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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观沧海 诗情悲情来 |
2011-08-25lvping.com |
题记一 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尤其是人在旅途。 题记二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毛泽东 ---------------------- 远远地,在村口公路,见一位老人,在晨跑,身后是茫茫大海,简直是一幅绝美的晨练图。渔村老人也有晨跑的习惯?等老人跑近了,方知是同一个团的游客。 毕竟温岭石塘的“渔家乐”只有三天时间。来自上海的45位游客,匆匆而聚,匆匆而散。大家都知道“惜时”。 有富余时间到海边转悠,只有2011年8月16日的一大早。 大上海,虽然很大,个人的生活空间却十分逼仄。来到大海环抱的渔村,视野一拓,心情一畅,心胸一开。 入村公路,地势较高,是观沧海之佳处。此刻,东方欲晓。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一轮红日,若隐若现,形同一轮明月。太阳终究要破云而出,把阳光慷慨地洒向人间。 这么早,渔船已经出海了,渔船,行驶在茫茫大海之上,演绎诗意,给人美感。 黎明观沧海,诗兴袭来。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放肆地,我开始朗诵曹操的《观沧海》。 几十年的教书生涯,养成了晨读习惯。在如此空旷辽阔的海边,朗诵曹操的名篇,有一种别样的享受!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此时,从写意变成了写实;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此地,眼前之美景和胸中之豪情,如水乳交融。 一生中,朗诵此诗,能诵出真情,唯有此时也;诵出豪情,唯有此地也。 边看海景,边诵名诗,呼吸着略带海腥味的海风,享受着黎明时分的清凉,兴致渐高,朗诵一遍,意味犹尽,再来一遍。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谁在朗诵? -- 那不是毛泽东写于1954年夏的《浪淘沙 北戴河》吗? 我循声而去,那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很动情,很有感染力。 为了不打扰他,轻手轻脚,跨过草丛,走过沙地。 ……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他也一遍遍地朗诵着)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歇坐于海边一块巨石,在望洋兴“叹”呢。 听见了我走近的脚步声,他回头朝我一看。哦,又是一位上海来的团友。 -- 对不起,打扰了! -- 哪里,哪里!听见你在朗诵曹操的《观沧海》,我就朗诵毛泽东的一首诗,和曹操的诗呼应一下。…… 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 -- “呼应”,你真幽默!(我说) -- 我不幽默,毛泽东写的“东临碣石有遗篇”,这个“遗篇”不就是曹操的《观沧海》吗? -- 说得对! -- 毛泽东写的“换了人间”,现在才名副其实哟。(老人慨叹) -- 是啊,刚才走过渔村,锃亮的轿车停在渔民家门外。(我附和) -- 不,我不是说物质,我是说精神和自由。 -- 哦!(我有点意外) -- 1957年,我才20岁,就被打成右派,几十年,做人抬不起头。现在,退休了,精神解放,行动自由啦。想到哪儿,就上哪儿。上个月刚从美国旅游回来,现在又来渔家乐了。哈哈哈……。(老人好像对我说,又好像自言自语) 注视着大海,目不旁骛,老人好似陷入沉思。 老者一席话,勾起了我的一段回忆。 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 此言不假。 1976年,我执教于浙江玉环县坎门中学。在教学楼二搂的党支部办公室,X书记声色俱厉,和我谈话。 -- 有人揭发你收听美国之音,有这件事吗? -- 有,有。我收听美国之音的英语教学节目,叫“Eng sh 900”,就是“英语900句”。(大惊,好像手都开始冰凉了) -- 我是英语老师,所以......。(我想解释) -- 不管你900句,还是1000句,收听就是收听。你知道不知道,美国之音是敌台,收听者要蹲班房的?(书记提高了嗓门,打断了我) -- 知……知道。(我说,声音近乎哆嗦) -- 那好,回去准备准备,被褥、热水瓶、脸盆,明天,最迟后天,学校革命委员会将要先对你实行“隔离审查”。是否送交公安局,要视情况而定! 走出办公室,双膝发软,神色灰冷。 -- 你要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书记还在身后补了一句) 是夜,3岁的女儿入睡后,我向夫人如实讲述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内向胆怯的夫人先是沉默,接着,又怔怔地看着我,眼眶渐渐湿润,突然,“哇”地一声,痛哭起来。顿时,哭成一个泪人儿,阵阵哭声,伴着窗外的风声雨声,凄凉而又悲切,我的眼泪也簌簌地往下掉。-- 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 -- 我进去之后,你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我,绝对不能连累你,绝对不能连累我们的女儿!(末了,我对夫人郑重地说) -- 不,你收听的就是英语900句!你不反党,不是反革命。老天有眼!(夫人睁大泪眼,对我说) 默默地,夫人连夜给我整理隔离室的生活用品。是夜,两人一夜不曾合眼。 次日早晨,木然地,我走进教室。 面对即将告别的我的亲爱的学生,自感失态。像往常一样,我说:Good morning! Boys and girls! 此话出口,全班顿时大笑。我弄不懂,学生缘何爆发如此大笑?我没有询问,甚至没有思考,只顾自己讲课。 这一堂课,没有逻辑、没有条理、更无幽默。 学生却格外认真,连最调皮的学生也全神贯注。 离别教室时,我正视了学生一眼,那一双双稚气未脱的眼睛闪烁着同情,似乎从我的失态中读懂了什么。 下午,班长有事来找我(学校没有办公室,老师一律在家办公)。 -- 上午开始上课的时候,你们为什么大笑?(我借机问她) -- 啊,老师,你还蒙在鼓里呀?(班长惊问) 我点头。 -- 老师,今天你上课讲的第一句话,不是的Good morning! Boys and girls! -- 我说什么啦?(急问) -- 老师,还没上课,你就跟我们说Good-bye,boys and girls!(班长说,语音有点沉重) 一日过去,没事,我上课;两日过去,仍没事,我依旧上课! 等待中的“隔离审查”,后来,居然不了了之! 逢凶化吉,不知这是一生中的第几次了。 隔了许久,我才知道,那个揭发我收听VOA的人,就是同事Z。Z在1972年年初,和我同时分配到玉环海岛,此君毕业于上海水产学院,曾经是我在南郊中学的校友(Z比我高三届)。共事不到半年,我即发现Z与当地的帮派人物关系甚密。在四人帮倒台之后,他因收听敌台,并向帮派人物传递消息,被隔离。之后,为了“立功减罪”,早日走出隔离室,Z进行了疯狂的检举揭发。一夜之间,Z居然用书面材料揭发了20多个同事和朋友。而且其中半数有“收听敌台”的反动罪行。 也许是Z揭发的人员数量过于庞大,学校头头们,忽然对Z的揭发的可靠性产生了怀疑。再加上,简陋的学校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隔离室,而且那么多教师进入隔离室学校也要停课! 如此这般,对我实行隔离的事,也就搁了下来。夫人为我准备好的“隔离室”用品,一直被搁在家中一隅……。 -- 爸爸! 来自公路的响亮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 爸爸,要开早饭了。 男孩,大学生模样,跑到我们身边。 -- 他是你的……? -- 我的儿子呀。(老人立刻接茬) -- 哦……。(我应) -- 打成了右派分子,我,结婚迟……。 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老者主动向我解释。 露出一个苦笑,老人跟儿子转身走了。 望着父子俩的背影,我也紧跟了上去。 突然,一个转身。我遥望南方,清晨的大海,显得苍苍茫茫,若隐若现的,那就是玉环海岛?似有似无的,那就是坎门?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朝着坎门方向,面对着大海,我朗诵,大声地,诗情伴着悲情,悲情含着激情。 【2011年8月23日星期二晚初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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