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贝 提起恩格贝,可能听说过的人不少,但真正拜访过它的人不会太多。恩格贝,蒙古语,意为吉祥、平安。它地处黄河南岸、内蒙古达拉特旗境内,是内蒙古著名的治沙中心。经人类掠夺性的开垦、超载放牧,历史上曾绿草如茵,牲畜成群的恩格贝退化成黄沙漫漫的库布其沙漠中的一员。 恩格贝的出名,或者说恩格贝的难忘,不是因为它的风狂沙漫,植被稀疏,而是基于一个人,一个叫王明海的人。王明海于恩格贝,如同拿破仑于法兰西一样,应该被载入治沙史册。 王明海,著名企业——鄂尔多斯羊绒集团的副董事长,“鄂尔多斯羊绒衫,温暖全世界”这句广告词相信许多人会耳熟。现在这家企业副董级的年薪均在百万以上。可就是这样一位企业的副董,越刮越猛的沙尘暴揪着他的心。1989年,他毅然放弃城市的生活,和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进驻恩格贝,迎着漫天的黄沙,挑水种树,一点一点地,艰难地播下希望的绿色,嘴里吐不掉的细沙就着冷馒头裹腹,原始的油灯点燃了希望之光。绿色,在这30万亩的黄沙上一点点扩大。1990年,日本沙漠绿化实践协会会长,世界著名沙漠专家远山正英先生以耄耋之年,带领他的协力队来到恩格贝,荷锹背苗,传情播绿。多年前看报道时,泪水将字模糊成一片,我被感动得一蹋糊涂。可不知因何一直未能前往,只有让恩格贝住在我的梦里,面对功利的今天,时常为王明海、远山正瑛的精神而唏嘘。我自认是自然的女儿,可在真正需要植树种草的地方,没有亲手栽下过一棵苗,只是习惯于看现成的风景,莫不是承袭了叶公的遗风? 上个周末,也就是八月十八号吧,总算有机会探访它了。我做好了在沙漠跋涉、接受炙烤的准备。总算可以一睹这片让我感动、让我牵挂的沙漠了。 汽车下了高速就进入了达拉特旗境内,边走边问地朝着恩格贝而去。我四处寻找着沙漠的踪影,可满眼尽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油黑的柏油路如同裙裾的花边,在绿波里向着天际延伸。没多久,“恩格贝生态旅游区欢迎你”的牌子扑面如来,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路旁杨树绿意盎然,树叶在风中翻飞;柳树飘散着满头的柔丝,随风而舞,阿娜的体态舞得我们心中柔柔的;丛丛的沙打旺挨挨挤挤地铺在地上,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撒下班剥的亮影;茂盛的芦苇在风中唱着沙沙的歌,真想辧开苇丛看看是否有野鸭蛋的惊喜;簇簇不知名的野花如同农家少女般清秀甜美……,哪里有半点沙漠的影子? 顺着路牌,我们很快到了旅游接待中心。出发到此不过三个小时,也就是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可恩格贝却在我的梦里藏了近十年。十年的时光与不足三百公里的路程,是一个怎样的不等式? 游客不少,宾馆得提前预订,好在我们头天就打了招呼,但房间还没收拾好,我们交了押金,想随便转转。可已是中午十一点,毒毒的太阳在头顶上悬着,暑气正盛呢。看来只好先吃饭了。结果,餐厅在几里外的它处。我们重又钻进车里,正好借此先领略一些恩格贝的魅力。一条小河如玉带般在绿海里游走,篷篷紫红的花相伴着修长的苇子在河边临水自照,柳树长长的手臂轻拂着水面,对岸如牛犊般的驼鸟伸着长长的脖子张望着我们。“绿色生态餐厅”到了,餐厅的外型如种蔬菜的大棚,里面却典雅别致,可惜,没有预订吃不上饭。我们只好又向另一个餐厅进发,这真是让人没有想到的事。全国各地不少单位的植树林在路边一一闪过,排排精致的小木屋掩映在绿意中。“别墅餐厅”到了,全为木头结构,古香古色,别俱风韵。可惜又是没有预订不行的回答。几经转辗,大家已是饥肠辘辘了。无奈,只好向接待中心的上级电话求援。本来是不想惊扰他们的,可实在是民以食为天。 一会儿,中心的书记驱车过来了,我们顺利地坐进了餐厅。呵呵,想不到吃顿饭也要关系。菜肴尽是他们种植和养殖的,绝对的天然,绝对的绿色。本想吃得风生水起,只是碍于有他们在场,只好故作矜持。 酒足饭饱,拗不过他们的盛情,只好住进了豪华别墅。一栋栋童话里的小木屋有木制长廊相连,芦苇就在长廊两边摇摆。我喜极了这房子,它一直是我梦中的木屋。我率先跳了进去,是的,是跳,矜持早不见了。木屋两层,木楼梯盘旋而上,近二百个平米,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屋里的装修装饰和用品全是木制品,吊灯是木托上罩的羊皮,树根雕刻的茶几和坐凳,卫生间的地板都是经过防水处理的木板。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味。我拉开窗帘,排排白杨树如一群英俊的少年站在蓝天下意气风发,芦苇则在窗户下探头探脑。风从树梢掠过吹着快乐的哨声。满眼尽是招摇的绿,几疑身在童话中、身在梦里。何曾记得是在库布其沙漠? 避开暑热,下午五点我们才出了木屋。参观了生态园、驼鸟场、珍禽养殖园,大家一致想看看沙湖。来了大半天了,我们还没见到沙漠的影子,一份好奇、一份敬佩在心底越积越厚。几公里就到了沙湖,景点的场地全是细细的黄沙,可场边就是一汪碧透的湖水,尖尖的小木亭靠着高大的杨树静立在湖边,工作人员朴素热情地招呼着每位游客。湖边又是一派柳的世界,湖心有一小岛,一条木吊桥与岸相连。蓝天、黄沙、碧水、翠柳、清风组成了一个纯明的世界,岛上小庙里正播放着大悲咒的歌,歌声与环境极为匹配,真如仙境一般。 游人分批乘坐沙漠汽车领略沙漠冲浪的乐趣,我虽有过乘坐的经历,但那份剌激、欢乐是没有满足的。汽车拐了几个弯,黄沙在夕阳下放着金光,铺铺排排地漫向天边,看来治沙的任务还颇艰巨呢。随着沙漠的起伏,汽车窜上跃下,尖叫声、欢呼声从车里飘向无垠的沙海,沙漠中偶有的几棵杨柴花也笑红了脸,司机师傅也是满脸的春色。 很快到了目的地,汽车又原路返回去接其它游客了,我们则乘坐快艇返回。与沙湖相连的沙河就在高高的沙漠下,如一条宝蓝色的腰带在沙漠中飘舞。沙漠与碧水莫不是一对苦难的夫妻?虽然终日相望,柔柔的水却无法滋润干渴的沙,那种痛苦只有它们自知啊。蓝天、黄沙、碧水组成了一幅水墨画。踩着漫漫黄沙,大家向着远处的山头爬去。我脱了鞋,让脚钻进柔软的沙里,那种细微的、温柔的摸擦,从脚心直透头顶。表面的沙温乎乎的,越往里越凉,奇怪的是在沙海里竟还能见到青葱似的芦苇,后拉驼人更正说是沙竹。 到了预定的山顶,人们从这里乘着滑板冲向沙河,当然也可以徒步下去。放眼望去,沙丘连绵起伏,一丘高过一丘,迎着落日没有尽头。这里有沙漠摩托、骑骆驼。平时连马都不敢骑的我不知哪根筋兴奋了,也许是头天看了一篇描写骆驼的文章罢。怂恿同伴,最后只有一位陪我。骆驼乖乖地跪下让我坐了上去,在它站起来的一刻,真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呢。骆驼是阿拉善的白驼,温顺极了,圆圆的眼毛乎乎的很好看,大大的脚掌给人踏实感,不紧不慢的步伐让人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我轻轻抚摸着它的驼峰,迎着落日和晚风,兴奋着、快慰着。在漫长的古代,这“沙漠之舟”带给人们多少希冀和安全啊。 骑完骆驼,大家趟向沙河。我则坐在沙上,两手为浆向着沙河冲去,细沙被我坐下来一大片,有点不环保呢。河里有人垂钓,有人游泳。我们上了冲浪艇,小梢公被我们的欢乐所感染,将快艇玩出了许多花样,一路歌声一路笑,不到四公里的水路很快就到了(沙河全长16。5公里),大家依依不舍地上了岸,天快黑了。 回到木屋,休假的老总从包头赶了回来,晚饭早安排好了。听他说,恩格贝大部分由铁路接管,30万亩的范围里已绿化了15万亩。我又一次为王明海的精神所感动,在他的感召下,每年全国有许多志愿者和单位来这里内务植树。现在的思格贝建有百禽园、葡萄园、瓜果园、蔬菜园、花卉园、松柏园等。已是集沙漠珍禽动物观赏、大漠风景观赏、生态农业观赏、沙生植物观赏和游客休闲渡假综合服务为一体的沙漠生态旅游区。 我向老总提出了我的疑惑:在许多路口没有指示牌,让游人很不方便。谁知他们早知,只是苦于接待能力有限,不敢大势宣传。我们还在就餐时,外面的篝火晚会开始了,欢乐还在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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