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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一个人的天涯

2009-06-24cncn.com

426日,周六,晴

0815(广州——成都)

机场冷清。“蒙面超人”们神色凝重,徒增白色恐怖气氛。

握着六折的机票,背着沉沉行囊,踏上乘客寥寥的航班,两小时之后飞到我的“五.一”之旅的首站:成都。

机场中巴—公汽—步行,找到了武侯祠附近的“梦之旅国际青年旅馆”。一进门,行李还未卸下,即向店家摊牌:“我是从广州来的。没病。可以住吗?”

前台的小胖子姓黄,一脸和气,利落的帮我办妥了入住手续。黄兄随口问起我的行程,我说准备去丹巴,反正就一个人,走哪算哪。他把我领到吧台旁的一面巨幅四川旅游地图前,建议我走“成都——四姑娘山——丹巴——新都桥——康定——成都”的环线,途中风景绝色。我忍不住喷笑。黄兄仍在指点江山,大惑不解,我说咱俩蛮像红军研究战略部署。

25元的十人间只住了三位客人:两个瑞典姑娘和我。向来佩服老外的体育精神,无所畏惧,横冲直撞。她们掏出一幅刚买的字画请我翻译: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我当场就傻眼了。洋妞的跨文化品位,高!

入夜,点一盏橘黄小灯,我们趴在雪白松软的枕上聊旅游感受。彼此眼中都盈着晶亮的光芒。临睡前,她们说:“如果明天来不及,那么现在先跟你say goodbye”。

都是勇敢健康的女孩子,我们背着青春走天涯。

427日,周日,晴

0730(成都——四姑娘山)

出门前没休息好(以后要注意),昏睡一路。连汽车翻越四千多米的巴郎雪山也浑然不觉(网上说有高原反应的人最好不要睡觉)。冰寒刺骨,从背囊里翻出外衣裹在身上。恍惚间停车,司机让我们找地儿“解决”。我正憋得难受,一跃而起,一个香港女孩也跟着我下车。待我搞定之后,见她还在一旁发愣,便催促:“快啊,要不没时间啦”。她指指几步开外的万丈深壑,说:“我实在不敢”。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妈呀,赶紧撤!

1310到达日隆镇。我们四个一起下车的背包客结伴而行。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正午骄阳下负重暴走了两小时(共九公里)。因为没涂防晒霜,帽子又借给了香港美眉,我的脸开始泛红,灼热,脱皮,以致形象大毁(惨痛代价啊)。

投宿着实费了一番周折。“抗击非典”的概念如今已深入民心,无论多么天高地远。我们四个,两个北京,一个广州,一个香港。这样的组合,若身份暴露还不被揭竿而起的父老乡亲们扭送当地派出所(或乡政府)法办了吗。无奈我被推举出来用自己胡诌的湖南话投石问路。

终于寻到一间位于四姑娘山脚的藏家客栈。25/人。进房稍作休整,下午四点半的光景,我们租了辆车到“猫鼻梁”远眺大、二、三、四姑娘山全貌。

云雾缭绕,四姑娘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我们惟有吹着山风痴等云开雾散。

俩老外走来,他们准备用一星期时间登上四姑娘山(海拔六千多米,据当地藏民说至今尚无人成功攀越)。我们告诫他们要小心,老外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健,拉着藏民比手劲,我在一旁跺脚加油:“别给中国人丢脸!”结果我方惨败。藏民连连啧叹:“好凶啊好凶啊!”(川方言凶即厉害)

四个人的晚餐,青稞酒喝多了,脸滚烫的,很不舒服。香港女孩太嗲,北京女孩太冲,唯一的男士又太闷。得,拆伙拆伙,我宁愿一个人走。

那晚吐得一塌糊涂。好容易回到客栈,摸到自己的床,拉开厚厚的被子,倒头大睡,就是天亮。

428日,周一,晴+

0830——游四姑娘山

1430——(四姑娘山——丹巴)

一早乘车游双桥沟。四姑娘山不过如此。也许是季节不对,但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明白为什么所见之处皆是百花落尽,枯木老藤。

但也自有美处。

隐约间雪山耸立,草原溪涧,牦牛悠闲饮水,旁若无人。漂亮的导游小妹指着一座白塔说藏民奉之为神,举石块顺时针绕行三圈可心想事成。我立即扛巨石陀螺般旋转起来(在三千多米的高原不容易啊)。导游小妹又指着一条清亮小河说在此洗手可助你愿望达成。洗左手升官,洗右手发财,洗双手桃花。只可三选一。后来发现,99%的人都狂洗右手,好象只有我伸出双手!

在途中遇见同样来自广州的小谷他们,一个个背着专业相机,准备进藏。真羡慕他们能结伴游天涯,而我,只能独自上路去追寻世外的星光。

他们的行程是下午出发赴稻城。我请小谷顺路把我捎到丹巴。她很爽快的答应了!还掏出灯影牌的香辣牛肉干给我,我也把我的巧克力扔给他们。脸上的晒痕渐褪了,昨夜又睡得安稳,现在精神充足,笑容灿烂。告诉自己未来的旅程还那么长,那么美,要勇敢的向前冲。

到丹巴已是下午5点。这是一座古旧小城,色调灰暗。依着大渡河,傍着横断山脉,它静静的存在,恍若世外。我背着沉得让我直不起腰来的行囊,尘土满身,走进这遥远的镇,然后,停下脚步。

丹巴国际青年旅馆。前台小妹是纯正的丹巴嘉绒藏族女子,好看。我知道他们不会拒绝广州游客,因为他们的老板有广东人也有香港人。

依然是25元的雪白整洁的房间。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提醒我病毒也会飞越天涯海角。整幢青旅只有我一个客人。我的房间在尽头,如果去卫生间,要走过长长的走廊。大风吹,冷雨坠,树影飘摇,灯光黯淡。不知拿什么来抵抗孤独。

不敢熄灯,迷朦中听见飞蛾萤虫在夜雨里顽强敲窗的声音,有点怕怕着怕着就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429日,周二,晴+

0830——(丹巴县城——甲居)

1230——(甲居——巴底乡——丹巴县城)

很幸福。睁开眼看见窗外明媚清澈的晨光。人间四月的天。

今天要去甲居看藏寨,然后沿路徒步去巴底乡(传说中的美人谷)看美女。

抓了一把巧克力(高原旅行必备)塞在腰包里。戴上墨镜帽子和相机,握了一瓶水和一张丹巴手绘地图就出门了。

天那么蓝。山峦层层叠叠,森林无边无界。心情飞扬,轻轻唱:“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 我心中只有你”盘山的公路一圈一圈,海拔渐高,走急了会喘气。修路的山民,他们停下手里的活满脸惊异的看着我走过。我捏着地图扮学者状,没准他们以为我是考古学家或公路工程师。:)

走了约一个半小时隐约看见满坡葱绿掩映下的点点村落。小小的,鲜艳的,美丽的,错落的。这就是甲居的藏寨。

因为正值非常时期,原本10/人的门票也免了(根本无人售票)。我大摇大摆的进村。树林里的木屋,溪水旁的小径,鸡犬相闻,阡陌交通,桃花源也。

藏家老奶奶坐在露台上晒太阳。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她让我参观了她美丽的家园。我攀上爬下,连房顶也不放过。最喜欢的是色彩斑斓的窗棂,典型的臧式建筑。

不觉闯入花间。问修枝剪叶的大叔可以拍照吗?他连连点头。问他为什么没有梨花呢?(网上介绍这里的春天千树万树梨花开,漫山遍野)大叔说现在花时已过,要三、四月间才可一睹芳容。

山里有一间破旧的希望小学。我经过的时候,里面传来清脆齐整的读书声:“姨——阿姨的姨;旗——国旗的旗”带读的是一位背着婴儿的中年妇女。孩子们看见了我,都从教室里跑出来趴在走廊的木栅栏上,咯咯的笑。我向他们扬手:“照张相吧!”,孩子们哗的全都猫到栅栏下去了,又忍不住露出半个小脑袋来偷看。老师用四川普通话发令:“站好照张相嘛”。我才得以用我不那么清晰的镜头录下了他们天使般的笑颜。纯美如春天的梨花。

柳暗花明,山重水复。我必须找到下山的路(因为要继续徒步去巴底乡,而又不愿沿原公路返回)。不清楚当地藏民是如何下山的,反正我是根本找不到有路可走!所谓的“路”,荆棘密布,石峭坡陡,除非四肢并用,披荆斩棘,否则无法通行。问了几个老乡,她们好心指点迷津后都问我同样的问题:“就你一个人吗?”我说是。她们露出奇怪的神情。这让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在荒寂的大山里孤身打转时开始心跳加速。

我在想,我的巧克力要省着点吃,尽管我已饿惨了;不记得带上手机,这可真是太大意了!现在若沿原路返回还来得及,若再走远可能就体力不支了 … …

脑海百念交集,可脚步始终没停下。前路迢迢未卜,倔强而盲目乐观的本性领着我向前,向前,向前。

当我看见山脚公路的那一刹很有点长征后红一方面军与红二方面军胜利会师的感觉。连滚带爬的冲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倒倒鞋里的沙石,拍拍浑身上下的尘土,用山泉水好好洗了把脸。低头看看,新买的裤子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喘了口气,继续上路。

这里离巴底乡还有20多公里。依山傍水,杨柳夹道,偶尔过往的车辆,扬起一卷尘土,真是一条“光辉”的道路 —— 一路光是灰。

没有人陪,也可以满心欢喜。翻山越岭,只为了风景美丽。

走累了我就在路边歇歇脚,哼哼歌,然后等着搭一程顺风车。

沿路看见一些穿民族服装的藏家妇女,皮肤黝黑,身形瘦削。她们友好的盯着我瞧。我朝她们大喊:“你们都很漂亮!”她们笑得那么纯真,露出洁白的皓齿。

丹巴境内的少先队员会向所有驶入车辆及游客敬队礼。从未见过如此情景,不管什么车迎面开来,孩子们都会认真的把右手举过头顶,隆重的向您致礼。有的孩子才五六岁,脖子上的红领巾还戴得歪歪扭扭,敬起礼来却毫不含糊,车跑老远了他的手还没放下。据闻,这是因为丹巴县辖区内有许多所希望小学,学校的老师告诉孩子们:“知道你们的学校是怎么修起来的吗?就是这些外面来的叔叔阿姨们一起捐钱把它盖起来的。”多伟大的老师,多可爱的孩子。

斜阳残照,晚风渐冷。终于呼吸到了几分人气。前面不远处有三两间小卖店,七八幢平房,几个男女蹲在路边闲扯家常。一问才知道这就是美人谷巴底乡公社了。

我买了瓶水,坐在人家小卖店门口望着越来越黯淡的远山发呆。心里盘算着今夜何处落脚。这时,一个年青男子走过来,深目高鼻,轮廓刚毅,略长而凌乱的发,帅。

“从哪里来的?”

“丹巴。”

“你肯定不是丹巴人。从哪里来的?”

“成都。”(打死都不能说是广州)

“来干嘛的?”

“来考察这里的希望小学。”(打死都不能说是旅游)

“你今晚必须走。这里绝不可以留宿。”

“为什么?”

“你还问我?这种非常时期,你怎么能从疫区到非疫区呢?你到乡政府登记过没有?”

“我又没病。我一路上量了无数次体温。”

“反正你马上就得走。我们不能留你。”

“请问您是?”

“我是乡卫生院院长,降初。”

我暗想这下真是贼遇上兵,认栽了。我也很想回丹巴啊,可是怎么回去呢?末班车早开了,包车一趟要80,银根紧缺啊。

降初又在催我(简直当我瘟神来赶嘛,烦)。我告诉他我没钱。他说那你怎么过来的?我说我从丹巴走来的。他说,20多公里啊,你这成都妹子居然我说谁还骗你啊要不要看看我脚上打的泡。

他在无数次劝退未果的情况下,眼看天色愈晚,又见我一脸难缠,只好把心一横,说,你等着,我送你!

就这样我坐上了康巴汉子降初的破旧摩托车。陪同驱逐我出境的还有另一个康巴汉子。我像夹心饼一样被挤在中间。但心中窃喜。一是因为不用夜宿荒野,二是因为呵呵有帅哥护送。

风驰电掣。我把头脸都缩到降初的背后,感觉头发似群魔乱舞(不知我后面那位仁兄如何闪躲)。

康巴汉子们迎风高歌,虽然听不清歌词,但旋律很美,左耳是萧萧风声,右耳是悠悠藏歌,伴着河流山川,暮色连绵,不亦乐乎。

降初唱着唱着扭过头来,“前面有个大风湾,听说如果车开得快,会被风吹翻。你信不信?咱试试。”说完就加速前进。我立刻大喊:“我信我信!你不用表演给我看了。否则咱们没遇上非典,而撞上车祸啦!”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降初突然减速了:“嗯,我们有一个请求。。。你一定要答应。。。”

我当时本在游魂,被他这句话一惊,觉得整个时空都快凝固了。如果他当时回转头,一定能看见我瞬间睁圆如铜铃的眼睛。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附近,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老树林,不见人烟。车依然飞驰,天已然漆黑。我想:“完了完了。这回啥也不剩了。。。”

我这人平日里小事抓狂(我妈成天建议我去检查有没有得甲亢。小姑娘咋就那么狂躁涅。。。呵呵。)。可遇大事反而镇定。只见我故作老陈慢悠悠的问:“啥请求吖?说来听听。”。。。他犹豫良久,说,“嗯,就是,那个。。。你可不可以。。。回去以后。。。给我们卫生院领导写封表扬信,表扬一下我们俩把你送回镇上。”

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如释重负”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忘不了那夜在山岭里回旋飘扬的深情藏歌,忘不了不见美人的美人谷,忘不了疾风飙车给我一惊一炸的康巴汉。

430日,周三,晴

1000——(丹巴县城——梭坡)

听说梭坡有全国保存最多最完好的古碉群,想去看看。

出发前跟服务台可爱的姑娘小伙们逗乐。我说:“喂,昨天我到了巴底美人谷,走路去的。”他们大惊,先是狐疑,继而啧叹。我又说:“怎么样,我们汉族女孩不比你们藏族姑娘差吧?”他们竖起大拇指,“凶!真凶!”

脚底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一瘸一拐的走着,好疼。不知是什么心态,我对徒步有一种近乎自虐的疯狂。迷恋那种前路迢迢,无边无尽的感觉。身体走在地狱,眼睛看着天堂。我,要到很远很远的他乡。

一位藏族妇女引路把我带上了半山看古碉。它是那么孤傲的矗立在这片悠远宁静的小村落,见证历史的风云,目送朝代的兴替。于它们而言,一百年,也许只是一朵花开的时间。

路上遇见一队中午放学的小学生。男孩顽皮的朝我眨眨眼:“嘿,照张相吧!”女孩腼腆的躲在后排。我把相机对准了六张天使的脸。

再回首,孩子们小小的身影依然立在村口,不停的向我挥手,一遍遍喊着“再见”

拦了辆过路的拖拉机把我捎回丹巴。懒懒的午后,仰着脸眯着眼迎接西天的暖阳。

在丹巴汽车站买好了第二天一早去八美、塔公方向的车票。在集市里买了鞋垫(拯救脚丫)、水果(拯救皮肤)、糕点(拯救肚子),然后挑了间顺眼的发廊洗洗我风尘仆仆的长发。

晚上冲完凉(真是“冲凉”,因为没热水),把行装收拾妥当,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啃着水汪汪的梨,悉心研究从网上下载来的路线文章。

风继续吹,帘栊轻叩。明天,又隔天涯。

51日,周四,雨+

0830——(丹巴县城——八美)

1200——(八美——新都桥)

从丹巴县城到八美镇约两个多小时车程。我身边坐着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念着睡着了会把沉沉的头点到我的肩上。

暮春时节,景致荒芜,但到了乾宁县就完全不同。豁然开朗,土地平旷,牛羊满坡,翠绿白杨,让人想起韩红那天籁般的嗓音,和她的美丽家乡。好一派舒畅无垠的草原风光。

车驶进一个山谷,打瞌睡的那位藏胞醒了,掏出几叠写满经文的彩色小纸片,从窗口扬撒开去,嘴里喊着“拉索”。问他是啥意思,答曰祈求一路平安。

车到八美。在小饭馆里喝杯茶,歇歇脚。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热心人,知道我还要继续赶路,忙不迭的帮我跑来跑去看班车来了没。还招呼我跟他们一块儿吃午饭。

经过美丽的塔公草原(可惜没看见网上推介的路边天然温泉),终于来到了“摄影师天堂”——新都桥。

镇上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四川最大的监狱——甘孜州监狱)。我叫了一辆三轮车直赴扬名网络的“康巴第一藏家庄”。

时已下午四点,天空又飘起细雨。宽敞的庭院,三层的藏居,彩绘的窗户,主人一家四口已齐整的站在门外。

“能住宿吗?”

“可以的可以的。”两个藏家小姑娘利落的把我手上的行囊接了过去。

“我是广州来的。但绝对没病,你们放心吧。”

主人家没说话,只温和的笑。

要了一间双人房,45元包晚餐和明天的早餐。我是唯一的客人。安顿好,便顺着木梯爬上了屋顶。

高原日照时间长,现在正是明媚午后。我嚼着梨和巧克力,晒着离天堂那么近的温暖阳光。

天蓝得让你不敢抬头看。草原无边,贡嘎雪山咫尺眼前。风吹过,扬起薄薄的经幡。想起一位藏民的话:“风吹一遍,佛就把经文诵了一遍。”

美丽的草原小姐妹邓珠拉姆和达瓦拉姆趴在天台的小凳子上做数学功课。时不时拿着纸笔跑过来问题目。一个四年级,一个六年级。我一边记着游记,一边帮她们写写算算,一起分吃着五色缤纷的水果糖。

风云静止,恍若时光凝固。

邓珠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对面的山坡上赶羊。我高兴得不得了。小邓珠把她的雨靴给我穿(她自己光着脚丫),然后手拉手淌过齐膝的小河。

邓珠说,再过几个月,草原上就会开满大片大片的野花,可好看了。我说,姐姐等到那时再来看你好吗?小姑娘乐得咯咯的笑。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接到小谷的电话,马上冲到院子里。小谷说在稻城呢,营地的帐篷里只有他们几个(以往的‘五.一’可是人满为患)。我们互祝顺利,并约好回广州交换照片。

聊着聊着,不经意的抬抬头,那漫天的繁星,闪闪如水钻,简直让人不舍得眨眼。我就这么仰着头一直一直的看,也不厌倦。

52日,周五,晴

新都桥

太喜欢这里,就多住了一天。我没去天葬台,也没到附近转悠,就待在藏家庄的院子里晒太阳。

上午教拉姆小姐妹做作业。达瓦的成绩不错,尤其是数学。邓珠就比较吃力了。我们在草稿纸上不停的写啊划啊,看着她似懂非懂的眼睛,我想起我的童年也是同样困惑,从来就没把一道应用题弄明白过。

其实应用题算不出来又有什么要紧。我只希望天下的孩子都有无忧的幸福时光。

下午和邓珠在附近溜达,见蓝天白云仿如油画,让她帮我照相(冲出来的效果真不错,人人都问是否数码相机)。可爱的藏族孩子在草原上狂翻跟头,身上的藏袍好漂亮。我跑过去给他们也拍了几张,拍完回家,孩子们在身后喊起来:“孃孃——再见!孃孃——再见!”我想起丹巴向我认真敬队礼的孩子,想起甲居希望小学朗朗读书的孩子,想起梭坡村口站着不走一直挥手的孩子 … … 他们都是天使。

今夜又是群星璀璨,寂静如水。以往的长假总是八方宾客云集,不但三层小楼挤满,就连院子里也搭满了帐篷,而且必定举行篝火盛会,笙歌热舞,天涯共醉。

去年八月在云南香格里拉也沉迷于如此星光。那时还有stella陪在身旁。如果此刻的星光无法与谁分享,那就为自己留一个晚上。

53日,周六,晴+

1100——1300(新都桥——康定)

1600——(康定——成都)

回程机票是4号下午四点的,因此今天必须赶到康定。听说康定到成都的车次较多,也就放下心来。藏家庄庄主一大早就帮我联系好了的士,20元包车去康定。

背好行李的那一刹,妹妹达娃说:“你看呀,我姐姐哭了。”邓珠低着头抹眼泪。我走过去搂着她们俩,亲了亲她们风吹日晒的粗糙泛红的小脸蛋,舍不得这两个灵巧懂事的姑娘。

一路放着老掉牙的磁带,后座的胖子打瞌睡,我看风景。

沿途有许多兜售虫草的藏民,辛苦的上山挖采,然后贱价卖给小贩,然后由小贩转手卖出,直至最后我们以天价购入。

海拔上升,寒气袭来。我们翻越了4298米的折多山。在顶峰居然看见两个徒步的老外,女孩。我鼓起勇气打开车门在山顶站了几分钟,冷得我连照相的冲动都没有了。

下了山就是甘孜藏族自治州州府康定县了。传说中跑马溜溜的城,李家大姐和张家大哥眉来眼去的地方。

直奔车站买去成都的票。居然没有当天的!最早是明晨八点那班。可是二郎山隧道是必堵之地(网文介绍有堵了五六小时的),那么我肯定赶不及下午四点的飞机了。5号就要上班,怎么办?!

跟过年游湖南凤凰的遭遇一样。初十要开工了,我初八还徘徊于张家界火车站冥思苦想票从何来。

办法总是有的。出了车站,路边停了辆中巴。一女子上来拉客,说是发往成都。我问几时走,女子曰马上,今晚可抵达。我立刻心中大喜,问价。开价100,我杀到80(比车站的固定班车足足便宜了40大元)。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安不安全,陷不陷阱的,反正先上再说。一整车的老少爷们,不过看上去都还算是面目敦厚,也就不自己吓自己了。

没多久司机要我们填写乘客登记表,又没多久遇上路障大塞车,再加之中巴沿路拉客走走停停,天快黑了成都还是遥遥无期。24小时轮值的医疗队三里一哨、十里一岗的上前盘查,通常都是大喝一声:“有没有广东来的?”大伙齐心协力的喊:“没有!”有一回我小声嘟囔了句:“有也不敢承认呀”,坐我后面的那位拉萨来的农民大叔立即义正词严的训斥:“这是自取灭亡嘛!”吓得我不敢吐气。

坐着睡久了不管什么姿势都会酸痛无比。车到雅安,下了人,座位立刻腾出来了。我干脆整个躺下,头枕着我的大背囊,全无警惕的睡了。车马颠簸,浑然不觉,想必连日奔波已是疲倦至极限。黄粱一梦,睁开眼,成都新南门车站到了。

4号凌晨1点半。自己安好,财物安好,一切安好。

54日,周日,晴

0130——1630(成都)

1730——1930(成都——广州)

也许我一直在逃离,也许我永远无法逃离。

最爱的总不在身边,追寻的总远在天边。道理是明白的,却不曾放弃梦想。

天亮后把行李寄存在火车站,去了文殊院。一元钱门票,可以在里面闻一上午的佛家香火,我并非虔诚弟子,但也恭恭敬敬的磕头许愿,祈求家人康健。

见到一幅对联很有意思,就抄了下来。

“见了便做做了便放下了了有何不了,慧生于觉觉生于自在生生还是无生”如何断句,看你了。

之后去卜了一卦,说我利于走四方,吉祥如意。哎,就算这是懵人的,咱也心满意足了。

中午吃了成都的麻辣烫,然后搭巴士去双流机场。

因为乘客健康登记表填写有误,起飞延迟。

飞行途中遇上了强劲气流,晃动得厉害。我念了一路的“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这是我九天以来最害怕的时刻。

1930。菩萨保佑。又回到灯火璀璨星月黯淡的尘世。广州。

转自:http://www.cncn.com/article/120442/21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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