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猪 30日: 成都的凌晨五点,如夜。 三个小时的睡眠,依然令我兴奋,我看着房里还在熟睡的朱朱,背起背包,开始了又将一人行走的旅程。 车离成都,我依窗而坐,思绪随车行入青田翠山间,见识了天府之国,见识了富庶之地,这片土地上,有着闲然自得的一群人,有着安静悠闲的生活。我望着车窗外,一种深深地吸引,在自己的空间里面,享受着四川,享受着旅行,也享受着心情。 漫长的路始于成都雅安的一级高速公路,而后,路开始了颠簸,习惯了旅行,反倒对这样颠簸在长途大巴上的感觉着迷。些许的困倦,错过了一些路边的景致。醒来后,发觉今天格外的阳光灿烂。 正午的太阳照在二郎山前,我们已停在隧道入口处不远,等待放行。 今天的阳光让我感到温暖,没有干燥,没有闷热,只是暖洋洋,还有即将留印在皮肤上的褐黄色。天空泛着迷人的蓝,山涧流淌得安逸,对面是无尽的山翠,临低谷而视,欲飞。我忍不住掐了两张山景,然后坐在桥头护栏,看泉水从脚下流过,看山腰间隐居着草屋,看长长的车队蜿蜒到路的尽头,看卖水卖爆谷的人背影沧桑,看进藏车的司机笑意盈盈。我肆意地迷醉在阳光明媚中。 狼发来短信,询问我的动向。从离开日隆后,一直在想糖味、狼都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为理想生活。我是没有那样的洒脱的,身上有着许多的束缚,只有我知道自己在渴望着怎样的自由的生活,为理想而活。我走在一个自己控制不了的轨道上,甚至不知道轨道的方向。 冥想间,昨日见过的广东的一行人也已到达二郎山口处。我沿路而下,不足三里,我已见到运界及同行人,并见到昨日未露面的女孩,她与策划路线的男生是一对情侣。这样怪异的小组,让我有些不知如何融入。 未聊久,车起,我急忙上行三里回车坐定。几百辆车顿时蜂拥,等不及要穿行二郎山隧道。一段陡峭的盘山路,二郎山隧道初露端倪,这4700多米的隧道,声明远播,早已耳闻。行进间,隧道望不到尽头。第一次过隧道也如此的激动,竟然是一种为之震撼的感觉。及近尽头,白光散入视线,出口处,豁然开朗,但见青山崖谷,浩空如洗,仿佛车行云间。 道路愈来愈崎岖,车队停停走走。车厢里满是急躁,我倒是安然得很,静静的欣赏四川甘孜州的风景,只怕时间过得太快,来不及记忆。下至山脚时,天幕已黑,大渡河不知从何时起澎湃在脚下。黑夜中,仍旧看见了大渡河波涛峥嵘白浪飞花,掀滚着岁月依旧的雄浑。有些疲倦,不喜欢夜行车,因为看不到风景。已超过了从出去年走此线时所用的时间,可是还未见到康定城。昏昏沉沉睡去,知道路过了几个灯光灿烂的电站水站,醒来时,已然落定在康定城。午夜零点有余,长吁口气,总算到了。 车站售票处,广东的朋友告知明天不准备继续行进,天色太晚,赶得过于仓促身体便是受得住,玩的精力也没了。心中是有些不愿,几经犹豫,再问进稻城的车票,已经只剩最后两张,就是说只有末排的座位,我便彻底决定明天留在康定,然后再进稻城。 一个人走出车站,有些莫名其妙,本来有五个同伴,怎么又只落得我一个?我也希望有像从出一样的旅行,世界上有很多圆圈,我想走进圆圈,走来走去却走进了自己孤独的圆圈里面,也罢,便得安心享受一个人旅行吧。 31日: 夜晚淅淅簌簌的声音把我吵醒,朦胧中看见在装食物的塑料袋里有影闪动,暮的打起了精神,看见了一只黑色的大老鼠在虎视着我的食物。我打开灯,这后半夜,便与这老鼠逗起了精神,抢夺食物。暗自好笑,没想到旅行路途不算孤单,至少还有鼠兄与我同食共枕,且称它鼠伴。 一夜的无眠,看着康定城在雾气蒙蒙的山谷中醒来,我收拾好背包,到长途车站买了明日去稻城的车票,一号的座位,无论如何明天我都是要前进的,稻城无限的吸引力让我的脚步不肯停歇。 买过车票,奔了跑马溜溜的跑马山,虽然不是四月赛马节,但是老早便听说只有在跑马山上才能看得到康定城的全景,只为一睹康定城之全貌,上山。狭长的山谷中一个狭长的城市,这是西康地区的第一个城市,康巴人的部族,自古茶马互市的交通要塞。在这狭长山谷的岁月中一淌数百年,康巴人依旧守着这个山谷之城,只有康定情歌唱出了山谷。可惜我不喜欢情歌,我只喜欢旋律。 看着临下还在清晨朦胧中的康定城,没有感觉,只是淡然。 很快下了跑马山,找到了广东的一行四人。有朋同行,不亦乐乎。几个广东朋友到像有几分康巴人的豪情,加入我同行上了康定木格措。 行之途中,我才了解策划路线的人是建,女孩便是他的女友玲,文文静静不多语的则是中文系的才子余秀才,据玲说,余秀才出口成诗,才华横溢,虽后来未曾考证,但深信不疑。三人系同窗,亦好友。临行前征得旅友运界。 我们包车前往木格措,开车的是一位藏族的大叔,于我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好人,劝告我下次不要一个人上高原,毕竟高原上若有高反便是死了也没人知道。一个人悄声无息的死在这高原倒也乐得美哉,我如是想。 至木格措,高原草甸,绿草野花伴小路蜿蜒,很漂亮,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曾行塞里木,还是因为总在想往稻城亚丁,木格措虽然阔野清新,却并未让我为之激动万分。远处的雪峰似乎称作子母神峰,藏人认为雪峰皆是神之化身,也没有搞清楚这子母峰究竟代表的是哪个神仙。恭敬的遥望了一下,想起了日隆镇的四姑娘山。雪山俊美,三分天造,七分人为,因美丽的传说,雪山便化身成了神,保佑着八方之土的藏族儿女。我不辨真伪,只道文化。 野人海边,沿陡坡小路下行不久,树帘间,瞥见了金黄色的沙,仿佛真的如海滩一般,叹之,藏区的高原之上,有川有海,是可谓神山灵水。我也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了深深的藏族情结,看到高高的经幡,心便随之翻动,踏上藏区的土地,就会激动不已,喜欢看叫做措的湖泊,喜欢看白皑皑的雪峰。 一路玩玩走走,下了木格措,回到康定城,与四人吃了晚饭。不得不提及的是第一次见识到了“食在广东”,广东人讲食会吃。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冒险食客,跟广东人学食,还大有可学。 晚上,同四人一起住在旅店的三人间中,女生睡床,余秀才默不作声打了地铺,让我睡床。心里感动,亦不多语。 1日: 披星戴月,我与四个广东的朋友一同踏上了康定至稻城的旅途。 曾经坐过无数次长途汽车,这一次,竟然为之着迷。最美的风景在路上,山路旖旎,天底云展,我踅溺在车窗外的世界,找不到出口。一幅几百公里的美卷划过车窗,划裂在记忆深处。 记得从出有一张折多山口大雪经幡的照片,是他一行最得意之作,我没有看到大雪,穷其目远,是连绵的碧蓝。草甸是巨大的毡毯,路边偶尔有些画着图腾的藏式房屋。藏民的眼睛中泛着高原的阳光,灿烂的阳光中泛着清新的蓝。车辙被遗忘在绿色原野,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遗忘在未知的时空里了。 车及雅江,父亲的电话让我想起遥远的北京还没有消失,父亲完全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我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两种天地之远的感受,我不需要回到北京,回到规矩的生活,我不想。 雅江过后的路程,更加让我沉醉。只有在那样纯净的风景前,我会很专心,专心得什么也不想。 4718米的卡子拉山如果没有带给人难受的高原反应,那么她便会慷慨的赠送一幅本应天上有的美景图。这样的画卷,不知该用怎样的颜料去绘制,一定没有松油的粗糙,亦不是炭粉的铿锵,有的是汉隶走墨的俊秀,渲染氤氲的柔美。看到几个藏族的姑娘围坐在草甸之上,泛红的脸是一种热情,质朴的眼是一种简单。不喜欢城市间绮缟粉黛的漠然神情,不明白街隙中庸碌疲惫的迷惘身影。并不过多奢求,其实生活只要有阳光,有热情,有欢笑,我们便还快乐的活着。 翻过卡子拉山,背山行少时,上行至顶,回转山前,豁然开朗。远山呈剪影,前面一片平展的开阔地,居高临下,仿佛是看着中国的版图。路边几个摄影师摆弄着镜头,欲尽收青天绿野。随车行,渐现开阔地上城镇的全貌,斑斑点点是藏民的帐篷和房屋,似乎一种沸腾喧闹的气氛沁染着山隙草间。极目张望间,开阔地渐广,白斑点也初露屋形帐廓,一个高高牌楼跨头顶而过,上写世界高城,知已踏入理塘界地。 小续发短信问我在哪。我说你仰起头,4000米处,我在那里。言语间已然掩藏不住心情的激荡,整个心随着下午的阳光跳跃在这沁心的蓝绿之中。行至帐篷间,忽觉整个草原在跳动,瞥见路边节日的横幅,方知正逢理塘八月初的赛马节。康巴族的姑娘穿戴得炫目耀眼,藏式的装束隐射着古老藏族的文明,透显着她们的年轻热情。节日的帐篷五彩斑斓,悬挂着彩色的经幡,印画着藏式的图案。我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有下车驻足的冲动,喜欢民族的文化,喜欢节日的喧闹,在寂静的高原上,还有着这样一片热情的开阔地。 有些恋恋不舍,帐篷和房屋在身后又成斑斑点点,还好,前方有美丽的稻城。 理塘距稻城已不远,只隔一座海子山,据说这海子山上,海子散布,几千个海子如散落的星宇,不知是不是每每有仙子路经此处,都被川西绝世的清丽所吸引,倏忽间打碎了玉镜,留下了这上千的镜光碎海。 路开始颠簸,许多人开始有了高原反应,只叹此时闭目养神错过了丽图美卷。我只顾着向窗外寻寻觅觅,丝毫不觉头脑胀痛。看到了这高地之上却有很多白色卵石,间或有些碎海孤水,渐渐的,从蓝天绿野的壮丽雄浑转到了田园小溪的静谧恬美。线条越发柔美,色彩越发温润,我知道这已经是稻城的地界了。直到亲眼看见,才知道再美的相片也照不下她的温柔,再美的图画也绘不出她的宁谧。我折服于她恬然优雅的气质中,直到车停稻城站,还浑然回味不来。 下车时有些兴奋,不对,应该说是异常兴奋,若不如此兴奋,我定是个不懂感情的死人。 下车后,一些当地的司机簇拥着我们这些游客装束的人,询问着是否包车上山。一个骠悍的康巴大叔尤为热情。我偷个懒,只管让健被重重包围,自己跳到一旁给狼发短信。短信刚刚发出,狼的电话便至。 第一次听到雪狼的声音,像狼。 狼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他正在山上拍照,一会便回社区。我开始有些明白狼为什么有这么多朋友。 车站离社区并不远,我和几个广东同伴带着行李到社区住下,我与健的女友玲住一间,另外一四人间,三个广东学生与车上碰到的一广东游客同住。就此落定。 至房间,我开始有了不适感,不知道是因为路上翻山并没有发作,还是因为方才下车的几步路行李过重了。至于其他几个同伴,在路上便有了反应,下车之后更加剧烈,我把散利痛给他们分吃后,自己也倒在床上不想动弹。疼痛之余,发短信给从出,我说头很痛。他叫我吃药,我没有听他的话,硬生生地挺着胀痛的脑袋。 眩晕中,门口一个声音问到“谁是小猪啊”,我便一个挺身坐起来,像是见到老师举起手来。逆光中也未看清来者容貌,只见一个头戴毡帽,身穿坎肩,斜背一包,俨然一个摄影师模样的剪影,料知此人便是传说中的雪狼。 “你们怎么都倒下了?”狼看见我与玲各自倚床俯伏,便生此问。 “脑袋痛!”此等问题也问,想也知道。 “吃药了没?” “他们吃过了,我没吃。” “你想硬撑啊?” “先撑着呗!”死了是你狼来收尸,怕甚?我如是想。 恍然间,想起糖味说稻城的海拔还不及日隆,便多嘴问狼稻城海拔多高。得到的是三千七的回答,我便咣当一下彻底晕倒,比日隆高出五百多,怎道个日隆稻城海拔一样?糖味如此嚣张,他日必找他算账。小人报仇就这样诞生在稻城的社区中。一阵奸笑,自己先痛倒在床上。 狼子无奈,说休息一下便可上楼找他,甩步走了。 我虽然脑袋胀痛,不过还不算严重,这高反就像是喝多了酒,有种醉醺醺的感觉,脸红且热,周围的事物似梦境,方才有了觉悟,怪不得南来北往的旅客走过稻城都有如上天堂般,原来这高反也是功不可没。 健来照顾玲,我便不得做光闪闪的灯泡,旋即外出走走。县城本小,简单而质朴,我到超市里买了一些上山的食物,天幕已然黑透,便没有乱转,回了社区,直上了四层。 四层社区中央,端坐三人,两男一女,他们问我是否找狼,狼在里屋。这才发现上梯右拐处还有一间秘密小黑屋,狼正藏在里面上网。大概是我坐在一边妨碍了狼与网上的MM聊天,不多会,他便请我到大厅,给我倒上了一杯橙汁,我没有太多力气,只是靠在社区的椅子上小憩,听狼与刚才三人聊天。三人中,女子名欣颜,一皮肤黝黑男子名麦片,另一个戴眼镜的书生忘了姓甚名谁,只知又是个上海朋友。但知欣颜麦片也是北京人士,同遇社区,颇感遗憾,临行前征集同行旅友,怎就没人与我同往?倒是路上混得一群广东朋友,虽然我很喜欢这几个广东朋友,但是广东话却让我很是头痛。 狼在内厅架起一放映机,拿出他所拍摄的稻城幻灯片放映。欣颜做了一把放映员,围坐的人也突然增多,倒是狼不见了身影,料想是又去上网了罢! 忽然手机想起,0836,是稻城的区号,竟是健在社区楼下的电话亭打的电话。几个人叫我出去与我商量起第二天的行程。建说想上山一天,当日即返,怕女友高原反应严重,身体吃不 消,而且已和在车站碰到的那个康巴大叔商定,第二天包车上亚丁。我自是反对,我并不是到此一游的过客,本是三日行程怎缩得一日行完?如此慌张,哪里是旅游,岂不成了赶路?看看如果这几个广东朋友决意一日上山,我就另找他法。 回到社区,见一圈人仍在看着狼的幻灯,也就塌心坐下来看,加上刚刚又跑出去瞎溜达了一圈,脑袋还是胀痛不已,便不敢到处乱窜,老老实实得找个椅子窝了起来。待人散后,狼终于从小黑屋里钻了出来。欣颜三人准备第二日离开,于是我帮他们和狼照了合影(后来指南针说照片上的狼像头狼),欣颜还为我联系了同行中甸的朋友,我颇为感激。他们走后健跑上楼来,狼问我们: “你们什么时候下去?” “他们准备一天往返,怕身体撑不住。”我答。 “一天不可能。”子健听了有些泄气,我倒是幸灾乐祸。 得了海拔狂想症的我又发问:“冲古寺多高?” “三千八!” “络绒牛场呢?” “四千二!” “区别大吗?” “大!” 我丝毫没有怀疑狼的话。 “那牛奶海多高?” “四千五!” “和四千二区别大吗?” “大!” 晕!我还是没有怀疑狼的话。却有冲动扁人。 “牛场到牛奶海多远?”我想从出没有上去的地方我一定要上去看看。 “普通人很慢地走,三四个小时也到了!” 彻底晕!我仍不怀疑狼的话。心中开始惴惴不安,狼没必要打晃,看来我是上不去牛奶海了,加上刚才与欣颜麦片聊天,麦片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背包族,却说也没上的去牛奶海,只因高反实在厉害。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跟我说上牛奶海很轻松。 “我还有三角架,照相机,比较沉!”我试探着是否还有一丝希望可以上山。 狼打探着我萎靡不振的样子,像看死人般,无奈的说“那你一定上不去!” 谢天谢地,狼没有说出节哀顺便,但我有极大冲动想掐住他的脖子。健也无奈,为照顾我决定上山两天,在山上住一晚上,然后便匆匆回了房间。 我彻底绝望,狼可怜我,转了话题,说带我去看一看社区特色。我说好啊。 只记得狼拉开了窗户,像是要送我一个巨大的礼物。我迎着星幕仰头望去,繁星如絮,闪烁着,跳跃着,歌唱着,低语着,我悉数着点点光斑只想尽情旋转。蓝色的星球上,我着一袭蓝衣仰头望着蓝色天幕上星星隐着幽幽的蓝色光芒。头已不痛,醉意更浓,我赞叹着说不出话语来。至于后来,也许就是做了一个梦,自己辨不清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玲已经睡了,我兀自着有点莫名其妙,躺在床上睡不着,想了很多,只有满脑的混沌,还有不安分的心跳,头痛再次发作,我就这么迷离得进入高原的睡眠,什么都不再想。 2日: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一行六人吃过了早饭,昨日那位彪悍的藏族大叔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大叔名彭措,有着康巴族的豪爽,热情的脸上笑意盈盈。我们上了大叔的车,健说先去茹不查卡温泉享受一下,我便跟着这些很会游玩也很会享受的广东朋友去了温泉。 泡温泉确实很舒服,但这里是有一个小插曲。由于我们几人洗发水没有带足,只能在温泉间互抛使用,结果是仅有的两瓶洗发水都被抛到了屋顶上,于是几人也只好用清水或者沐浴露洗头,等我顶着被洗得很是奇怪的头发出来的时候,被健恶狠狠告知抛洗发水的技术有待提高。彭措大叔倒是在一边爽朗的大笑,待我们尴尬地拿回被抛在屋顶的洗发水后便豪爽地招呼我们上车,伴着欢快的朗玛,我们向着亚丁出发。 午时的阳光还算明朗,车内一阵阵喧嚣,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加上彭措大叔的热情健谈,我们在去往日瓦乡的路上留下一路笑声。我心里起起伏伏总有着一些不安,一个人看着窗外。 “北京姑娘,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吗?”彭措大叔打断了我的心不在焉,指着一车的广东朋友说到。 我无奈的摇头。广东朋友说跟他们在一起一个月,就可以达到广东话四级听力水平,以我这两天的状况来看,我明显还是不及格。 “那这车里就我们两个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我俩聊!”大概因为找到知音,彭措大叔对我特别好,总是引我的话匣。我只是笑,依然不语。建三人一直为照顾我,注意多说普通话,有大叔的抗议,就更多说起普通话。我便听得一车人欢声笑语,继续心不在焉的向着窗外发呆,想起的人很少,只有两个身影徘徊晃动。 及近日瓦乡,下行,公路回转,远处田野成梯状,健等人很是兴奋,决定驻足留影。我没有找到好的角度和光线,镜头盖开了又合,没有过卷。倒是发现昨日男生房间中那个单身的广东旅伴带着一套昂贵的canon装备,令人艳羡,摄影师的称号也由此被大家叫了起来。 到了日瓦乡,彭措大叔说买酒,我们是不敢喝的,大叔就哈哈大笑,声称啤酒似水,少了便是做什么也都没了劲头。于是伴着酒气徐徐,彭措大叔的高亢歌喉,我们盘山而上,进入了亚丁自然保护圈。 日已不高,天空开始阴沉,走过森林大火烧过的山坡,浓重的雾气散发着阵阵凄凉。山火过后,依然有木,居贤德而善俗者,君子山也,无怪乎藏人敬之为神灵。枯木之上,是远处的仙乃日,卷裹着悲伤的灰蒙,在淡淡的蓝雾里孤独的看着自己,没有影子。总认为仙乃日是一个雅静的姑娘,淡淡地立着,身体柔软而细腻,水样函光,清澈启秀。如此的望着,倾听,幻想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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