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阿拉斯加邮轮行-之五(附图)

作者:SNOOPY HSIEH

18/July 13度C 阴

早上难得睡到7点45分Morning call才醒来,今天船继续巡航不靠岸,哲就赖床不起。八点多时,我和迪就上11层Lido想用早餐,步出电梯穿过游泳池旁时,我注意左手边的海面上,有一较大片的白泡沫从身后切入视角,就定睛仔细观察,哇!果然早起的鳥有虫吃!突然一头鲸鱼从海中钻出高高跃起,又摔落,然后再浮上海面游―小圈, 一会儿潜下, 一会儿又跃出海面,庞大的身躯应是驼背鲸(Humpback whale)。,迪也看到了,直到视线被餐厅挡住, 一共跃起共五次,迪迪说那鲸鱼充满活力干劲,而依我看简直像个多动症,听说鲸鱼跃起重重摔落也是一种觅食手段,可以把小鱼击昏。

真不错, 一早醒来就撞大运,赶上难得一见的镜头,也补了迪之前没见过鲸鱼的遗憾。

用完餐,我故意上甲板观看。船现在已远离岸边,由冰川峡湾国家公园开往College 峡湾。开航以来,第一次感觉我们是搭海轮,环绕四周一望无际的海域,海流到尽头仿佛是被由天上伸下一个圆圈相切于海平面而切断消失,古时候某名人就是由这圆弧地平线推论出地球是圆的[邪]说,结果却因此反而丧命。发现真理、坚持真理,如果生不逢时,有时候反而要倒大霉的。

昨天晴空万里,今日却整片灰蒙蒙的大阴天。我特别注意观察海面,想再看看运气如何,老半天终于看到远处有一股喷出的白色水气,断断续续喷了几次,但鲸鱼是否浮出身子,因太远加上阴天海面较暗,无法辨别和见识。冷风阵阵,实在熬不住,只好作罢下来。

昨天中午吃了一碗有点印尼风味的炒面,今天则选择一盘海鲜意大利面,味道很好,游泳池畔也推出露天自助餐,有特别烩制的青口Mussel贝类,我也要了一碗,把青口Mussel挑到面条里拌着吃,又盛了一碗龙虾浓汤,一套海味十足的午餐。迪迪看了也去搞来汤和青口,吃后大赞真是好吃。只有哲这傻瓜还是吃汉堡、薯条这种垃圾食物,对海鲜不感兴趣。

今天的重头戏应是下午五点到八点的College Fjord巡航,中午我就警告哲迪,那段时间不准躲在游戏间。近五点时,船右侧开始出现岛屿和山岳,我算了一下时间,六点半左右应该是黄金高潮时间。

近六点时我和哲迪就到七层甲板船首,我有经验,在此处只要不靠近船舷,就没什么风,因风被正后方驾驶舱拦住,从船首会分流导向两侧,结果船首一块黄金三角地带反而没风。但如果靠船舷太近,会被由下往上切的风吹得头发都往上飞。

船已正式驶入College Fjord,我往远方望去,看到奇迹似的画面。天空整个布满白色云海,两侧的群山被厚重低垂的云层隐去顶部,就像一幅被倒转过来的阿里山日出云海,此时,海是天、天是海。我们站在船首,昂首望着天空一望无际的浓密云海,翻腾之间好像就要往下压来,令人凝神屏气不敢动弹;而这时船左侧峡谷出现惊人动静,云从山尖二座谷峰间洪水般冲下,巨浪张牙舞爪己扑至第一、二座山谷腰间,那澎湃晶盈泛蓝地洪水和冲击山壁激起的丈高白色浪花,历历可见。而四、五、六座山谷和远处正前方,天上的水已完全溃堤―般地奔流山谷间、飞速冲刺下来入海。再定睛―看,第一、二座山谷间的洪流怎么就停在那山腰间了?時间好像一下子被冻结住,空气中吹来冷冽寒风,世界就被停在这里了……

原来, College Fjord就是有名的冰川集中区域,尤其是峡湾北侧,几乎是每座山谷间都有巨大冰川。峡湾进口前几座山谷较陡峻,冰川由上往下推进至山腰间,因遇悬崖,冰雪在那里就崩解坠下,所以第一、二座山看起来像是进行到一半,刚悬在腰顶部的雪崩场景;而后面几座山谷坡度较缓,冰川得以蜿蜒推进至入海口。如果是晴天,我们可看到清楚的群山轮廓,夹杂壮观冰河,但今日风云际会,阴天加上低垂的云幕,好像全天上的水都顺着山谷、从天际倒入凡间,倾泻而下进入这冰晶蓝的College峡湾,老天好像在配合我们的行程,昨天大晴、今日大阴,让我们得以见识这难得的惊人一幕。

(云从山尖二座谷峰间洪水般冲下,巨浪张牙舞爪己扑至第一、二座山谷腰间)

(好像全天上的水都顺着山谷、从天际倒入凡间)

(天水泛滥了!)

流冰又开始大量浮现,前方有二个大冰川,邮轮选择左侧进入,这是Harvard冰川。

哇!昨天的冰川和今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眼前的冰川耸立横陈,充满我们的视野,印象中阿拉斯加、北极崩落的冰山也许就是这一幕了。冰山已不是块状滚动崩落,而是整大片峭壁的崩塌滑落入海。声响也变成先是轰隆一声大炮声响,后面接着一串霹雳叭啦地长长鞭炮鳴声,又夹杂着隆隆的地铁声由远至近。大量的崩塌,使冰山前的海面充满流冰,互相辄挤、叠压成片,然后从外围逐渐晕开,三三两两漂走。我们看着冰山崩落,都会溅起海面一阵沸腾,但冰山右侧崖底有一处海面与众不同,不断喷冲出黑色水柱,好像沸腾的火山泥浆―样,隐约可听到不间歇的哗啦水声,应该又是一股冰面下暗流,受冰山重力压迫,正愤怒地往外喷涌,像是一头怒吼的黑龙翻搅海面,规模与昨日所见穴洞涌泉相比,昨日只能算是冰川着凉, 一个鼻孔流鼻水而己。

冰川崩塌此起彼落,让我们目不暇给,相机很快没电了,我们只能用肉眼慢慢的欣赏。离开相机屏幕后的肉眼,反而看得更清楚入微,想必是我那诗人的心眼也已张开,原来这就是[用心看] !

当肉眼与心眼取得一致焦距,凡物就能观察入微,脑子也会开始思想。我看着嶙峋峥嵘地冰岩,心里瞬间就会同时浮现、想象其成形时天气恶劣变化的过程,而后是漫长时光、层层叠压蕴藏时孤独的等候,这一切就为今日在我面前崭露头角、呈现武士一般地殒落英姿,让我见证……美哉!善哉!壮哉!阿拉斯加! 原来生命冗长的等候就只为这偶然燦烂相遇的一刻。

(Harvard冰川 1)

(Harvard冰川 2)

也许是天气太冷,也许是太兴奋,哲哲忽然显露疲态说累了。回房后见有船长请柬,约我们这些二周行程的旅客明天7层主餐厅用午餐。这我才发觉,原来很多人明天到Seward后就珍重再见,与船拜拜了,难怪昨晚有惜别晚宴。我们不知不觉中行程也将过半,刁男迪迪抱怨怎么时间那么快!而宅男哲哲则衰声嘆气!何时才能回归正常生活?两人个性真是南軒北轅。

晚上见每房都推出惊人数量的大行李,数量可观,每房最少都有三、四件大行李,排在门外如同等候长官阅兵,。我和哲逗笑,老外每天正装要光鲜亮丽,休闲要轻松自如,每个人皮箱内没几套衣服,皮鞋,球鞋,休闲鞋,行动衣橱没搬出来,老外是不敢出门的。晚间十点多时,门外一阵吵杂声,哲开门一看,哇!外面行李也像今日所看流冰一般壮观,服务员正努力搬运,引导每块[流冰]准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