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岱山湖日记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17点40分。快到湖边了，远远的，翕翕鼻子，已经嗅到空气里湿润的气息。

18点。走出别墅，夜色已象鸟的翅膀，划过了整个湖面，看看天幕，灰蓝，只有三颗小星星探头探脑挂在最高处，如同少女鼻翼旁边淡淡的雀斑，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月亮呢？还没出来？毕竟看过昨天倍儿园的月亮，今天不是十五就是十六，一定有月可赏的。

18点20分。牵挂着月亮的模样，来到湖边的沙滩。一仰头，一轮橘黄色的月亮，就在我没留神时，笑模笑样的呆在那了，距离远山的暗影有两、三米吧，安静得象没出嫁的女孩。湖里的影子拉成了长长的椭圆形，和天上的那个遥遥相望，脉脉含情。

最难得是湖边没有砖石水泥，水波自然蔓延，可以一直荡漾到岸边，不注意脚下的话，说不定就会走进水里呢！

19点40分。提前放下碗筷，一个人溜溜达达顺着湖边的路，慢慢走。只一个多小时啊，月亮已经难以置信地爬高了四五十米，橘色褪去了，是贯常的、透彻明亮的黄。而水里，那椭圆已经拉成了松鼠的尾巴，蓬松着象湖对面放射过去。

慢慢地沿着小路向深处走，身边看不尽的松树，天也蓝得透彻了，那月挂在松枝上，便显出几分清冷。透过松针看月亮，月亮碎裂开来了。很喜欢看透过树叶的日光，碎金子一般闪烁，闪得你心跳。穿过松枝的月光会是什么样呢？“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当年王摩诘作这首诗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季节吧。尽管脚步轻盈，还是惊动远处的某条狗，狂吠，于是回头。

一个背靠，就瞥见月亮投射我的影子在脚下，很喜欢穿旅行鞋，背双肩包，甩着手，走在路上的感觉。脚下的路练绸一样，向远方延伸，泛着银子般的白光。因为靠近湖边，路上就有沙，踩上去，软软的，温软的下陷，于是，有了跋涉的感觉，一心欢喜。

20点40分。一干人马相约去湖边散步，于是换了个方向胡乱走过去，“独乐乐？众乐乐？”月亮越发高了，与湖面的距离已经让我无法目测。水面的投影更是幻化成一条狭长的光带，粼粼的光将湖面一分为二。随之支离、跳跃的，是一群人的说笑，月亮的调子也变暖了----钱钟书曾经说“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长开的女孩子”，那今晚的月就象成熟而韵味十足的少妇了。

24点．我一个人悄悄溜出去，寒意浓了，值勤的保安裹着件军大衣。水气厚重，从天穹到四周灰蒙蒙的，雾一样包抄过来。水边三棵松树把自己站成单薄的剪影，贴在天际的背景上。

“视觉受到限制，听觉就发达起来了”，（葛优大哥说的不错），毕竟已是秋天，虫的嘶鸣几乎若到了无，倒是湖水一波一波轻拍着湖岸，凉风也水一样佛过面颊，带着些微的哨音，这就是天籁呀，用心倾听，整个人也变得清净、舒缓，与自然的节奏合拍起来。

那月亮与我的视线构成的两点一线几乎与地面垂直，快到它的最高点了吧？月亮里有阴影起伏，让每个与它对视的人凝神遐想。

或许因为升高了，水里不再有它的倒影。

2004．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