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故宫游记

故宫游记

5月28日在故宫。

我们是步行到故宫的。从天安门广场穿过。同事们说故宫挺好的，在说故宫之前，先说说大栅栏。在一条即将被拆除的破败胡同里，斜对门是公厕，虽然翻修过，仍是昔日的斑驳痕迹。因为怕遮挡大人们登高望远的视野，所以皇宫周围的建筑都不允许超过某特定高度（李嘉诚的东方广场都被迫降低过），大栅栏因此保留着荒街陋巷的旧风貌。尽管是在城市的最中央，这块地却如同贫民窟，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北漂人。其实贫民窟没什么不好，在我看来现在不看，再过几年这所谓的大栅栏就没了。当然现在也算不上有，勾栏与文化，胡同与京味，早就消散尽了，剩下的仅仅一个地名而已。再过几年，也许地名也没了，北京政府正蕴量着改造市里的老地名呢，要让所有的车站统一命名。

这地我也是第一次来。很多地方，虽然想去走一走，但找不到可以一同去的人时，便懒于成行。广场，曾经来过。可是广场，同事们应该而且是必须去一次。于是我陪他们一块去了。

这几日，在路上或地铁口，我们都要被数次问到：“住宾馆吗？”、“去八达岭吗？”、“吃饭吗？”、“开发票吗？”问我们的人口音各异，语气却相差无几，甚至连神情都那么相似，使我们分辩不出是否总是被同一个人问起。这些人汇集着，又散落着，等你经过或者跟上一段路。殷勤，没有恶意。我通常礼貌地回绝一声“谢谢，不用”。我们脚步不停。在地铁通道里，有乞讨和卖艺的。卖艺的男孩子弹着吉他，乞讨的卧在冰冷的地道上。每一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地下通道，每一条地下道都有这样的人，南方也好，北国也好，现在有，将来还会有，永远都会有。

去广场时，天气很好，阳光从树后透射出来。我们是从南往北走的，走过纪念堂的阴影，人就沐浴在阳光里了。走在阴影里时，我同事A告诉我，他内心颤栗，直到走过纪念堂，看到明媚的阳光，他才好受了点。我们匆匆地就走过广场了。在广场和城楼相连的地下道，有一群人在贩卖小红旗。2元钱一张。我记得申奥成功的那一年（也是中国足球冲出亚洲的那年），血气方刚的大学生因为激动，扛了国旗去街头摇晃。我当时也为之激动了很久，喝了不少啤酒。后来好几年，也没有注意过这面旗子。今年在北京又重新见到了。

我们走上了金水桥。桥下的水很脏，飘浮着不少垃圾和朔料袋。同事B似乎有些惊讶这河水的肮脏，我也是惊讶的。精心保护着城楼上的巨像，为什么不能把这河水弄干净呢。以平常的速度走向巨像。他说，“我真想扔个墨水瓶上去。”我笑了，如果真这样，不用武警，来参观的人就会把你揍死。他总是说“永垂不朽”。

终于要走进故宫了。通票是60元一张，里面各个展览馆要重新购票。同事C对故宫没有兴趣，而我以为，这个地方总得来一次。其实，从一进门起，我就失望了。我只是想看看那些收藏的古玩书画，尤其是历代名画。神六上天前后，故宫展出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真迹，可我没有机会去看。能看看其他人的，也可以稍补遗憾吧。但是没有看到，按标示去寻找绘画馆时，居然找不到。问人，也没人能说清，有位参观者说要从御花园穿过去，我明明记得地图上不是这样标的，它应该就在我们站的地方。可是，它分明不在，它就是不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只好去珍宝馆。从高深的大门里迈进，踏在古老的青砖之上，楼垛的阴影遮盖了半个院子。迎面的就是九龙壁，张牙舞爪，神情凌厉。这些谁也没见过但谁都认识的怪物，本是我们的图腾，后来变成了皇权的象征。所谓的珍宝馆，我实在不承认哪一件是珍宝——不知道是我没见识，还是好东西都被运到别处了，反正那些皇帝和嫔妃身上脱下来的东西，没有丝毫的美感。同事B说他们是暴发户的心态，只知道堆金砌玉。我们的珍宝都到哪儿去了？

走到畅音阁时，稍稍舒服了一点。这是皇帝听戏的地方，三层高的楼台，可以同时上演几出戏。院子里放着京剧，听不出是哪一出，低缓宛转的女声哀哀怨怨的，远远近近地如在耳边。架子上陈列着一些剧本，其中有昆曲《游园惊梦》，是复制本。同事C说他有这张碟，我说听不惯。《游园惊梦》这几年被重视，有赖于白先勇的努力，正好他又是同事C喜欢的作家，这出戏是他非看不可的。

从畅音阁出来就到了珍妃井。我说了一句“爱情悲剧”，去年才毕业来的同事E就纠正了我一回：“爱情是个语法错误”。小姑娘，说话总是那么酸，不过她跟我挺合得来的，虽然我工作很多年了，但心态总是那么阳光。这个不说也罢。偌大皇宫，惟有这里种了一丛绿竹。不多几根，簇成一捆，安安静静，因为院子小，越发显得简单。是个能呼吸一口气的地方。

从珍妃井出来就到了后门。同事E问我还要去找绘画馆吗，我说不去了。这时候约是四点钟吧，一路上，乌鸦没停过哀号。北京的乌鸦怎么那么多？宫内的城楼都很高，高得几乎看不到天。在保和殿前，打算拍一张照片，但一抬眼，阳光立即像针一样刺伤了我，白光落在在液晶屏幕上，像一道垂直的闪电，我没办法按下快门。转过身拍，镜头前却一片黑暗，鬼影幢幢。再也不敢拍了。也没什么值得拍的，拍那些为火灾预备的巨大的铜缸吗？还是那些兴趣盈然的游客？

我们还是留了合影，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