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南岳归来(山东青岛南天门游记)

刚刚踢过球回来，明显力不从心，没有完全从旅途疲惫中恢复过来。掐指一算四天五夜以来睡眠不超过24小时，整个人还处在一种奔波的惯性之中。趁着这种惯性（相当于杰克，凯鲁亚克的安非他明）还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想把旅途中还撷拾得到的零星见闻与感受记录下来。2003年8月6日晚，上海已被热浪围困近一个月。这个飞转不停的都市喘着沉重的气息，郁热而压抑。下午好歹请了个假，混说出去帮老板调研。目标直指天下南岳——衡山。旅伴牛君，乃是土著人士。一来他要回去为老爹贺寿（这丫是一个十足的孝子，极为传统，我们这个年代难得一见的真正谦谦君子。），二来多次盛情要某同行，我也正打工做的无聊，一拍即合。少作准备，华联gms购物（车上吃用诸物），某讨厌超市的面包，又到番禺路闽香买了肉松面包，牛君与某同好小酌，冒着35度以上的高温，转了两条街，终于买到牛君钟爱的下酒菜——夫妻肺片。我调笑说这可是咱俩的绝配啊，牛君大愠，某不敢再造次。冲了个凉，把昨天调研访谈的材料整理出来，email出去。总算清掉了手头的无聊事情，整理好背包，一直犹豫是否要带部小说，最后还是把室友陆君的《在路上》（凯鲁亚克用了20天时间在药物的作用下写出的撼世大作，事实证明这绝对是一个英名的决策）。113没等到，506路一路做到火车站，开往昆明的188次，还有一个小时开车。牛君一向谨慎，为自己留有余地，候车人颇多，旁边找座放下行囊。百无聊赖，每每做到火车候车室都有着同样的隐隐的兴奋与焦虑混和的感受，和牛君在一起却多少踏实一些。拿牛哥的私生活做谈资是某的爱好（另，不代表某是窥伺狂，对花边娱乐新闻毫无兴趣，仅限特定的人罢了。）期间有mm发消息给牛君，我更是夺其手机而观之。原来是一位对其有意的mm发短信过来，一番戏噱之后，牛君已是面红耳赤，还不忘顾左右而言他。期间老蔡发消息过来，要帮忙去拜拜送子观音，大学毕业才两年，呵呵，这家伙。车上人不是很多，从面貌上看均系南方人士，像我这号东北人绝对是异类。逡巡一番，只有过道斜对面一个热裤mm颇引人注目，然而远水不解近渴。看来只能再拿牛君私生活说事儿了。趁着睡意未至，开了青岛，取出肺片，牛君忽然发现没带筷子，正在犯难之际，忽然想起碗面中的叉子，遂取出一试，虽说我们文明人不太习惯这种餐具，毕竟聊胜于无。不知何故，当日不胜酒力，半听青岛下肚，已是醉意微醺了。加上时已过午夜，空调间里开始犯困。蒙头睡去。一宿无言。醒来时已是江西地界，地形、建筑与江浙一带颇为不同，与烈日比肩的是随处可见的红土地，虽然来江南已不觉6年有余，地理课上学过的江南红土还是初见，本来应是一畦畦水田的土地上，干旱让红土裸露无余，在强烈的阳光下格外透出几分焦灼。一路过衢州、鹰潭、新余，萍乡，这些只在课本上，地图上结识过的城市无一不是钢筋混凝土建筑如林耸立，呆板而毫无生气。列车进入湖南地界已是下午，两个人也不遗余力的将带着的食物消灭殆尽。醴陵一过，便是株洲，牛君说在这里要换车头的，果然，本来背对车头的我们，这会窗外的景致开始扑面而来了。似乎这里的山更多了，一个山接着一个沟（准确说来应是山谷），都不太大，谷地中间往往有小河流过，这里似乎旱情稍轻，并没有赤地千里的景象，绿色的田畴过处时有几只白鹭（牛君如是告某）惊起。到衡阳已是晚上7点，寻牛君同学未果，遂先去一家名叫芙蓉楼的馆子吃饭。衡阳城市规模比我想象中要大，且相当繁华（出租车相当的多，似乎多得有点出格），并不像牛君形容的那般不堪。不过，整个城市更像一个未完工的大工地，人行道上到处是开挖后尚未填平的地沟，公路两旁多是在建的公寓之类的建筑。在解放南路旁的小街上的饭馆落座，牛君说这里档次不低，我倒没什么感觉。脸上的豆豆一发再发，我要了盘苦瓜，牛君点了烟笋鱿鱼丝，还有一份海带排骨汤。伙房相当麻利，虽然提醒了少放辣，仍然相当够味。本来某比较容易流汗，加上内外夹攻，不消一会就已汗流浃背。服务员小姐态度倒是相当好。主动帮我们换了一个对着空调的位子。于是攀谈起来，自然我的一口北方腔成了中心话题。小姐说北方人爽气，好交。大概这城里难得来多少我这样的北佬，小姐谈兴倒是挺劲。我也适当应付。她说了一通北方人的好处，还拿他的亲戚佐证，我半开玩笑地说，北方人很粗鲁的，又好斗。她问为什么，我说北方人爱喝酒，喝了酒回家要打老婆的，北方街上好多女的都经常鼻青脸肿的。唬的小姐也不再说北佬的好话了，还说南方人爱老婆还爱不过来那。和牛君相视窃笑。因住处尚未落实，未敢喝酒，以免误事。回转来，同学依然未归，跑了一趟附近的公交西站，商定了明早的路程。路边小摊上有冰豆沙，一元一份，个人叫了一份，是一种由绿豆和冰糖熬出来的饮料，冰镇的相当透彻。坐在旁边的矮凳上边吃边等，牛君三下两下下肚，又跑到对面去查看，等了一会不见人，我也跟了过去。原来他同学出差，钥匙放在门卫处，这会门卫回来了。这临街的宿舍相当的吵闹，好歹轮流洗完澡，轻装简行，又整理了一下东西，不必要的东西暂放这里。牛君说再去吃冰豆沙，我也正有此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喜欢上了这东东。牛君又是三口两口下肚，看着某慢慢喝，一副无奈像。刚要睡下，牛君说门口走廊的灯太亮，可是开了半天门也打不开。我跑过去帮忙，弄了一身汗还是不成。心想好歹两个大老爷们儿，被自己锁在屋里也太土了点。然而似乎除了硬撞出去没有更好的办法，幸好这会，对门一位师父出来方便，被我们叫住，从上面窗口递了钥匙出去，不费力气就打开了。和牛君用土著语言交谈一番就走了。牛君连呼中奖，某又去冲了个澡才回来睡下。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去对过一个小店吃早饭，每人一份三鲜米粉，好大一海碗，拿咱东北的标准衡量，这样的早饭也绝对物超所值。里面内容丰富，鱿鱼丝，肉片，香菇，青葱，丝瓜，汤味鲜美。服务员小姐也很是靓丽，皮肤光滑细腻，面容姣好，借用凯鲁亚克一句话“每当我看见一个我所喜爱的姑娘同我擦肩而过，我就打心眼里感到一阵痛楚。”此时真是感同身受。我对牛君使眼色，他倒好，正襟危坐，只管吃他的米粉。出来的时候，问他为什么湖南的mm皮肤都如此之好。他不屑一顾的对我说，“这还不简单，吃辣椒吃的呗。”某将信将疑。衡阳市公交车站的管理相当完善，8点整我们乘上20分钟一班的发往南岳旅游区的依维克，车上人不多，一路山路迂回。路过湘江时，牛君说湖南有三湘四水，这段湘江叫做潇湘，据说大名鼎鼎的潇湘电影制片厂就在这里。后又换乘一种我称之为“蹦蹦车”的玩艺到了山下，相当便宜，车上的大娘颇为热心，一路指点我们何处买香纸，何处烧香拜佛。顺其指点，牛君买好此类东东，看着他虔诚的填好寄给上仙的名片，实在好笑。门票81元（一票通，景区内所有的景点），居然有学生票，庆幸之余，买票上山，检票员发现我们的是一张全票，一张半票，牛君又去退了40元回来。心中不免对湖南产生种种敬意。门口合影一张，商定一路爬将上去，便开始动身，山路虽然不是很陡，而且有柏油马路，可是35度以上的高温还是叫我们举步维艰。不多一会，我已经是气喘如牛了。公路旁，山溪时隐时现，水声虽然不大，可是淙淙不绝。一处小瀑布边牛君和某各留影一张，绞了绞毛巾，一时内急，只好在小桥桥洞下解决。牛君戏称灌溉南岳。前面的华严湖因为干旱，露出了一大截光秃秃的石岸，并不似景点照片上那般秀色宜人。这里原本是一座水库，下游的山溪便是这里放水而来的。心中暗想，好歹一个池子干吗叫如此拗口的名字，煞有介事的。根据经验，为了不前松后紧，能够在中午到达半山腰，我们不敢怠慢，一路边问边行。由于多数旅客乘车去半山腰，路上的行人不多，而山上多得是石砌的小路，蜿蜒曲折。方向难辨。而大路往往较远，幸好一位当地人骑着摩托一路指点。虽然心里知道人家必是想向我们兜揽生意。然而，一路上行，不厌其烦的为我们指路，讲解也实在帮了我们的大忙。言归正传，林荫道两旁如所有旅游区一样多是卖手链，挂件等毫无纪念意义的工艺品的小摊，牛君看中了一顶竹质凉帽，比起那些毫无特色的小玩意，牛君品味还算可取。我因头大不便带帽，只好作罢。向上一路阳光肆虐，林间蝉儿鼓噪不止，转过两座山头，前面一座颇为古怪的建筑，屋脊上横坐一人（自然是泥人），某约莫是那位抓鬼的钟馗哥哥，然而终于没有确证。这座号称神州祖庙的庙里供奉着百家个姓的先贤，好歹找到张姓，说是老祖宗是黄帝的儿子，发明了弓箭，才赐姓张的，叫张挥，供奉的另外两位是道教宗师张天师，和汉代的张良。匆匆认祖归宗，来不及细看，返身上路。那位摩托车男，就在不远前方，指点两人抄了小路上去，10点半钟到了忠烈祠，来之前知道最多的就是南岳四绝，见了这忠烈词不觉让某想起了不久前去过的南京中山陵，无论从建筑风格和整体布局来说两者都有相似之处，青白的主色，简洁的仿古建筑，不禁暗自揣度是否有意模拟。穿祠而过，半山亭指日可待。祠里展示了当年蒋先生在衡山组织过的四届游击干部培训班的遗物，遗照之类，令我们吃惊的是如此众多阵亡疆场的将军，至今死而无闻，下过四国大战的我们都知道师长可是主力战将，可是这里的灵牌就不知有几十个。牛君倒是一路脱帽致敬。上面一处被称为穿岩诗林的景点很像苏州的狮子林，洞中有洞，左曲又转，只不过这里只借原型，略加开凿石阶而已。幸得摩托男一路指点护送，我们才得以顺利攀过这盘旋错落的山洞，洞中少平的石板上都镌着诗词，行色匆匆不得详观。略略拍了一张留念。上有观景台，说是台，不过一块突出的巨石而已，小路颇险，牛君训练有素，三跳两纵而上，我是连盘带爬（真的四肢着地那种）上了去，果然，视野开阔，极目远眺，潇湘迂回如带，群峰竞翠。山岚雾霭中脚下的南岳镇依稀可辨。拍照时须靠着巨石边缘的栏杆，某早已两股战战，几欲逃者。此时日已近午，摩托男，一路护送送至其兄开的旅馆，电视，热水淋浴的两人间，80元，已在预算之内，不愿再去侃价，安顿下来，轮流淋浴，特意刮了胡子，换上干爽的体恤，短裤，洗掉汗湿的衣服，稍事休息又去摩托男的餐厅中饭。妻子下厨，小女儿在店里乱跑，期间摩托男又告以下午半山的景点，帮我们灌了一瓶自制的凉茶充当下午的饮料。炒腊肉，特色豆腐煲，素炒空心菜，牛君说腊肉很正宗的，量给的也够多，腊肉极有嚼劲，散发着特殊的气味，豆腐是某的至爱，加上香菇，山笋，肉丝之类的煲起来香醇异常。中午两个饿狼，吃了7碗米饭（牛4某3）。一结帐才50元。牛君定要请某，执拗不过。中午一时间乌云四合，这会却云散雾收，阳光穿越夹道的林荫撒下一地的光影。整个上午爬山有如负重行军，这会方得闲在林间漫步，苍翠的松柏，碧绿的竹林微风间飒飒作响，这会我真想有个吊床，偷的浮生半日闲。下午的第一站是位于半山亭西边的麻姑仙境，应该说南岳玩的时间最长也是印象最深的便是这个麻姑仙境了。传说是一个什么夫人的丫鬟在这儿採过药阿什么的，没有细考，以讹传讹吧。真的景点倒也没见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一个引鹿的仙姑，十足的少妇形象，怎么看也不像受压迫受奴役的丫鬟。沿着山溪一路上溯，山路越发曲折，古树参天，阴翳蔽日，几次跳下溪流，打湿毛巾。在往前走是一个大概叫做灵芝山庄的别墅，某行政系统人员在此培训，倒是看到若干男女围坐打牌，牛君说这是本地特色，料非虚言。上面的鹿几乎没有游人上去，二人游兴正酣，奋力一口气爬将上去，一处高台上书烟霞台，方知到了烟霞峰。下来的鹿几乎不成路，一片片枯黄的竹丛，整个覆盖了去路，牛君在前一路摸索，摸索了半天方得脱身。即将返回麻姑仙境的当儿，牛君又建议走条小路，问某如何，我说刚才的路都走得，什么路走不得。穿林而过的小路路过一处荒废的宅院，建在一块台地上，西下的日光余力尚劲，穿过残椽断柱射将过来。说实话，我一开始就觉得这鬼地方有点不祥，这么个名胜之地，何苦留着这么个经年的废墟那。果然，前面的路益发崎岖难行，后来连石阶也没有了。只有好奇心还驱使着我们向前，为了找到一条像样的路，我们攀上右手边的山坡（目测至少有45度）。我本已爬的气喘吁吁，这会要爬陡坡更是力不从心，几次几乎滑下坡去，幸好林间的树木阻隔，牛君左右牵扶，好歹上了这坡。我们不禁暗暗叫苦，四周不但无路可走，原来的风景坐标一个都不见，前无行人，后无来者，再向前走，我们发现已经走进了一座山谷，谷里稍微平坦处累石为堰，建起了梯田。我们沿着一径梯田继续右行，争论了一阵太阳的方向，现在的位置。半个多小时未见人影，忽然觉得危险潜伏在周围，我自我安慰般的说，有摩托男的电话，我们的水也够喝一阵的。一路沿着梯田上行，左手边又不知命名的墓地，一条狗在那里歇晌。转弯之际终于看到了山谷里的人家，与我们熟悉的江南农家建筑毫无二致。但是给我如此地亲切感还是头一回。两个人重振精神大步走过去。先有一条家犬来欢迎我们，在空旷无人的山谷里，它的叫声格外刺耳。旁边的草地里几头黄牛漫不经心的一边甩着尾巴，一边啃草吃。我是怕狗的，（小时候给自己养的小狗咬过）。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朝那片民房大喊“有人吗？”“有人吗？”只有空旷的山谷回应我。连喊几声，倒是把狗儿叫的愣了神。看来问路是无望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请牛君给我和与我唱和的狗儿和山谷合影一张。前面上行是无路可走了，原路返回也没有把握，牛君索性找了另外一条小路，走了一段，远远听到有人语声。侧耳细听，竞是山下问我们山上有些什么景致的？顿时如与救星，三步并两步拾阶而下。原来是曾在半山腰碰到过的结伴而行的四个女孩。我不怀好意的说，上边有个伙计我跟他聊了一会，他很不欢迎我。牛君道出真相，几个女孩大笑。叫我在一块雕有虎字的巨石上为他们合影，我故作老练的靠着一棵倾斜的古树，给他们派了一张一字长舌阵般排列的合影。她们说从这里折下去就到麻姑仙境了。我们有幸三度仙境。不乏此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次遇到了在湘南见到的最pp的mm。正帮一个广东来的旅游团作介绍的导游小姐。只记得当时穿的是一件咖啡色的连衫裙，非常合身。也没有一般导游手里的小旗，在幽暗山谷的林荫中闪动的眸子显得格外明亮。可惜只能擦肩而过。我跟牛君提起，他笑呵呵的说要不要四游仙境，再看看仙子啊。接着我们继续西行，大概下午四点多的光景。先到灵芝泉，泉倒是没看到，水池，小亭还有石雕的巨大灵芝。样子滑稽，乏善可陈。转过一座石桥，前面便是抗战期间蒋宋居住过的磨镜台别墅，这磨镜台起自一个佛教的故事，还有个大师长眠于此。据说当年他以磨镜之举使弟子参禅悟道而得名。那个两层别墅建筑相当朴素，但是感觉上非常的坚固。里面模拟当面的陈设。后面的壁橱直通宅后的神秘山洞，据说蒋宋当年曾在那里躲避过日军的轰炸，最近发现还多受媒体关注。洞相当深（介绍说有10米深），混凝土浇注，不过下面的密室相当狭小，目测之下仅及我在3号楼宿舍的一半。参观时我一直在想这帮达官显贵们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万一内急该如何是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走出另一端的出口时我还在想这个傻气的问题。问好路，大概晚上六点的光景，我们朝今天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出发——金刚舍利塔。大概是在西边的原因，这里此刻的太阳依然未见薄暮之态。柏油铺就的林荫道上，行人寥寥无几，蝉鸣鸟语不绝于耳，在这个夏日的黄昏我们吃力地来到下塔下，供奉的是佛祖老人家，本来想登塔远眺，守门的僧人说需要5元赞助，并非介意几块大洋，只是看到那张市侩的，一本正经而又欲盖弥彰的面孔，打消了我继续停留的念头。塔下面是一座名为南台的寺庙，钟鼓声中，我们信步而行。手机蜂鸣，师妹来电，曰：“周末在宿舍否。”答曰：“与牛君在南岳烧香拜佛。”师妹又曰：“玩的开心，多看美女。”答曰：“只我者莫过师妹也，可惜佛堂清净之地未敢造次。”师妹对曰：“把握分寸就好。”真绝倒。匆匆而过，只记得不意间闯进人家刚刚建好的宿舍吧，绝对比我们那旅馆豪华舒适多了，不禁感叹吾国之富强昌盛。返回宿舍夜幕已降，没有洗澡，就去吃饭。还是摩托男的餐馆，一份苦瓜，一份鱼炖豆腐（某的家乡菜）和一份丝瓜肉丝汤。一瓶燕京，居然还在这小饭馆里碰到一个吉林老乡，免不了共饮一杯。打听了明天的路程，又喝了杯凉茶准备折回寝室，这会忙碌的一家才吃晚饭，我想小姑娘一定饿坏了。房间窒闷的一塌糊涂，有线电视信号的问题，屏幕跳动不止。轮流淋浴之后早早睡觉。第二天半夜里一阵急促而有利的敲门声把我从酣梦中吵醒，依稀记得梦中正与一位高中同窗话别。黑暗中大叫，看日出，看日出。牛君似乎睡得更深。总算清点收拾好物品，结帐退了房，我们就在黑暗中向东直奔索道而去。一路上隐约有人同路。我因听一位学工程力学的师兄说中国索道没有一个符合力学要求的，因此心中未免怯怯，再加上那个怪梦，更疑为凶兆。可是当缆车到来大家鱼贯而入之时，也来不及权衡利弊了。更加前面一群mm蜂拥而入，心一横想，好歹也有这么多mm陪葬，值了（虽说想法卑鄙恶毒，当时的确起到了振奋精神，壮熊人胆的作用。另，缆车可以半票我们每人15元）起初我只是呆坐一隅，心中祈祷早点让我再次踏上土地，感谢上苍我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冒这种险。看着一车的人四下观望，我也终于忍耐不住。窗外黑墟墟的群山如同沉睡的怪兽一般蜷缩不动，脚下简直就是万仞的深渊，不仅倒吸一口凉气。好歹速度颇快，大概15分钟到了南天门，下得车来，悬着的心落了地，长长舒了一口。转过神来才觉得这里果然仙境，晨风凛冽，体恤衫短裤的我，不禁寒战不已，只有登山吧。大概是早上水喝得多了一点，下腹隐隐的不爽。捧着肚子，沿着陡峭的小路跟随着观日的人潮一路向上，天色幽暗，脚下的路一步一探。着实吃力。也来不及观看南天门的牌坊。走到半路天色已是微明。虽说，天气很冷，一路爬来，倒是出了一身汗，这会肚子也不痛了。右转上了观日台，其时，已经聚集了好些观日的人群，居然还有人在租绿色的军大衣，我打趣牛君，问他要不，他说当他是病猫啊。拣了个僻静的角落，静候旭日东出。期间为了御寒，拿出带着的饼干嚼了不少。虽说天气不错可是，东天的云还是让日出迟了半个小时。旁边的两个中年妇女正聊起子女升学的事情。牛君拿了相机去拍群山，我则闭目屏息，吞吐着南岳千年的浩然正气。随着人群的一阵骚动，云间缓缓腾出半轮橘红色的日头，转瞬间四周的笼罩在雾霭中的群山为之色变，绵延的群峰泛出青黛的颜色，天空中几朵时聚时散的浮云此刻也被笼在朝霞之中，透出金色的光芒。日头的颜色瞬间万变，一忽深红，一忽亮红，及至拨云而出已是光芒万丈，眩人眼目了。继而，登上左手边的祝融峰，牛君拜了仙，将香火投入民房般大小的香炉。匆匆而去，不过2003年8月9日终身难忘，登上了25年人生的最高峰。旁边一座名字很美的亭子——飞花亭，可惜我们来的季节不对。路旁的小店里，每人要了一份米豆腐，头次吃这种只在芙蓉镇里看过的东东，想着芙蓉姐子，没舍得狼吞虎咽，细细玩味，濡濡的，非常细腻。后添的汤很鲜香，微辣。浮现出来的是刘晓庆年轻时那张俏丽的面庞。南岳之巅饱了眼福，也算是饱了口福吧。不敢懈怠，为了中午赶回衡阳，我们抄一条穿行林间的沙石路下山。一路汽车过处掀起漫天的尘土，山上好久没有下雨了。从南天门向下一路祖师殿，湘南寺，我们一概走马观花。路途中，牛君请某吃了一份凉粉，这东东和北方粉完全不同，是一种喝得晶状体，透明，吃时可随个人口味加糖醋之类调味。倒是相当的清凉爽口。卖凉粉的少年初中生模样，沉默寡言。什物倒是拾掇的干干净净。在一个吹着洞箫的小摊上，我买了两个怪模怪样的泥塑小和尚，牛君则选了一个搔痒的竹耙。在丹霞寺，众多还愿妇女的众目睽睽之下我破例向送子观音鞠了一躬。（某从不烧香拜佛）在到下面铁佛寺的路上，山路转弯处，我们看到了悬在半空一路下山的缆车，我看着那移动的如同棺材盒一样的东东，深切感受到劫后余生的美好。下山前的最后一站是鄴候书院，唐朝的李泌曾在此博览群书，而候又出仕，闻达于诸侯，后又归隐于此。从后人诗文中的只言片语得知其有取范阳之功，后又有煨芋的美谈。似乎聚集在这座大山上的儒释道三家可以在他身上找到某种明哲保身般的平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君子所能达到的理想境界成就于煨芋之间，然而当他再次回到这俯视众生的书院中的时候可否会感到一种疏离的孤独呢？画中人不能言，可惜庭院总是给人以破败荒芜之感。前面不远就是半山亭了，一片经年的竹林遮挡了我们的视线。牛君说如此粗壮的竹子他也很少见，久久凝视着挺拔的竹竿，碧绿的竹叶，闻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一路的疲惫也消去大半，难怪人家要说“不可居无竹！”买好车票，中巴车司机敏捷的左转右闪中，把我们送下了山。又看到了来时那座巨大无比的万寿大鼎，香火旺盛的南岳大庙，不过此时我们希望的只有一个——家。一个可以随意伸展筋骨，一个亲朋挚友围坐一团，一个妈妈会端着一大碗晾凉的米粉送到你面前的家。