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仁山游记 踏进马仁山,你会立即惊诧那秋阳下氤氲的山峦,墨黑墨黑的轮廓着。浓浓的山野的气息迎面而来。从山脚到山峰有一条曲折的小道,小道上隐约的见些人迹。我们沿着小道蹒跚而行,雀跃间脚下的欢盈,和合着人语、鸟鸣、虫啾抑或秋蝉的浅鼾,交织成一曲秋韵的谶语。那茂草正偎着枯根在我们的脚边恋语,样子似乎并不在意我们的过往。山峦、山谷与山道之间,密伏着难以猜想的奇和险,因为边行边举视的当口,偶忽也悚然起一两次有惊无险的深呼吸,全仗那山道上卵石的肩力,才不致于身做一次滚石惊恐的表演。一阵劲烈的山风袭来,直噎得你忙不迭地抿嘴屏息,不然整个儿灌你胸满秋风。待风势稍定,我们又整个儿活蹦出雀鸟的身影。 放眼山峦,满是杂树、灌木与草竹,它们交相掩隐,愈显马仁山的苍秀葱郁,直把个秋字遮覆得严严实实。 奇峰峭拔。宛如风骨的太阳峰孤悬在山崖的边沿,月亮峰不知何年起已悄悄爬上太阳峰的头顶。太阳峰似乎并不理会她,只顾自个儿守着本份中的日时分秒。立上两峰之巅,遥瞰左右,尽是连绵烟嶂、长松巨木、溪影断岩及生泯烟涌的云霞,气势迫人。只是不经意间,捡拾起跌落沟谷的视野上,已然串满松涛、竹翠和秋草的沉思。山腰处有一座石砌的小屋,看上去许久不曾人住,真是耐得住寂寞的山魂。自己是不知此屋曾为何人遮风避雨,那人又缘何行此居山而住终成寂寞。是临摹王微的坚辞吗?还是偏爱悠游看南山的闲趣?答案被砌进密密得到石缝里,我等只是匆匆地过客,只管去做攀景揽胜的历程。山道旁、树林间、草丛底、岩石上卧满闲寂的秋果,有的殷红如血,有的青翠如碧,有乌紫,有金黄,有灰褐,她们正耐心地等待着冰冬的孕育,期盼着一场瑞白的雪被,盖满周身的秋凉,忽盹一个大觉,睡到春姑娘脚步轻盈的惊唤,于是乎一个个在地衣里伸出青嫩嫩的小苗,既不坐起又不穿衣,直站成朵朵的千红万紫,再谈婚嫁迎取,最后是受获一生的子孙满膝。直乐得个年年岁岁山相似,岁岁年年果不同罢了。此时时光在果实里打了个结,记下了一年的作息和儿女私情,并为来年的繁务打好预计。 正行间,忽见临涧的苍石上,伏满青寂冷凉的石苔,便油生出“移民”的阴谋,想把这大块大块的石苔,植入居家的盆景,籍以聊解她寂寞的伤秋之情。涧里的溪水已不再流响,涧的两侧是一个不小的楠木林,纯一色的纤直的楠树,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地站成与山峦同等的寂瘼,只有从溪谷吹来的凉风在这里歇脚,我们的到来只能徒增楠木的遐想而已。遐想有窗风惊楠,临门有涧水轻唱,夜 幕下一弯新月,再轻吟一首新月涓涓的小词——忽闻有几声呐喊升起,楠木林也和着回荡起同等劲力的回响,我于是也连着一声狮吼,结果林仙也回应了我一个回音。下山的路上我暗自思忖:马仁山的寂寞想是由来已久吧!我是多虑了马仁山峰的寂寞正成全着花草鸟虫的繁衍,而花果的寂寞也孕育着来年的春花秋实。奇峰异景的寂寞,不正在兑换着成群成群发着哮喘的游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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