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探視母校民立中學旧址（续）

关于民立中學那兩幢老楼，“探視母校......”一文寫完后，再上网搜寻了一下，增加了不少见识。上世纪二十年代，做颜料生意发家的邱姓兄弟建造了這双姐妹楼，40年转售于苏氏集团，于是由民立中學一直使用至今。不管其间如何曲折，总归现在是国有資产了。又头顶历史保护建筑的头冠。所以，這次該着开发商大大地出了一次血，听說花了2点4亿人民币。以我的愚见，這筆动迁补偿對民立來說，不啻是一次狂喜，2。4亿，不說现在迁至原静安区工人体育场的新建费用，就是另外再新建一所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抝口，其实可简称为市重点），也完全应該夠用了。总之，国有資产增值了。那些现在不再相信投資房产会升值的朋友可以清醒了。 然而对开发商来說，必竟是肉痛的。虽然2。4亿溶化到整个地块的成本中去还可以忍受，将來总有办法叫你“今天卖一块（元），明天买二块”，但如果能不出這2。4亿，或是少出点，岂不更好？无論如何要弄出点动靜来，才對得起此番折腾（就象当年邱氏兄弟，因了欧战爆发海运阻断，硬是让其屯积的德国颜料价格暴漲了十至百倍）。于是，就有了“向南偏东平移57米保留东楼”一說。

那不是又要花一大筆平移費？值！一是此举彰显了开发商保护历史建筑的形象，二是到时候說不定会有巨大的广告效应，說不定民立老楼也会象音乐厅那样成爲新的地标性建筑，......光此兩项，就足夠收囬平移費了，甚至还可能使原先付出的2。4亿起死囬生？房地产开发就象股市，眼见得经济危机就要见底，未见得不会有人在高位接盘。

我却总在忧虑。威海卫路原先是条寻常路，民立作爲一所學校身处其中，沒有絲毫不协调，自然得让你沒感覺。现在這条路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汽配街，我记得威三小學旁边的酱園都卖起了汽车另件。开发商啊，你不要弄得将來在我们的民立楼墙上也掛滿了汽车轮胎啊！当然，有說是将來這里要改造成文化创意街，那样的話，民立楼将走向何方呢？开发商造好楼是不管誰买的，只要出价高。那么谁來买呢？政府不大可能出高价买來做公益活动场所，创意单位大约也会畏惧到时候不会很低的物业成本，......极有可能，还是爲商业所用，会所？酒楼？......那时候，里面一定灯红酒绿，外墙上兴许会有一块历史建筑的铜牌，仁慈点的話，說上几句“此楼大半生曾爲民立中學所用”。但是所有关心民立的人都会覺得，你们真是阉割了民立的历史啊。

整个三年自然灾害我们都在民立度过，我们关于民立的记忆是和那个年代连在一起的。我们每个人都养过小球藻，用那种糖水菠萝的大口瓶來培养這种營养物质。我们集体养过一頭猪，到年底每人分得一小方肉卻不忍下口。我们在學校搭伙的同學每天的菜金只有一分钱，有一次食堂弄來豆腐渣放在油里煎一下說是吐司了。我们校园的生活依然有声有色，数學老师可以不用圆规就在黑板上把圆画得滴溜滾圆，語文老师爲教學向我借長篇小說迎春花借了不还，俄文老师辅导我们与苏联小朋友通信真正是孜孜不倦，我们经常爲出黑板报到晚上还不离教室，打乱了上海外国语學院在這里的夜大學的上課安排，我们去人民广场参加国庆遊行在福州路上候場4个小时毫无怨言，我们的课桌居然会是三人座，顽皮的男同學总是被安排在兩个女生之间，我们班还出了个后來人人喜欢的姿三四狼和麦考尓的配音演員，...........

我们的记忆，都记载在民立中學的校史里，也弥漫在民立老楼的那些教室，課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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