普车摇晃到了墨脱县城。虽然归途还得倒过来再走一趟,还会有同样的甚至更多的危险等着,我们已经有点不在乎了。 广东送医送药爱心团队走进墨脱,是历史上第一次;广东医疗专家和厅级领导干部走进墨脱,是历史上第一次;广东新闻媒体老总和记者走进墨脱,也是历史上第一次。我们在不经意中,创下了好几个“第一”呢!据说西藏的处级干部进墨脱,必须报地区领导批准;厅级干部还要报自治区批准,因此能够到达墨脱、见过墨脱的当地和外地领导干部,真个是凤毛麟角。我和广东省第四批援藏工作队领队、林芝地委常务副书记李庆雄,还有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杨荣明,算是一不小心破了纪录,分别成为未经省(自治区)级领导批准“擅自”闯进墨脱的,广东省、西藏林芝地区最高级别的“官”,和广州市最高“身价”(广药集团的资产总值达160多亿)的企业家!只是,为了给日夜居住和守卫在边陲的墨脱军民带去温暖,纵有千难万险,这种付出还是应该的,无可厚非。 比起那些真靠双脚步行,翻越多雄拉雪山,用4天时间一步步捱进墨脱的背夫、旅行者和当地干部来说,我们显得十分幸运。因为墨脱的干部群众为了迎接国家交通部专家组和我们到来,抢修了从扎墨公路80K到墨脱县城的40多公里便道,并且组织人力上路保通,使这条天路几十年来再次勉强全线通车,越野吉普车队得以边走边排除积雪、塌方,开进墨脱。30多人的队伍,9台车,又是有史以来同一批到达墨脱的最大团队。这多个第一、最高和最大,令我们的心情与墨脱人的心情一样激动,一样振奋。 在113K林多村小憩时,我们吃了些馒头、黄瓜,补充了水分,劲头不减,继续前行。经过118K黑日桥、120K米日乡,到125K马蹄村,路旁出现了两排新建的木房子,石头垒的墙脚、雕花的门柱、宽畅的窗户,民族特色鲜明。李庆雄告诉我们,这条村子曾遭泥石流袭击,部分民房被毁,新房子是用国家和广东援藏资金为当地群众盖的。虽然还未峻工,但可从中真切感受到援藏干部与当地门巴族同胞的亲情。这次广东援藏工作队领导陪我们进墨脱,也带上了“厚礼”——支援墨脱经济建设的专款;加上广州医药集团带来的30万元药品,南方医院专家教授的义诊,报社记者对墨脱的实地采访宣传,墨脱老百姓有福了! ……远远的,已望见建在山坡上的墨脱县城,可是走进它还需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急不得。吉普车在布满坑洼的便道上左闪右躲,刚过一段淌着山泉水的路面,又碾着石头冲上小山岗,紧接着密密丛林像是要把车队包裹进去。我忽然发现车窗玻璃外侧,一条旱蚂蟥还在探头探脑的蠕动,似乎闻到车内的人气和人血味,正想办法钻穿玻璃找吃呢。可惜数码相机已经用光了电,没能把这家伙的丑陋嘴脸拍下来作个留念。本来旱蚂蟥集中出没在蚂蟥山和某个路段,墨脱县城不多见,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跳到车上来,也搭顺风车到县城。 下午3时,车队进入墨脱县城由广东援建的广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车,而且还有一支穿着迷彩服的队伍,小小的县城热闹了。水泥马路旁小商铺门口的人群,路上溜达的毛驴、骡马和猪,全都向这些山外来客行注目礼。午后的阳光不经什么大气污染物阻挡,直接把炽热和紫外线照射在我们身上,好家伙,墨脱的七月流火比广州还要厉害。县城所在的山坡刚好位于雅鲁藏布大峡谷出口,风很大,怪不得连直升飞机都难以降落。其实从林芝八一镇乘直升飞机到墨脱只需40分钟,但由于高原上空气流变幻无常,飞越多雄拉山口和降落墨脱县城是相当危险的,据说已有两架美国进口的“黑鹰”在这条航线上折翅坠毁,一位部队领导也不幸殉职,因此指望用直升飞机解决墨脱的人和物资运输,只能在意义重大、十分紧急而又别无他法的时候。纵然步行4天、汽车绕道波密走400公里进墨脱,也比这40分钟的安全系数要高些。 通往医疗队下榻的招待所路口,早早集合了30多名干部群众,县委书记、福建省援藏干部李建功,县政协主席、门巴族干部旺堆,手捧青稞酒和洁白哈达,迎接广东亲人到来。欢迎仪式真诚而简短,把大家路上积聚的疲惫一扫而光。脸上荡漾着深情的笑容,握紧双手传递彼此间祝愿,很快,我们融入了墨脱人的情感世界,为这些坚守在墨脱的干部和人民所感动、所激励。放下行囊稍事休息,就开始走访群众、了解情况,伴着喜马拉雅山晚霞,度过在墨脱县城的第一个黄昏。
共60篇内容,不可能一口气发完,成集子的篇章可以到博客http://tiansang.bluezone.cn/blog/user1/5697/index.html上看,书名为《心中有路——向着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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