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我和老婆游遍徽州歙县,去庐山途中在宏村小住两天,正好树人堂也住俩山东汉子,年纪也不小了,均在五十岁左右,说是山东美院的特级画师,在我们旁桌一通乱说,说什么齐鲁画派的精英就剩他俩了,什么刘海粟十上黄山算是白搭了,老祖宗齐白石的黑白虾是哄小孩子的,大江南北那些个著名的和比较著名的都让他们糟蹋个够。还一应一答相互吹捧,说什么哪里哪里的旅游风景地出高价收购他俩的画,还屁颠屁颠哭着喊着要为他俩开画室,既能名垂千古又能一本万利等等。 我是早就听出味了,不就俩江湖骗子么。可汪老板当时有些利益熏心,听着听着还真信了,不过那俩山东汉子还挺会说,涉世不深的保不住就轻信了他们。汪老板本身在楼下有一画室,租给别人做字画生意,渐渐着就入了俩骗子的套了,想退了租让俩骗子作画卖钱。我实在看不下去,趁解手的时候和汪老板嘀咕了一番,说得汪老板冷汗直冒。 大凡名家出行,前拥后护的凡事都有人打理,就是不想惊动别人的,也会平易近人谦逊得紧,哪有像这两个的相互吹捧,没口舌的打击别人。这俩人就是骗吃骗喝的主,跟你瞎扯就为了让你相信他们后面有料,你要是生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想法呢,那就正中他们的圈套,轻则让他们白吃白喝,重则还得搭上若干银两。 本来我没打算出头,主要是这俩骗子把别人贬得实在是太贱了,言语里还饶上了几位上海的画师,这不是连我也得罪了嘛,好歹我也是一上海人啊!对于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是义无返顾,明着我不能动手(说实话,尽管那俩山东汉子年纪也不小了,可山东人的身材还是让人敬畏的。),暗地里我也翻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我还就搅了他们的缺德事。 汪老板被我一通说得顿时开了窍,仔细想想的确如此,等结帐的时候没少要他俩一分钱,我和老婆在边上偷着乐,合该那俩骗子倒霉,谁让他们遇上我呢。 俗话说善有善报,末了汪老板初次见面给我一贵宾价,还掐去零头,我和老婆住俩晚上外加三顿饭菜才二百出头。 通过这件事,汪老板对我印象就特别深了,不过汪老板的为人还真不错,热情大方,也挺爽直,就为这事还特地第二天陪我和老婆去了木雕楼,套着沾亲带故的理由硬是没让收门票钱,让我又省了一笔银子,做好人还是很有好报的。 老毛子听完了第一个反应过来,叹着气说道:“还是老方幸福啊,没事就往外窜,自然见多识广了。老方,我还真羡慕你,每年总能远行三四趟,我俩差不多进的公司,到现在我才去过海南岛一次,惭愧啊。” “我是无根的主,想法也前卫了些,这旅游本是我的爱好,难得老婆支持,自然没事就往外窜了。不过你老毛子也不错啊,我们差不多时间结的婚,你儿子已经五岁了吧,你这是先播种后开花,我就图着自己玩了。”我是实话实说,旁边俞老弟嘿嘿笑道:“在玩这方面,我们没一个比得过老方,不过你也不能不生孩子就惦记着玩了,该努力一把了。” “赤拿,你想挤兑我是咋的?等我收了心,整一个让你瞧瞧。”我不能和俞老弟比,这小子结婚才一年,儿子已经两岁了,比我前卫多了。 众人一番说笑,杯盅之间不知不觉已是晚上九点多了,问及明天的行程,木雕楼还得去,那是宏村最值得炫耀的东西,也是令我神魂颠倒的地方。汪老板不无遗憾地告诉我,现在去木雕楼想不买门票是不行了,因为现在归旅游集团统一管理了,为了饭碗工作人员也不敢私下有所作为了。 也不能啥事都顺着我们,该花的还得花,就当是为木雕楼做一份贡献了。 酒足饭饱后,又让汪老板把冰柜里的西瓜切了端上来,满口的滋润,透心的清凉,这要是在黄山上就好了。个个打着饱嗝回房里,弟兄几个嚷着要打牌,我知道没我的份,知趣地躺下看电视,他们几个围在一起在我床边闹着,在纷杂的吵闹还不时夹杂着熟悉的“赤拿赤拿”声中,我渐渐睡了过去,弟兄几个啥时候收的场子我一点都不知,朦朦胧胧之间好象俞老弟裸着四分之三的雪白身子打我眼前晃过,然后就是眼前一黑,至于以后的事我没一点印象,我也不想知道。 现在是2003年8月15日。 即时攻略:去宏村想省银子的话,不要从村子正面的南湖进入,那里看管的工作人员特多。从村西一侧过桥进入,只要你打扮不是很招摇,随身物件不是特大,最好长相接近老百姓,应该没啥大问题。如果是团伙行动,就和我们学,一定可以省下不少银子。当然,下午六点以后,村西售票处就不会有人了,你大可以大摇大摆地学学鬼子进村是怎么一回事了。 宏村里住宿的地方很多,自己喜欢啥就住啥,居善堂里驴子较多,写生的学生也多,喜欢热闹的住那里不错。树人堂比较安静,适合小资的人士入住。 每次出行总能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这次也不例外。一早醒来,洗漱完了出门,见还早,便一个人提着摄像包来到月沼池,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人,却不料已经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在池边写生了。 早上的月沼池透着宁静,静谧的水面倒影着四周的徽派建筑,活生生的一幅养眼的画卷。赶紧摆好架势拍照摄像,趁人不多先留了影,此时天色渐渐大亮,农家已开始一天的劳作,惦记着肚子有些饥饿,我开始往回赶。 才进院子,就听汪老板在叫:“老方,快过来,我有事跟你讲。” 见他有些慌张,我赶紧凑跟前。见面一嘀咕,果然出了事,原来黟县县城里从昨天开始就有人已在滋事,一当地颇具规模的烧丝厂转为股份制,原来的职工实在太多,当老板的就想一刀切,四十岁以上的女工全部买断工龄给钱回家,这本也是无奈之举,可因为这工龄折合得实在是低,才一百元一年,妇女同志们都不乐意了,纷纷鼓动起来,上告到县里,没结果,再上告到市里,还是没结果。这还了得啊!现在妇女半边天了,能吃了这哑巴亏啊?联合起来一商量,选了八月十六和十七两天在黟县城里的主要干道静坐抗议。 有好事者从昨天起就开始占道预习,这条主干道是通向宏村的惟一通道,真是一妇当道,万夫莫过啊!怪不得昨天宏村游人稀少,敢情鸭团们都堵在黟县过不过来了。 这倒好,我们倒可以安安静静地在宏村折腾了,可晚上我们还得赶回上海的火车,这一闹不会让我们的回程泡汤了?赶紧跟汪老板商量,回火车站的车一定得先解决了,不然这帮菜驴一准急起来。 汪老板用电话帮我联系了一会儿,说没啥大问题,不过中途得换车。因为宏村的车也过不了黟县了,只能中间徒步一段,让对面的车候着,再继续行向屯溪(黄山市)。定死了车价,我有些心疼,原来打算坐公车过去,才六块钱一人,现在这情况,只能包车过去了,整一百,不过这个价还是可以接受的,何况还能看看我们妇女同胞的斗争场面。 汪老板的家眷有俩也是烧丝厂的,还得赶着去接静坐的班,所以中午就只能汪老板自己掌勺了,问我们吃些什么,见他一头大汗,没敢过分打扰他,我告诉他有啥吃啥,也别特意为我们准备。汪老板苦笑着说道:“本来有两个团队已经订了中饭,现在全泡汤了,我还就指望你们多帮我消耗点呢,都已经预先准备了,也真是倒霉。” 我一时倒不好意思了,说道:“这也是谁也料不到的事,中午我们能吃就多吃点好了。”我是好意,见汪老板为人真是不错,想帮他分担些。汪老板听我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老方,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还是自己点自己的菜,不用听我的。” 跟汪老板商量早饭的事,见他手忙脚乱便让他有啥做啥,反正能吃饱便成。弟兄几个下来之后,我把黟县发生的事情一说,都担心起来,生怕回不去。汪老板一边帮着张罗着早饭,一边说道:“你们别急,我都安排好了,待会儿吃了早饭有车过来,带你们去后面的木雕楼,参观完了你们自己回来,反正时间也充裕。差不多的时候用中饭,最好你们现在就把菜点了,也节省时间,回来就能吃,完了打个午觉,再慢慢在村里晃悠着,下午三点钟的时候车会来接你们。” 汪老板想得就是周到,让我一时也没啥可惦记的,和弟兄几个在院子的石凳上将早饭扫荡干净,跟着汪老板来到村西桥口等车。 售票亭里的两个汉子眼神有些异样,我也明白,他们肯定在嘀咕为啥昨天我们才三个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五个人了。没搭理他们,过了桥,车已在对面候着,上车走人,和汪老板道别。 四分钟后,已到了木雕楼的售票处,四五个丫头片子在售票亭里唧唧喳喳说笑着,胸前都统一别着一样的标志,应该是导游了。 付了钱,一小丫头领着我们向村里去,路上不停介绍着。因为木雕楼实在精致,上回来时我已经上了心,对于这里的一切熟悉得紧,缀在后面四下观望,想找出与上回不同的地方,啥也没变,还是老样子,连小丫头也是上回的导游。 木雕楼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让我瞠目结舌的木制建筑,主要是因为木雕楼的楼板木雕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从顶至下全部木制雕板,站在院中满眼的精美雕刻让人如痴如醉。因为有了曾经来过的经历,这次我显得平静多了,但身边这帮菜驴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表情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更夸张。 老毛子把脑袋凑前了就差贴在木门上了,那满眼的美奂美仑的木雕令他魂不守舍。 俞老弟抱着柱子动也不动,这死丫的除了满口“赤拿赤拿”已经不会再说别的了。 顾黑子很认真地站在小导游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样子我不好说,反正跟盗墓的见着了兵马俑似的。这样的人一定得当心,这木雕楼的一切已经把他内心深处隐藏很深的东西暴露了出来,好在今天我们就要赶回上海,不然晚上一定得看住了他,保不住这黑小子会干出些啥来的。 就快马晨光忙前忙后上跳下窜挺会闹腾,中华民族千百年来古老的精华还没在他脑子里扎根,面对整楼的木雕,他只在算计着价值多少多少,还很奇怪地问我:“怎么这些个木雕上人物的脸都被铲平了?” 这不能怪他,谁让他小呢,那些人物被铲平脸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告诉他这是黑白颠倒时期造成的历史惨剧,为了让这些个封建的四旧人物彻底地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消失,不光要毁了他们的真身,就连诸如木雕石雕砖雕,年画版画社画上能瞧到他们脸面的民间工艺品,也得统统扫荡个干净,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铲平他们的脸,涂遍他们的脸,让他们没脸见人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毛子先发了话:“罪过啊,罪过。这些个东西如果完整得保留下来,不光艺术价值,本身的商品价值也高了去了。可惜啊!可惜!”这和我第一次来时的感受是一样的,见着这么多精致的木雕因为人物脸面被毁而影响了整体的艺术效果,我只能痛心,不过,这恰恰也保留了那个年代阴暗的一面,同样也是保留了历史。 木雕楼里一侧挂一著名地方戏女演员的剧照,骚首弄姿地摆出一副幽怨伤感的姿态,配合着木雕楼阴暗深沉的环境倒是挺耐人寻味的,顾黑子瞧着发愣,我笑道:“黑子,是不是也想留一影纪念纪念?” 顾黑子很配合的站了过去,依着照片上女演员的姿势同样的位置摆了个照型,脸上显着妩媚,那恶心劲让我们日后都面对这张照片呕吐不已。 那木雕楼旧时为一当地盐商所拥有,连同四周的建筑规模真是不小。那盐商共娶四房夫人,各踞村中一方,所以游历其间只能感叹木雕楼的博大和精致。在一处姨房太太的住处,面对着客堂中间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小导游让我们猜猜是何用处的,我故作不知和她打趣,引得小导游叫嚷着谁答出来就奖励谁,我笑着调侃她道:“不会是猜中就喝水吧?” 小导游顿时愣在那里,她根本没料到我曾来过,也知道这么回事,等老毛子见她窘得实在过意不去跟她一说我曾经来过,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那是一处非常隐蔽的水井,主要是为了盐商外出做生意,担心家里遭贼光顾,又恐家眷遭不测,闭门休关之际绝了断水的后顾之忧,故此有此绝妙的设计。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这一点,那水井设计得极为隐蔽,那井口才碗口大小,覆一石盖,跟整个客堂浑然一体,不说还真不明白。 围绕着木雕楼,我们待了整整两个小时,和婺源汪口俞氏祠堂相比,木雕楼更加精细,精细得让人惊讶,它从上至下整楼的木雕建筑在别的地方是不曾见过的,据小导游介绍乃至全国不会超过三处,以木雕楼现在的保护状况,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从规模看木雕楼也非十数栽所能建成,没个数十年不会有此规模,加上能工巧匠的精心雕琢,其文物价值和商业价值无可估量。这东西越看越少,我这里强烈推荐,喜好这方面的驴子抓紧了,想摸黑起坏主意的也排排队,好歹先等我先下手了后再计划了。 出木雕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一种很强烈的占有欲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本来对这些东西怀有强烈好感的我只能选择用照片和摄像带来留住对它们的眷念,幸好回去路上的明媚阳光一扫我们心里的阴霾,大好的农村风光冲淡了我们的占有欲望,我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已经没了在黄山留下的疲惫,轻快的脚步让我们很快又回到宏村之中。 在村里又晃悠了一圈,再次体验了宏村的美丽,因为没有鸭团,再次体会了宏村的宁静。我无法用自己的言词来表达,见有美文详细介绍宏村着实不错,故摘录如下: 电影<<卧虎藏龙>>轰动了世界,片中那白墙灰瓦倒影在水中的美丽牵动了海内外唯美的人们。这里便是我国安徽黟县的一个古村落-宏村。 在我国的皖南山区散落着许许多多保存完好的徽派建筑的古村落,宏村是最具特色的一处。宏村、西递保存完好的中国民居古村落在世纪末点时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清单。 都说宏村美,美就美在不一样水的灵性。刚到村前便可看到一片湖水,栋宇鳞次的白墙黑瓦倒影在水中,野鸭在水中嬉戏,时常划破水中倒影的静谧。远处的青山竹海,使村子座卧于青山碧水之间。尤其是在晨辉晚霞间或在在雨渺雾霭中,清晰而明快的黑白相间的建筑线条显现于朦胧的天色之产,如同一幅构图考究的水墨山水画。如恰遇村人头戴斗笠,肩挑箩筐踏归于水间通向村中的石桥石路上时,更为此画点缀了生机。不愧是人们称道的中国画里的村庄。 走进宏村,便觉处处都成画,村间毗邻的高楼叠院间是一条条深邃的铺就着石板路的小巷,高高的白墙上烙印着百年雨水冲刷的斑驳。雕刻精美的门楼错落地镶嵌在高大简约的院墙上。阳光下,一座座门楼拖着的影子长长地撒在墙上同时又落在发亮的石板路上。在回旋缭绕的巷间,阳光影子随巷的走向发生着变化,巷间清澈的水圳发出悦耳的淌水声,村人在古圳边捶打着他们的衣物,用古老的箩筐摆放着他们清洗的蔬菜,无处不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的画面。 宏村比其他徽派建筑的村落更具魅力。它依山伴水而聚,村后以青山为屏障,可挡北面来风,地势高爽,无山洪暴发冲击之危机,有仰视山色泉声之乐。八九百年前的建村者便有先建水系后依水系而建村的前瞻,所以赋予了它水一样的灵性。 宏村水系按古代风水理论而规划,借“牛卧马驰、莺舞凤飞,牛富凤贵”之吉意,将村建成卧牛型,并利用山势的坡度造成水系的落差,巧妙地安排水的流向,修成水道(古称水圳)。水圳经九曲十弯过村中的每家每户至村中的人工池塘-月沼,再流经村南人家注入村最南端的人工湖-南湖,最终用于灌溉农田。月沼便是牛小胃,南湖是牛的小肠;山为牛头,树为牛角,通向村中的四座小桥便是牛的小腿。使人惊讶的是村中的人工水系至今还在使用。水圳穿流于每户人家,被称作古代自来水工程。 代表徽派建筑的青砖黛瓦马头墙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村中的宅院比比皆是,每座建筑的高矮不一,内部设置都各有不同。院墙高大而简约,内部的设计布局却十分精巧而紧凑并功用齐全。以村中的承志堂为例,在2100平方米占地面积上,建有大小房子60间,共有7个套院,9个天井,还有鱼塘和花园,鱼塘的水质通过水系的流进流出保持着永远的清澈。房屋的设置和使用十分讲究,不仅有通常功用的房屋,还用专用书房(大人和小孩的书房有别),专用的麻将室和吸烟室,甚至专为议事设置了密谈室等。厅堂前都设有一天井,在这封闭的大屋中,也只有仰仗这天井使人与天地相通,融于自然了。 那里的建筑中最使人叫绝的要数三雕艺术了,无论是木雕、砖雕、还是石雕,雕刻刀法都像北方的剪纸一样精细、流畅。大与小的运用,疏与密的处理,粗与细的对比都匠心独具。比如,他会在一个直径80公分的粗大横梁上雕刻一组手绢大小的图案来,即使只有手绢大小的图案也能雕出人物几十个,并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宏村是让人看了非想住上几天的地方,在那里不仅仅是看百年古宅、古树、古村落、最不可多得的是感受一下那里的古老气息。村人仍然是在用了几百年的水圳间洗理着蔬菜,捶打着衣服,并不经意游客在他们身边的经过,虽然也碰到了身穿牛仔裤的年轻人,言谈间却不乏挥洒着他们为祖业辉煌的荣耀。我随意推开村中的任何一扇大宅门,都能看到与宅子休戚相关的主人和他们祖祖辈辈住了百年的老屋。处处渗透着百年的痕迹,讲述着百年的故事。甚至感觉着百年的气息,走进老屋还能看到老妇人坐在厅堂的红木雕花椅上缝纳着孩子们的鞋。“雕梁砌玉今犹在,只是朱颜改”。我深深地融到这古老的气息中。 以上摘录的文字之间同样包含了我对宏村的赞美之词,徽州六县永远是我魂萦梦牵的地方,它们值得我不停得去拜访和探寻,寻找那悠远而深邃的千年古文化的烙印。 用完午餐已是下午一时,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餐厅因为“斗争”的缘故,凄凉得只剩我们一桌,对于汪老板苦涩的热情,我们也只能用撑饱肚子来表示同情。 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啃食着鲜红诱人的冰西瓜,我们惬意得犯困,俞老弟第一个蹿上楼去睡觉,然后是老毛子顾黑子快马晨光。我最后一个上楼,第一个下楼,下楼时已是下午三时。 赶紧结了帐,承汪老板的热情,打折加优惠总共才三百四,上楼和弟兄几个一说,都说便宜,老毛子怎么算都觉得有问题,我见时间也不早了,急着说道:“老毛子,你就别算了。反正是便宜你了,你也没必要不好意思,快收拾了行李走人,还得赶回屯溪呢。” 有了汪老板帮我们打理一切,省了我们不少事,吆喝着鱼贯而出,在汪老板的带领下,过村西桥口,已有一辆双排座的农用车等着。上了车,汪老板对我说道:“等到了黟县,司机会带你们绕道乘另一部车,记住是辆丰田面包车。车钱等到了屯溪再交给司机,这辆农用车就不用给钱了,路上万一有啥事就打我电话。” 面对汪老板的热情我只能心存感激,多塞俩钱的事我也做不出,开车的时候,我特地对汪老板说道:“老汪啊,记着黄山啥时候下雪了就通知我一声,我对黄山的雪景惦记得紧,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啊!”汪老板连连答应着,挥手向我们致别。 宏村至屯溪也就五十来分钟的车程,一路上鲜有车辆,估计非典时期也不会如此光景,看来烧丝厂的妇女同胞斗争的决心还真是不小。行至黟县,离县城还有五百米左右,远远已能看见前面的人群,黑压压的聚在一处桥前,粗略估计能有两千来人。 司机没敢再往前去,从右边一拐,钻入一小巷之中。在小巷里徘徊而行,过二百米再左转,前行百余米,已能看见一座小桥。桥前聚了许多人,停靠了不少小面包车,想过黟县去宏村方向的人不照顾他们的生意是不行了。 下了车,从桥上看东面,那黟县主桥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声势着实浩大,想得罪我们老百姓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估计现在烧丝厂的头们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上窜下跳忙活得紧呢。这个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那烧丝厂老板着实脱不了干系,想心黑还是得付出代价的。 本想凑近了拍两张照片记录一下,可离得实在是远,再则时间也紧张,便打消了充一回战地摄影师的念头,心里也寻思着肯定有不少便衣游弋四周,真要等我取了景摁了快门,保不住就有人跳出来,轻则拉了底片曝光,重则缴了相机充公,更严重则是用一麻袋顺我头上一套,直接拉去扔河里了。我是来旅游的,不是来寻死的,明哲保身的观念在我心里还是很根深蒂固的。 赶紧找车,就停在桥对面,一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见我们五个大包小包的认定就是汪老板通知的人,慢悠悠地迎了上来。 两边一对话,各自找到组织,继续上车走人,直接向屯溪城里而去。 过黟县城中的时候,几十辆旅游大巴横在路边,许多游客站在车边纷纷议论着,我估计他们都是去宏村的游客,被这事一闹,显然宏村是没法去成了。如果这些游客再一闹,估计旅行社就欲哭无泪了,我老是惦记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这就是我的德行。 丰田面包车一路狂行,才半多小时依我的主意直接停在屯溪老街的后门,下车交钱,司机一脸的开心,这一定是单位的公车,合着周末休息出来赚个闲钱,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便宜了他也方便了我们。 屯溪老街的游人倒是不少,我吩咐各人去买些特产回去,五点半在正街口一饭店碰头,话音刚落,另四个已经没了影。买了些特产回家孝敬老人和老婆,在许多工艺品商店里和老板伙计讨价还价,结果徽州小吃之类买了整俩马甲袋,徽墨砚台雕版一样没买成,凭空多费了众多的口舌,还在脸上揩了不少唾沫星子在店老板店小二的责骂声中灰溜溜地抱头而去。 “第一楼”的众多小吃还真不错,因为曾经在此吃过,便宜又美味,五个人自然不会放过此次出门游玩的最后一顿,尽量多的点,尽量多的吃,能撑就撑,能添就添,当时那劲头仿佛众人都想掏尽身上所有的银子来表达对徽州美食的崇敬,其实在宏村树人堂的两顿饭已经让众人的胃撑得够饱的,可这最后一顿的诱惑仍然刺激着众人拼命地狼吞虎咽,俞老弟吃得满头大汗,“赤拿赤拿”一个劲地叫便宜,不停地拿着点菜牌来回折腾,我忍不住让他收敛一些,却被他一句话顶了回来:“赤拿,我是付了钱的。” “你付了钱也不能这样啊!这里一大半都是上海客,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我好意劝说,这周围还真是不少上海同乡。 俞老弟听我这么一说,偷眼看了周围两眼,乖乖地安静下来。这死丫的满口“赤拿赤拿”实在是厉害,这习惯要是传给他儿子,爷俩一唠嗑一准热闹。 泡到7:20,买单才一百出头,便宜到家了。出门打的上火车站,五个人想挤一辆省钱,的哥打死不肯,说让警察抓住了要重罚。反复教导无果,很猥琐地分乘两辆车了事,其实近得很,也便宜得很,可谁让我们是驴子呢,能省就省的优良习惯已经在众人的脑子里生了根。 火车准点出发,满车的上海人,那熟悉的乡音让我们仿佛置身喧闹的上海城市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人的精神都是那么饱满。表面上的我和他们无异,可我已是重伤在身,小腿依然酸疼,这最多让我下台阶时形象大打折扣,可十指连心般的疼痛时不时地让我龇牙咧嘴,我伤的是右脚大脚趾,连日的奔波和运动鞋的不合脚,顶得我的大脚趾指甲淤黑一片,稍微的轻压和挤弄,连着心的痛,这个痛一直伴随着我到现在,淤黑的指甲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换好,没想到这点伤居然会折磨我半年之久,为此我的雪宝鼎之旅也深受其害,那双该死的运动鞋自打我从黄山回来后,就一直被我打入了冷宫,别看它现在躺在鞋柜里挺郁闷,其实受伤的才是我。 现在是2003年8月16日。 即时攻略:西递和宏村其实去一即可,我个人比较喜欢宏村,因为木雕楼的缘故,还有就是宏村没有西递那般商业化。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推荐树人堂住宿,因为我所遇到的汪老板实在是不错,人也豪爽。有时间应该在宏村多住几天,这样可以细细地体味农家的乐趣。村中的承志堂也值得一游,内部结构和木雕均保护良好,有一居民家中的木雕床榻着实令我羡慕不已,精细的花纹决非一般的雕工所能胜任。 月沼和村前的南湖是摄影的好去处,清晨和黄昏是最佳的时候,虽说我们此行南湖湖面上的荷花正值绽放之际,但好事的村里小孩将荷花采了个遍,镜头里的青青荷叶没了红花的点缀逊色不少。 睡梦中的我被俞老弟推醒,眼睛张开时火车已进了上海站,磨蹭到最后下车,混入嘈杂的人群,我再次淹没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之中,恍如隔世的感觉一直要等到下一次远行才能继续。 如果有哪位在2003年8月17日早上七时多的时候,看见火车站天桥上有一瘸腿走路的背包瘦高个,那就我,一头永不言苦的老驴。 后记: 回到上海的一周内,整理出六本影集,同时将DV拷贝成CD每人一套,在一段时期里,众菜驴依然沉醉在这一趟黄山之行的余兴之中。俞老弟叫嚷着要将顾黑子在翡翠池边的光板照上网传播,后在顾黑子鼓胀的肌肉面前退缩,这名垂千古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本着趁热打铁的原则鼓动他们利用十一黄金周去四川一游,因种种原因未遂,只能和老婆两个人计划着神雕侠驴雪宝鼎的行程。 掇笔于2004年2月3日 作者:fangold 版权说明: 本文章版权仍属原作者或已经支付稿酬的合作媒体所有。文章由网友提交或转载,如果原作者不愿意将文章在本栏目刊出,或发现有与原作不一致的偏误,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将您的版权信息添加到本文章中,或根据您的意见给予其他的处理。 阅读 5 次, 发表于 20点52分, 推荐给好友 猫猫去过的地方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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