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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歌谣 在黑龙庙俯瞰黄河/ 烈日暴晒的河水阔荡而不汹涌/ 与岸边千年古镇相衔相拥/ 这里的人没有地也不种田/ 因为这里是自古的水码头/ 这里人做南来北往的生意/ 这里人住在石头城里/ 黄水黄石头都是沉默的东西/ 人也是
_______题记 黄河是从太阳身边走过来的/ 当时的天边很亮 仿佛雪/ 那出处不宽 有些窄/ 便看见她的裙摆打着皱折/ 便尤其看见她的裙摆扭身时的那一潇洒和荡漾/ 裙边就一路铺跌过来/ 淡黄色的裙白的边/ 当然 这是属于我头脑里虚构的 我对于黄河/ 因为实际上黄河在这里/ 这个叫“麒麟滩”的地方她是姿态袅娜而迤俪的/ 我们只看见那有些清波洋溢的神情/ 来自河边古镇的孩子们在水里洗着/ 赤条条通体闪光的小恫体和黄河搅在了一块/ 黄河的水是清凌凌的/ 孩子们的身体是黄汤汤的/ 太阳的光就是在这时照耀过来/ 把这边青铜色的古镇/ 和那边层层叠叠的窑洞/ 清晰得如同站在一处的两个人
水很宽很宽/ 可以摆渡过去看看 我想/ 但 黄河涨水了/ 因为涨水/ 几艘金黄色的机动船排列渡口/ 机舱里的马达声一响/ 黄河的这一角被表现得有声有色起来/ 我注意到那一牙小舟静静的靠着岸/ 河水轻轻地拍打它小小的身子/ 羞涩与难过的心情/ 写满那寂静无声的船头和斜倚船舷的桨/ 我们不去河对岸了/ 是我们对于彼此的问题或是答案/ 又是我们共同对于身边的小舟/ 我们相视 我们甚至不用自言自语/ 河对岸是陕北/ 河对岸可能就是吴儿堡/ 这个充满神秘色彩名字/ 一个被小说家渲染得悠长深远的村庄/ 我必然要去的地方/ 但此时此地的去和彼时彼地的去/ 难道它们可以有类比的质量么/ 没有的 因为这里是黄河/ 就因为是 仅仅/ 没有枣树的黄土坡 似乎没有/ 有 也是稀稀拉拉/ 也是不是枣树/ 那么是杂木了/ 所以那些窑洞层层叠叠/ 所以那些层层叠叠的窑洞秃秃的/ 它们在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天然中/ 望陕北/ 那千年沉雄于黄河边的峁梁沟壑/ 向西倾斜的太阳正悄悄给它们罩上一层面纱/ 于是那千疮百孔的面容/ 浮泛一层令我们心碎的淡紫色的柔情迷意
古镇的标志是什么呢/ 是和吕梁山中的学校一般的/ 那青铺到了天上去/ 人在里面走无所谓哪是地哪是墙哪是巷/ 你是觉得自己甚至可以顺着那统一的青/ 去直着身子侧着身子或是倒着身子的/ 那完整得一丝不苟的青/ 那夯实得密不透风的重/ 它们征服不了你除了你丧失人性 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所以我在青的地上走/ 所以我在青的天上走/ 很厚很长很深的巷/ 你随便靠着哪儿你且躺下 坐下/ 你就是那个世界异类的一个实体存在/ 你知道了自己激动的原因/ 所以你迫不及待的作出和它们在一起的样子/ 那样的走进一个镜头为表明穿越历史的美感或是见证/ 就是在这样一些过程中/ 偶然的你发现了一道门/ 于是伴随着 你发现了一所院落
虚掩的门轻悄地洞开/ 那是怎样的院落啊/ 这是你的惊叹/ 如果可以描述得下来 你已经描述了/ 就是说 你的某个朋友几乎在同一时间里获得你获得的印象/ 院落里清洁鲜丽的盆花使你恢复了有关颜色的记忆/ 你因此辨认出自己身体和身外的色彩/ 院门的洞开使扶桑芍药玫瑰 这些花/ 它们朝你奔涌而来/ 它们的重新端肃 这秩序是由你亲自制造的一般/ 在它们中间走 你打量每一孔窑洞期望有人挑起门帘/ 那倚靠的身姿和询问的眼神让你有机会微笑和说话/ 你期望缓冲那来自青砖青瓦的肃穆/ 但是没有 没有主人/ 每一幅帘子所表达和透露的/ 都是自在以及种种安详/ 门前也有一串一串的辣椒或是包谷大蒜/ 但不多 尤其不整齐和不饱满/ 枣树是歪瓜裂爪的/ 好多棵好多的青色果实在上面/ 你将微笑和感激又放进了镜头/ 镜头里是你栖息在枣树上温煦的样子/ 我们从此知道/ 这青一色的砖墙虽然铺天盖地/ 里面却有一扇又一扇的木门向你洞开/ 这些门 它们象是仅仅为了古城墙的装饰而镶嵌/ 于是你再走/ 就会多了一份放心/ 悠长深重的古巷里随时令你掉了进去/ 于是你必然的看到一派/ 那属于这个古镇的/ 那深藏不露的花枝招展啊
又走在青天青地里了/ 但你的感觉已经有所不同/ 你象所有拥有一点秘密而流露神秘的得意之色的人一样/ 一个肃穆的世界里包孕着美丽/ 那些美丽的天然而且闲散/ 令你感动的懂得了自己身边的人/ 那个与肃穆的青色世界连接成了一体的人/ 这时你看古镇你回头或仰首/ 别人看不到你的眼睛里/ 正升起因为即将到来的别离 而云雾迷蒙/ 所以你叹息的声音无限和空阔/ 院落里不必有狗/ 窑洞里还未必有人/ 无论走多么多么的遥远/ 或者无论生计多么多么的劳累/ 都从容着和闲散着和粗心着自己/ 因为是另一个实体的内蕴/ 是另一道生命符号的意义所在/ 再走 再回头/ 你看到的仍然是青色的系统/ 但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颜色如同已经知道古镇生命的内核/ 院落 窑洞 花和结枣的树……/ 你身边的人 他的沉默融入你们脚下的石头/ 那么 就去坐坐吧即使是坐坐/ 总是那小舟 木船/ 真正的摆渡人们/ 或去陕北的吴儿堡走亲戚/ 或是过来赶个场 这山西吕梁山的碛口古镇的大场/ 因为说不定哪天就有了“西洋景”看呢
05．9． 补叙: 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在吕梁山的深处。回到家后我曾多次查找过资料以及相关地图，但所获大抵是结论那在山西省与陕西省陕北的交界处，那还被叫做晋秦大峡谷。那个地方叫碛口，所有人叫它碛口古镇。说实话，我更愿意兀自地理解为自己是穿过的吕梁山，并且仿佛是在吕梁山神经末梢处的碛口古镇我住下来的。以后通过资料明白，碛口东依吕梁山西襟黄河水。碛口古镇处于晋秦大峡谷的黄河中上游，汹涌的黄河水在这里破峡而出阔荡开来冲击出著名的麒麟滩。曾与一位朋友走在古镇夏日的黄昏里，我们一起看落日怎样熔金，听沉甸甸夜色里黄河水怎样无声的叹息。我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地到达古镇时接
近正午，街面静悄悄几近无人，沿街一间挨一间的铺子敞开着，沉甸甸厚重的门柱门坊门槛一律地现出了它们在正午阳光下的漠然凝固和端肃。老人的咳嗽声穿过炙热的空气传过来仿佛藏在深巷里，让人联想到曲折而深幽的喉管，我们似乎是这样地被导向着拐进了巷子。拐进去的我们就此走进去了一个别有洞天的青砖青瓦的天地。就如文里所描写的景象，它的实在和清净到近乎虚无的生存空间，使我们看到了一个属于古镇生存的世俗而空寂的世界。记得离开它的那个早上，我从碛口黄河宾馆的土炕上收检起行李，我们走出窑洞站在高高的石坎上俯瞰麒麟滩，其时，初升的太阳正从汪洋而至的黄河水的那边铺撒过来，一河的碎金在我们的眼底闪烁不止，我们身后的古镇在半苏醒状态中呈现一片红彤彤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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