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五月，路过柳絮飘飞的黄河-观光游记

坐了一夜的火车到兰州去，一夜未睡，下车时已是蓬首灰面。听朋友说去看黄河，就又欣欣然地去了。

清晨的兰州，天是灰暗的，山是迷离的。站在岸边，看着从小就知道，也经过很多次的黄河，还是忍不住说怎么怎么水这么黄，也听见身旁的人发着这样的慨叹，不相识中大家相视而笑。

临黄河的滨河路很宽，空中飘着团团缕缕的柳絮，不经意就飘落在人的眼睫毛上或肩上，静谧的清晨这样温柔的触摸让人心里会生出一些轻柔顽皮的心绪。忍不住有意地伸手去接那轻絮，主动去亲近它，愿它轻抚过我的眉眼和脸颊，感受五月的季候飘扬的心情。在这样的时候，轻飞的柳絮与厚重的黄河水让人心里涌动是莫可名状的温润的感觉。古人云，沧浪之水清兮可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濯我足。黄河水我却不能去亲近，哪怕只是触摸一下它的真实也不能。我很弱小，在博大与激越面前总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没有亲近的勇气与激越其间的豪情。

虽是清晨，但黄河边人很多，随走其间，享受东张西望随性的快乐。随行的都是男孩子有着他们自己的快乐，我就一个人享受着自己胡思乱想甚至我行我素的快乐。走在岸边，我的左手是呼啸来去的车水马龙，右手是滔滔千年的黄河水。或许水是一种容易让人裸露本性的东西，一路走来注意到几个对着沉静东逝的滔滔河水或大声吟咏或喃喃自语或手舞足蹈或沉思默念的人。我是好奇的，想猜测他们的清醒或错乱，想听懂他们的所吟或所唱，但人们在远离的同时也惊诫着我，我担心那随时会归于水的他们脚下潮湿松软岸泥经不起他们的激动跌落入水，但我是谁呢？

前方有苍老浑厚的歌声在空中飘散开来，询声过去是三个裕固族老人在拉着二胡唱着属于他们的歌，手写的曲谱在地上散了很多，我不懂他们所唱所歌但我起敬他们在世俗繁杂中那份安然与坦荡，我挤在好奇的人群中象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盯着拉二胡的青筋暴起的枯老的手看看，盯着一张一合发出浑厚声音的嘴巴瞧瞧，盯着那旁若无人的眼神坚毅的脸庞看看，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感觉，不是感动，也不是好奇，这歌不是唱给路过的陌生人听的，也不是一个总轻言快乐与烦忧的浅显的我能听懂的，奔流的黄河在他们身边。

黄河里停放着装扮着花花绿绿的画舫和游艇，有很多的人在招徕生意，让上去喝茶赏景。但我总觉得这是小桥流水或清涧细流、疏花淡景中轻啜的悠闲，而这儿水是浊黄的，浪是湍急的，山是苍茫的，与品茶与花哨是不协调的。倒是岸边摆着一个羊皮筏子，很简陋的样子，很不经心的捆绑，很粗糙的样式，我围着转了几圈，摸着认为不可思议的一个个饱满鼓鼓甚至快透明的羊皮，忍不住臆想那份随浪上下翻腾的遥远和惊人动魄，撑筏的不知那个民族的老人沧桑的声音喊着天下黄河第一漂充满诱惑，有人在兴奋欲试，有人在旁观羡慕，虽然撑筏的老人在保证着没问题，但我却不敢坐上去，只能站在岸边想象那随浪而行，追风逐流的惊心动魄。

走到黄河母亲的雕像前，很多人在母亲安详和蔼的含笑旁照像留念。我远远地观望，不愿靠得太近甚或依抚甚或拥抱作亲热状，这样的感觉一些是缘于后人浅薄的刀刻斧凿亵渎着心里那份美妙灵动的想象，一些是缘于它们本身不可触及需要仰视的博大与深刻。而这时已是正午，我们已经是走了几公里的路，同行的男孩子们已在因两腿酸痛而鼓动我放弃继续。于是作为这次游历的见证，作为游览的终点我们也耐心地排队等候作出美丽的笑容和拥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