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闯关东 ——东北游记（15）

2008-11-28cncn.com

第十五天 2008年7月15日晴天

今天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到乌苏看日出，然后到街津口赫哲民俗村和三江口游览，原定住同江的计划改变，今晚重返佳木斯。

在抚远看日出要到乌苏镇，它应该算中国东方第一镇，第一村。乌苏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汇合处的一个小岛上，东临乌苏里江，西边有一条小河，由于它是中国疆域的最东端，是我国最早迎来太阳升起的地方，有着东方第一镇的称号。每年夏至时分，是全年太阳升起最早的日子，凌晨2时10分，太阳就从乌苏里江上升起。今天是7月15日，夏至过去半月有余，大概太阳升起的时间应该比2时10分晚一个小时左右。

在我们的想象中，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数会起早去乌苏看日出的，所以早上1点30分，就连7岁的小孙孙也兴致勃勃的起了床。可通过窗口往外看，抚远城一片寂静，很少能看到车辆和游人的影子。是我们起早了还是很少有人去看日出？这么早就往大约30多公里以外的边防禁地行车，我们心中多少有点忐忑不安。远处偶尔也有车辆走动的影子，而我们所住宾馆却一丝动静都没有。不管他，既然来了，既然起来了就要去，就要到这个具有特殊意义和十分向往的地方去。1点55分，酒店外面的车子没有丝毫响动，我们悄然出发，在导航仪的指引下，在浓浓的夜色中，离开路灯明亮的抚远城，向那片黑色的前方前进。

往乌苏的道路已经铺好一半水泥路面，那半壁还是泥土或砂石，偶尔还有水坑，在这几乎只可以走过一辆车子的道路上看着车灯照出的一片亮光前进。我们想寻找个同伴，期望前后能有同行的车辆出现，可一切都在落空。相反伴我们前进的倒是浓密的团团大雾。常说雾走一条线。黑暗中，那雾一会儿远去，一会儿扑面而来，风挡玻璃上很快像上了一层膜。四周黑黝黝的，简直就是雾海，很神秘，也令人恐惧。毕竟刚吃过一惊，我们驾驶速度只好放慢再放慢，非常谨慎小心地摸黑向前。忽然前面发现一个车子尾灯的红光，心中一喜，怎么也不会就我们一辆车子去看日出吧！我们为了能作伴，在接近前方车辆的时候放慢速度，自作多情和人家相伴，慢慢地往前走。雾时有时无，雾散时，我们看清前面是一辆出租车，可他走到速度非常慢，有种想让我们超过去的感觉。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伴，自然也不会轻易超车，只想远远地跟在后面。谁知在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居然靠边停了下来，我们既不能打招呼，也不便随意停车，只好超其而过。隐约处，车上至少有两三个人，好像还有个女的。这么早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很可能是想甩掉我们，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大胆地向前闯了。

四周依然漆黑一片，大概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导航仪闪亮着帮着我们向乌苏走去。突然，前面看到了军事禁区的牌子，有希望了，很快就会有人来管我们了，有时候是真需要出现一个哪怕是管理你的人。开始有了建筑物，开始有了路边成行的树木，估计目的地很快就要到了。就在此时，车子后面有了闪亮着的灯光，后面有车并且要超我们。太好了！你来得太及时了，我立即让开车道让后面车子急驶而过，一看牌子，原来是一辆军车。不管他是什么车，一定要紧跟前进。实际上离目的地已经没有多远了，前面转了一两个弯子，车子就向在树丛中的乌苏里江边我军的边防哨所驶去。哨所前面一片开阔地，哨所大门敞开着，欢迎我们到来的样子。前面那个车子好不客气的开进了哨所院子。这时我们也看到在哨所门前停着两辆挂着普通牌照的车子时，也很自觉地挨着那两辆车子停下来。

原来不是没有人来，是有人比我们来的还要早一些，此时凌晨2点38分。东方微微有点不同于其他方向的鱼肚白，影影绰绰中，先来者对我们车子上下来的两老一小自然会有一些惊叹的。此时我们也也看清了先来的有一辆也是出租车，来人中有一对相似夫妻确又感到不是夫妻的男女，另外就是一位老者，尽管天还很黑，老者已经开始四周寻找标的物拍照了。

哨所很漂亮，四周很安静，门前临江有一颗很大的树，树上标明叫相思树，我们弄不懂是什么树木。江边的中国一侧停靠着三艘军用巡逻艇，而江对岸目前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过了一会儿，东方的天地连接处开始慢慢发白发亮起来，我们不知道今天太阳从乌苏里江面上升起的准确时间和准确位置，但感觉已经很快了。此时江面上开始有雾了，一层薄雾从江面上掠过时，东方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太阳升起的地方了，因为那个位置要比其他地方都要亮一些，白一些。江边的几个人开始议论着太阳升起的景象，指划着可能是太阳出来的位置。因为基本上还是黑夜，很难判断出晴阴，若是遇到个大阴天，那我们可就白白辛苦了。此时又有两辆军用越野车开入哨所，车上的人很快就上到瞭望塔上去观望。我们也没有想上去的欲望，既然来到大自然中，就还是在哨所前江边的土地上来等待着动人的一刻吧。

3点10分，在茫茫四野的天空和汹涌流水的江面上，东方开始了那给万物带来生机的壮观的景象。不知道此时我们距离能看到的地球的边沿地带和太阳交叉的地方有多远，但用人的肉眼完全可以清晰地看到冲破重重阻力而蓬勃迸出的灿烂朝霞。由于有云的缘故，天边有几个亮点，哪一点是太阳一时真还很难确认，但随着时间的推延，一个切边的亮点就会让你准确地判断出那个才是真正的太阳，才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人们开始拍照，尽管所拍照片的质量很可能非常之差，但也要记录下这一生难忘的时刻，至少在今天，我们是共和国最早看见太阳的人，是最早迎来曙光的人。3点20分，升起的太阳已经露出至少三分之一圆笑脸，照相的光线也逐渐好了起来，照个手捧太阳冉冉升起的照片吧，那种激动的快感随着日出而发泄。25分时，太阳其实已经完全离开地面和江面，只是由于光照的原因，似有似无的仿佛还有一小块还没有完全发亮，可眼前的事物已经非常清晰了。照相机在不停地闪动，此时赶来看日出的人们也逐渐开始有所增加。人们在江边、在远处的小路上、在那颗粗大的相思树下留下自己的身影。27分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边了，火红火红的太阳映射在乌苏里江的长长的影子，红色和金黄色交错在一起的影子，给人们留下刻骨铭心的思念。

啊！眼前汹涌向北流去的乌苏里江水，一条本该属于我们自己的内陆河流如今成了不可轻易跨过的中俄界河。乌苏镇的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非常清楚了，就在此地留影纪念吧。

3点40分，天色已经完全放亮了，我们走进这个有耀邦同志题字“英雄的东方第一哨”的边防哨所。这里非常安宁和谐，丝毫看不出边防哨所的紧张。哨所后面的墙上用石头镶嵌着的八个大字“我把太阳迎进祖国”足以让人感到豪情万种。哨所南面一面整墙上的石刻浮雕，同样以此为题，手握钢枪的战士迎着朝霞，远望前方。而进入哨所办公楼前的一副对联也很有特殊意义，上联是：守边关谋打赢当太阳使者，下联是：承传统树形象做文明传人。据说这个东方第一哨不久就又要往东走一点了，前苏联强行霸占黑瞎子岛八十多年以后，俄罗斯人也认为理应归还中国，只是让步得慢慢来，先让一点给你再说。就以不平等的中俄条约规定，中俄界线应以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为界，而黑瞎子岛正好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交汇处的中国一侧，老毛子继续长期占着是否“不妥”呀！历史本身就是一部血泪史！

4点了，迟到的来访者逐渐增多，而我们就要说再见了，中国东方第一哨，再见了中国太阳升起最早的地方！叫乌苏镇是因为他是中国边界的村落，其实只有一户人家，而边防哨所外面的风力发电也足以体现现代文明了。4点过7分我们离开东方第一哨，离开乌苏，返回抚远。重进抚远，天色大亮，抚远城的早晨同样漂亮，太阳已经很高很高了，可时间还不到5点钟，因为我们今天还有新的征途，抓紧时间争取再回宾馆睡上一觉。

这一觉真还睡着了，因为早上醒的太早了。再次起床、早餐、退房，7点45分离开酒店。我国不实行多时区制，按此地理位置至少应该提前一个小时，因为太阳已经再次变得烈日当头了。离我们所住宾馆不远就是抚远口岸，我们不多绕道，到口岸去转上一圈。抚远口岸不大，但热闹异常，不到早8点，俄罗斯那边的游客就已经大批地过来了，口岸门前不大的广场上，停放着抚远通往哈尔滨、佳木斯的大巴，一辆大巴刚好被一批刚进关的俄罗斯人坐满准备出发。俄罗斯年轻的女孩子的确很漂亮。夫人看见大巴上几位漂亮的俄罗斯小姐，想拍几张照片但也没有成功。口岸门前还有不少各式各样的店铺，停放着各种小车，自然这里的贸易生意可能很不错的。我们在一个商铺里买了两瓶水后拍照留影，匆匆离去。

在抚远还有一个应该去看看的地方，那就是苏联海军英雄烈士纪念碑，苏联红军对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是做过贡献的，我们不会忘记他们。为此我们又专程前往拜谒留影。

8点20分，完成游程，离开抚远，沿原路往回返。下一个目标是街津口赫哲民族文化村。路过的勤德利是个很好的名字，人们只要勤劳，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自然会有丰厚的利润可图的。勤德利农场规模很大，三江平原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油油的庄稼地令人感叹不已。

10点40分，我们来到街津口赫哲族文化村，门前有几辆车子，还有一辆警车。赫哲族是我国人口最少的少数民族之一，有史以来，以渔猎为生的赫哲人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黑龙江、乌苏里江和松花江沿岸，1990年人口普查时共有人口4245人，主要居住在同江市街津口和八岔两个乡。文化村里展示了赫哲人的生活习俗、饮食起居，同时也表达了改革开放以来赫哲人过上好日子的写照。桦树是这里的主要林木，桦树皮被用来做很多日用品，当然现在成了主要的旅游纪念品了。

我们花费了50分钟在村里走了一趟，11点半，离开赫哲村。这里通往同江有一条专用的旅游公路，非常顺畅，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达同江市的三江口。所谓三江口实际上是黑龙江和松花江的交汇处，有资料说，松黑两江在此并肩前行，两江之水，北黑南黄，泾渭分明，东流数十里而不交融，蔚为三江奇观。只可惜由于我们所处地势较低，主要原因还是这样的景观已经不复存在了，反正我们没有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但三江汹涌澎湃的流水已经足够开眼望去，再加上三江口广场那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标志塔、零公里碑、雕塑群等等，足以魅力四射，让人流连忘返。很希望中国穿越南北的这条“同三高速”能够保留下来，使三江口成为更加雄健的姿态迎接新的发展征程。

正午时光，太阳很毒，游兴受到一定影响，12点40分买点冰吃消暑解渴后便离它而去。不准备进同江了，我们把今天的目的地设定为佳木斯，所以午饭就在同江市郊的路边解决。东北人的大盘大碗又一次令人惊诧，自然所点饭菜就又多出很多。夫人点了一盘“鸡胗炖土豆”，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鸡胗。在内地吃这样的菜，所用鸡胗是一目了然的，而在这里，直径差不多有一尺长的盘子，那胗子数也数不清，我们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吃掉。临走时，夫人觉得非常可惜，很客气地和饭店的服务人员讲，我们都是健康人，没有什么传染病。言外之语就是浪费了也太可惜，实际上那些打工的小服务员中午也不知道吃了点什么菜。1点40分我们午餐结束，继续向佳木斯前进。

这段221国道正好和太阳一个方向，两边高高的树木的阴影罩在自己的身上，我们想找到个阴凉地休息只有在交叉的十字路上寻找，公路上十字交叉的标志到很多，但真正成型的十字路口却又很少。3点30分，行驶在在三江平原上的我们终于找到一片林荫人车休息15分钟。

4点05分，在集贤重上集佳高速；

4点50分下高速；

5点12分，到达佳木斯江天大酒店。

江天大酒店在佳木斯市主要街道中山街的北端，和之前住的佳大国际饭店南北遥相呼应。这里紧靠松花江，江滨公园和中山广场以及抗洪纪念碑非常融洽地分布在这里，而往南的商业街道也是佳市的主要购物场所。前次在佳市长住一天却无心到市区转转，今天再次到来又住到市区繁华处，自然得游览一番。

滨江公园里，成群结队的人们跟着音乐跳着健身操，夫人也跟着来了一曲。江边的台阶上坐满了迎着江风休闲的人们。穿梭着的游艇船工招徕着南来北往的人们，我们化了10元钱，一家三口乘着一个大游艇在松花江上转了个来回。美中不足的是晚饭却不太理想，也怨我们自己粗心，找到一家说有山西面食的饭店，结果菜是辣的，面是凉的，将就都不成，只好悻悻离去。再找也难有兴致，于是决定吃我们的方便面吧。

中山街很长，很繁华，我们精力有限，只走了一段，见识了街头捏面人的艺人，买了些第二天路上所需的食物饮品和今天的晚餐后，回到酒店。

今天行程一共530公里，当然包括去乌苏看日出的来回路程了，一天走下来也不感觉到累。

(中国东方的第一缕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